劝,不过也是一个奴婢罢了,怎么也不会爬到她女儿头上。
雪肤见母亲不说话,似乎在思考什么,撒娇似的把身子歪着母亲怀里,母亲向来对她好,这次婚事也是母亲在其中周旋,她才能得偿所愿。
那怕知道雪芙终有一天要嫁人的,她这心里还是痛着的,她哀伤得看着女子:“以后受了委屈和娘说,娘亲会为你出头的。”
“好,娘亲快吃点粥。”雪芙最怕母亲煽情起来,她招架不住。
一旁的郭雪珠看着这母女情深,突然觉得委屈,母亲向来是这样,姐姐不过比她出生一点点,但是生来却得到母亲的偏爱,母亲的爱永远是给了姐姐后在给她的。
“母亲,你这偏心,父亲说我的时候怎么不见你为我撑腰?”雪珠可不是一个能忍的人。
“你姐姐大好的日子,你说这些干什么,而且你父亲也是为你好。”沈郑氏似乎才看到自己二女儿一样,脸上有点尴尬,但是嘴上还是不承认。
雪珠也没有继续说下去,雪芙看着左右两边的妹妹和母亲,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她说妹妹好话,妹妹会觉得她假惺惺,做女儿的当然不能说父母的不是,三人又是安安静静的。
申时一到,沈棕就骑马带着花桥行至郭府,一身红衣,让原本俊俏的五官更艳丽,此子虽无官名在身,但是却是沈家的继承人,百年的家族已经在他手上,短短几年时间,江南盐道海道都他紧紧收着囊中,更重要的是还有一个圣上红人哥哥,可以称得上前途无量。
郭雪芙被送入桥中,上轿的时候,她的夫君握着了她一下,那是一个双骨节分明的手。
一路上人声鼎沸,鞭炮声不停,她心爱的人骑着马来娶她,她愿意永远停留在这一刻,百姓们也由衷得高兴,沈府不但发亮喜糖喜枣,还每人发了三文钱,这是意外之喜,所以此后的几十年里,人们对这场婚礼都津津乐道。
花桥到达沈府的时候,正好是吉时,贺喜的话不绝于耳,初夏不在前门迎客,所以也不曾看到这些,但是她却知道肯定是热闹极了,沈棕踩着点出门,初夏甚至希望他能不走,但是这不是她能留住的,她重新换上新的被褥,幸好当初置办的时候,买多了一套。初夏虽然不用去前厅,但是厨房里为新妇准备的膳食也是要看紧一点的。
在欢声笑语中,郭雪芙顺利拜完堂,送入洞房,她心乱如麻,脸上都是一阵又一阵的热意。
嫁给喜欢的人,那是多少人求而不得的事。
沈棕很久没有放松的时刻了,在这喜庆的时刻,他居然闻到年轻的气息,大概这也是洞房花烛夜为什么是人生三大喜事的原因吧。
大哥拍了拍弟弟的肩膀,他这个弟弟向来董事,也不需要他操心什么,今日是弟弟的大婚,他由衷得为他感到高兴,所以在新妇回房了以后,就替弟弟挡了不少的酒,两人相似一笑,都觉得这这样很好。
“二夫人,二公子让我来侍候您,随时可以吩咐奴婢。”沈府跟过来一个钱婆子,婆子长得有点矮,面相却极为和善,钱婆子是沈夫人那边的人,她当家,对于她这个二儿子身边的事情当然知道一清二楚,只是过去觉得儿子难得喜欢,留着也就留着,翻不过她的五指山,只是现在她的媳妇过门,等儿子的注意力被转移了,初夏就好办了。
初夏忙完回到房里就没有出去过,她已经搬离了偏殿,去了最南边的千秋院,当然也是离他最远的,在鞭炮声中,声乐中,迷迷糊糊睡去,把今早没有睡的觉都补回来。
钱婆子给郭雪芙端来一碗八宝羹,跪着说是沈夫人吩咐的,雪芙心里一热,想来此后在这家里不会太难过,内心又安定了不少。
以前只敢远远看沈棕一两眼,现在他是自己的夫君了,此后余生,他们两个的名字都紧紧挨在一起了。
直到深夜,门口响起脚步声:“二公子!”有下人在行礼。
下一刻就有人推门进来,是她的夫君呀,郭雪芙心尖颤抖起来,而下一刻那人就在她身旁坐了下来。
“夫人。”声音如想象中好听,声音凉薄,如他人一样。
“夫君。”郭雪肤回应他的话,语气中带着颤意,沈棕何其聪明的人,可信郭雪芙被喜帕遮住了眼,要不然他能看到他嘴角挂着的嘲意,钱婆子心里咯噔一下,生怕二公子此时反悔,连忙把喜杆奉上,雪芙等了很久,也没有听到动静,心不免提起:“夫君。”雪芙又试探性喊了一声。
