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身后的跳步声,他知道弟弟已经过来了。
“也?我不喜欢桃花,只是开着灿烂,就忍不住驻足,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只是你什么时候喜欢这些东西,我记得你最为沉稳,只喜欢暗色的东西。”大公子看着弟弟,又是一年不见,不知不觉中弟弟已经成家立业了。
“我不喜欢,只是有人喜欢。”沈棕却没有继续说下去,大公子眼里闪过惊奇,却没有继续问下去,虽然有所听闻,只是亲眼看过还是不一样。
“你还记得小时候我们在院子里到处种树吗?只要有空余的地方,就非要把树苗种下,那怕父母都是这样阳光不足,会长不大的。”久不回到家乡,终于能短暂离开那个
到处都是算计的官场。
“不记得了。”大公子有点哽咽,刚刚准备好和弟弟诉说一下过去,结果弟弟不记得了,大概是那时候年幼吧。
“不记得也罢了,只是在我们五六岁的时候,这里是被我们种过桃树的,就一个树苗,还是从隔壁盛府偷来的,后来父亲说这样有碍视官,就砍了,那时候都开花结果了。”大公子还是没有忍住,大概这是天意吧,这里注定要种一颗桃树的。
沈棕抬头看他,这个许久没有相处过的哥哥,他的确是忘记了,也没有必要骗他,只是没有想到大哥能记得那么清楚,他更没有想到这里真的有过桃树,开始只是觉得他不过是找个借口来聊天罢了。
大公子有点看不懂弟弟的眼神,他们离得越来越远,他在官场中沉浮,他在家中打理,和别的家不一样,他们好像不约而同就分好工了,甚至不是父母所愿。
“说会话?”收回思绪,还是尽快和弟弟谈一下事。
沈棕把哥哥带至书房,沈棕的书房倒是没有什么变化,还是那么整洁干净,桌上也没有什么东西,只是有一束开着正灿烂的桃枝,花瓶是竹子纹路,看来他这个弟弟是真的爱桃花。
只是弟弟房里的事情,不是他应该管的。
“你也听闻了吧,圣上近来身体不太好,太子虽然是正统,军权却掌握在三皇子手上,以往两人便明争暗斗了很久,朝中臣子的也分为两派。”大公子直接进入正题。
“大哥可是看好那个?”沈棕当然有所听闻,只是朝中的水太深。
“正统不可废。”大公子也不跟弟弟扯其他的。
“看来大哥已经有选择,但是我还是希望大哥能中立,无论谁是下一个,你稳一点。”沈棕深深知道无法更改大哥的想法,只希望大哥能不固执。
“可是沈家需要这个机会,虽然现如今都还好,但是朝中依然没人,除了一些小官,一旦出事,甚至自保的能力都没有。”他不能和弟弟明说在官场的不容易,他也知道他以弟弟的聪明,怎么会猜不到,只是不是身处其中的人,又怎么能感同身受呢。
“大哥,正是因为如此,我们才要稳,如果我们一无所有,就无所谓失去,但是背后是沈家几百号人,不能冒险。”大哥从来不是冲动的人,大概是太子许诺了什么,大哥没有明说,他也不问。
“不搏一搏吗?”大公子还是有点不死心,这么重大的事情,又不能在信上交流,婚礼结束后,他便要回程了,如果他和弟弟没有达成一致,没有弟弟的支持,他也只能纸上谈兵。
“还不到时候,而且无论什么时候时候,也不要把自己推至前面,大哥你还有嫂子和侄子,不太合适。”沈棕当然懂得大哥的意思,只是这些事情暂时还不合适。
“那弟弟有什么建议吗?”他这个弟弟从小做的决定都正确,他也不是非常有信心,他想听听弟弟怎么说。
“按兵不动,保存实力,尽量让皇上更信任你,如果有机会,从皇上身上套一下。”沈棕从架子上取下一个盒子。
在大公子面前缓缓打开,里面放着一个令牌,大公子当然知道这是什么,这是沈家历任家主持有的牌子,这个牌子能命令沈家培养的一批死士,可以办很多不方便做的事情,也不怕被出卖。
“出门在外,我能帮的甚少,这个给你,希望哥哥能保全自己。”沈棕把盒子推至哥哥面前。
“这是你的东西,我不要。”大公子惊愕,他从来没有想过弟弟能拿出这个令牌,虽然他们没有什么大矛盾,但是他却是知道弟弟对过往父亲的偏心始终介怀。
“无碍,你比我更需要这东西,给出去的东西并没有收回来的道理。”大公子张了张嘴,却说不出声音,说不感动是不可能的,长大以后,各自有新的生活,兄弟相互扶持的有,但是弟弟这些年为他所做的已经够多了。
看着大公子略带内疚的身影消失在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