“嗯。”那盖头终究还是打开,两眼相对,他这个新娘倒是人描述中的还有美貌,盈盈一握的细腰,芊长的脖颈,樱桃小嘴,看起来就很有欲望,沈棕不动声色收回视线,感受到视线的离开,雪肤稍微松了口气,属于他的气息还是过于霸道。
她的心已经不受她控制,她死死紧握双手才不让自己叫出声,沈棕把她动作看在眼中,眼里是道不明的意味,桌上的膳食用了一道又一道,用完膳,桌子杯膳退下,丫鬟已经把热水抬进房间,空中热水带来的氤氲,一天的疲惫退却,神志也清醒过来。
沈棕一步一步向她走去,走得漫步经心,却每一步都踏在她的心上,钱婆子临出门前,往后看来一眼,看到公子抱着新妇的身影,心也放了下来。
郭雪芙红着脸坐着,心跳如雷,少女的羞怯在这是无可循形,沈棕把头探在她耳边,呼吸的热气入她脑海里,滚烫着无可适从,沈棕见她如此没有多言,只是伸手在她衣扣上解,见他许久都没有解开,雪芙红着脸说:“我来。”
那衣扣是福结,纷繁不已,他解不开实属正常,她不想让他尴尬,雪芙刚刚上手,沈棕一把扣住她的手,一瞬间,冰与火相遇,他的温度高出几个度,他许久都没有动作,雪肤忍不住抬头看他,却看神色依旧清明,黝黑的眼睛直盯盯看着她的脸,两人僵的时间越久,雪肤的心越冷,或许那些都不是传闻。
“夫君?”雪芙柔声叫他,希望他能明白。
“嗯。”沈棕终于不在看她的脸,移至两人紧握的双手,放开。
“今晚我睡椅子,床留给你,此后也如此,你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的。”沈棕声音没有冷意,客观说道。
郭雪芙的脸瞬间红转白,刚刚那些温情似乎从来不存在一样,她忍住哭腔问道:“我能知道为什么吗?”
沈棕再次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说着让她扎心的话:“她不喜欢。”
那个她是谁当然不言而喻,虽然很早有准备,郭雪肤还是忍不住伤心。
梦里似乎发生了很多事,初夏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早晨,院子里是下人扫地的动静,一切有点恍如隔世的感觉,初夏在床上待了许久才起来,沈棕院子里的一切事务都被钱婆子接去了,昨天也迎来了新主人,初夏一时之间没有什么好干的。
也跟着拿着扫把在院子前扫地,沈家是大家族,家主和善,不曾刻待过下面的人,大家也不想丢了这份差事,所以虽有万种想法,但是也不会在明面上说,只是难免控制脸上的表情,在她幼年时候看过父亲和叔叔为了争夺几分地争着你死我活的,也见到为了几个果子大打出手的,对比于过去现在实属好很多。
主院还是静悄悄的,很早便有丫鬟候着,沈棕整夜没有睡,也不见疲色,在沈棕起身的时候,郭雪芙就醒了,天亮的时候她才蒙蒙睡去,她是从小教养出来的大家闺秀,当然不会和沈棕吵闹,她已经输掉了沈棕的心,从昨天钱嬷嬷的作态来说,婆婆可以利用一下。
“请二夫人安。”一行人垂眼请安,雪芙这时候看向沈棕。
“怎么?”她对面的人在她抬头时候问,雪芙摇了摇头。
沈棕出去方便她穿衣打扮,婆子把那红色的帕子收走,眼里都是笑意,郭雪芙出门时候一袭白衣,她的手由着新婚丈夫拉着,在风中走了一段长长的路,任谁看都是一个很幸福的夫妻。
“雪肤,这是陆叔。”站在门口迎接她的是一个五十多岁的管家,郭雪芙浅浅一笑,温声喊道:“陆叔。”
“哎,二夫人,里面请,夫人和老爷都在。”陆叔眯了眯眼,苟着腰行礼。
抬脚迈进门,那怕郭雪芙再淡定,也是初为人媳妇,她不想做不好,不想迎接她的却是沈夫人的笑脸,欣喜看向他们。
“父亲,母亲。”沈棕向自己的父亲母亲行礼,雪芙也向着他们行礼。
这个媳妇,沈母是看那都满意的,不仅样貌长得好,还饱读诗书,更重要的是她父亲是节度使,是地方的土皇帝。
“起来吧。”沈父先出声,他对这个儿媳也是很满意,顺利敬完茶,送完礼,也就放她回去了。沈棕被单独留了下来,沈母退下,留他们父子说些话。
“昨日早晨的荒唐事我听说了,棕儿,喜欢可以,留在身边便是了,只是新妇该有的面子你需要给足,这点你应该比我清楚,莫要为了冲动就毁了两家的关系。”沈父有点无力,这些年来他身体越发不好了,这也是那么快把家业交给自己儿子的原因,他不希望他行差搭错。
“嗯,儿子心中又数。”沈棕没有异议应了下来。
“京城那边听说了吧,你大哥有任何需要,你应该鼎力相助,你们是兄弟,同枝相连,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道理你应该懂。”沈父就这两个孩子,无论如何,他希望他们都好好的。
“嗯。”沈棕觉得疲惫,那怕父亲明明知道他会帮助大哥,但是还是那么不放心,非要得他一个承诺,从小到大都是这样,大哥永远都排在他头上,只要大哥不在的时候,他才会把爱分给自己。
可是他不知道的是有时候真的很明显。
不知不觉行至千秋院,明知不可为而未知,沈棕也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没有放手,如果他放手,初夏会得到很多金银珠宝,能无忧无虑过一辈子,甚至还能找一个之心的人,她并不开心,他一直知道的,在一个不能滋养她的环境中生活,这对她并不好,时光在流逝,他们都渐渐老去。
初夏扫得认真,她从小就讨厌干活,久不干重活,突然觉都解压,那些沉甸甸压在心头的东西暂时可以休息一下,那一双鞋突兀出现在视野中,从下到上,沈棕还是当年模样,没有丝毫老去。
“二公子。”初夏退后两步,给他行了一个标准的礼。
“怎么做这些?”语气中是真的不解,甚至有点风雨欲来的感觉。
“那我应该做什么?”初夏把仪态整理得很好,迎着他目光,盯着他眼睛问。
不知道为何沈棕心头一跳,其实对于他来说,可以有无数个初夏,他甚至可以重新养一个更听话的。
两人都没有说话,周围的丫鬟迅速散开,有些忍不住回头看的,也被二公子的气压所震慑。
两人沉默了许久,初夏正想告退的时候,沈棕却抓住了她双手,“我会纳你为妾,我只是通知你,不是征求你的意见。”
说完便大步离开,他当然知道初夏的傲气,知道初夏并不想为妾,可是他还是舍不得放手,这并杀了他还难受,他甚至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
初夏没有想象中难受,也没有想象中高兴,似乎她很早就知道有那么一天,也时刻为那一天做心理准备。
那天,什么都没有,一句二公子的话便把初夏纳为妾,钱嬷嬷站在旁边,看着镜子里面容姣好的二夫人,心想,二公子这样是图什么呢,才新婚第二天,他向来不是冲动的人。
“嬷嬷,初夏是谁?”郭雪芙当然不能表现出她知道初夏是谁,说小了是关系夫君的事情,说大了却是探寻沈家的消息。
“一个奴婢罢了,不值得放心上。”钱嬷嬷当然也不能说实话,这可不兴说。
“那为什么夫君突然把她纳为妾?”雪芙生着小巧,笑着看人,让人忍不住喜欢。
“大概是用了什么手段吧。以后找个理由打发了便是。”沈夫人很早便有这个打算,只是因为沈棕的不同意,才搁置了下来,如果娶了如此美貌的新妇,二公子大概坚持不了多久。
“没事,只是觉得奇怪问一下。”雪肤温和起来,比之前更为人喜欢。
虽然沈棕的态度出于所料,但是沈夫人没有偏心就好,向来没有妾室能越过正室的,那怕有,那也是娘家不强的,她甚至不用出手,一旦她犯错,自有人为她出手,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个道理,父亲那些妾室就没有能越过她母亲的,她父亲是因为她外公郑将军的扶持才能做节度使。
傍晚的时候,大公子到弟弟的院子里,弟弟因为新婚,原来的院子已经翻新了一遍,脚步往桃树边走。
沈棕到的时候,大公子正在树下仰望树上的桃花。
“你也喜欢桃花。”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