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小黎,你一开始就知道会发生意外?”
尘埃落定之后,所有人都处于懵逼后怕的状态,他们无法想像只是简单的录制节目,居然会惹上无妄之灾。
“不确定会发生意外,只是没想到会暴露的这么快。”黎璨没有否认,舒适地依靠在柔软的枕头上,眼眸半阖,狭长的眼睫在灯光下显得忽明忽暗。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雷老板涉及到非法种植毒/品植株并买卖,在特产酒里下了上瘾性物质,还有…拐/卖人口,与一些东南亚小国狼狈为奸,吃人血馒头。”黎璨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变得尤为清晰,在一项项恶劣的行为被黎璨轻描淡写地揭露出来时,众人鸦雀无声。
一个个都吓傻了。
姚苏狠狠得吞咽了一下口水,这会儿才切实有种从魔窟逃离的后怕感。
“那雷老板是怎么知道他暴露了罪行的?”江慎独问道。
“他送来的酒。”黎璨漫不经心地掀起眼皮,对上了江慎独好奇的目光。
“我们没有上瘾的征兆。”黎璨语调平平的一句话,让在场的众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但凡涉及到毒/品,国人的意识总是空前一致:坚决抵制、坚决反对、六亲不认、一旦发现立即举报。
而在意外中被人陷害惹上毒/瘾更是细思极恐的事情。
“说明我们起了戒备,没有喝他送来的酒。而且导演在未录制完节目之前选择提前离开岛屿。”黎璨淡淡解释道。
“他怎么知道导演原定计划什么时候结束?”季青煜眉头一皱,发现异常。
“有人泄露了信息,雷老板肯定与一个知道导演详细策划的人联系过。”江慎独眼皮一跳,补充道。
“嘶,你是指导演身边有内鬼?”姚苏摸了摸胳膊上竖起的汗毛,满脸惊恐道。
“那要不要跟导演说一下,感觉他很危险呀!”姚苏担忧道。
“他没那么大的胆子做危险的事情,或许连他自己也没有想到仅仅是一次闲聊搭讪透露了一个不怎么重要的信息,会导致今天发生的后果。”黎璨微微低下头,一声轻微的闷笑从胸腔溢出,带着嘲弄与惫懒。
“所以你怀疑是意外泄露隐私。”江慎独盯着黎璨的脸,满眼欣赏。
“嗯。”黎璨阖上了眼睛,轻声应道。
“既然已经弄清楚了事情的起因经过,大家都出去,让小黎有个安静的休息环境吧。”谭荆白开口建议道。
几人达成共识,退了出去。
门外的众人忧心忡忡。
姚苏听完一切后仍旧有所顾虑:“那我们接下来安全了吗?”
“雷老板会不会还派人过来截杀我们?”
江慎独揉了揉鼻梁骨,并不乐观:“那得看雷爱民有多猖獗,勾结的人有多少,犯的罪有多罪恶滔天。”
“如果真的贩卖数量巨大的毒/品,将判处死刑。”
“越被逼到绝境的罪犯,越胆大包天。”
“江律师说得不错,我们要做好最坏的打算,最近最好集体出行,直到上岸,找熟悉信任的人来接我们。”谭荆白清浅的眼眸此刻变得凝重起来。
“导演不是说上岸后可以各回各家,再等他通知,那我们现在是不是可以要回手机了。”姚苏灵机一动,想到别的地方,“这时候能联系上家人,有关系的动用关系,有途径的动用途径,我们可以找人保护我们,找人监察雷爱民。”
“如果证据确凿,将他早日绳之以法。”姚苏越说越觉得可行,眼睛发亮,看向其他人。
“那就去找导演吧,他应该醒过来了。”江慎独一锤定音。
王适确实已经醒过来了,不过他还是一副担惊受怕的模样,在房门被敲响的那刻,他宛若惊弓之鸟一般瑟缩起来,攥紧被子,带着颤音:“是谁?”
“导演,是我们,我是姚苏。”
听到熟悉的声音后,王适松了一口气:“进来吧。”
“你们没事吧,我被迷晕后,又发生了什么事情,雷老板的手下都被制服了吗?”王适一开口便如同机关木仓一样,心里憋着很多疑问需要解答。
“除了璨宝右手受伤,梁庚轻微脑震荡,大家都没事,坏人都被乘警关押进小黑屋里了,就是那个叫小林的领头人逃跑了。”姚苏一口气说完,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导演,你看我们处境都这么危险了,手机是不是得还给我们了。”
“行,你去找陈助理,钥匙跟手机都在他那里。”王适很爽快地答应了,愁眉苦脸地摆了摆手,发了一会儿呆,“今天是第几天了?”
“导演您是睡糊涂了吗,今天是上船的第一天晚上,恰逢又碰上这种事情,吓都吓死了,连晚饭都没吃。”姚苏碎碎念,肚子开始饿得咕咕叫。
“饿得话去餐厅吃饭,返程这段时间我们都不录制了。等上岸了,你们再等我通知。”王适拍了拍脑袋,“给我也带份饭,我要石锅拌饭,谢谢哈。”
“行行行。”姚苏点点头,用肘拐碰了碰身边的江慎独,“那小的们就退下了。”
“走吧,去找陈助理拿手机。”
几人很快走到陈助理住的房间,敲了敲门,半晌没有动静。
“什么情况,在洗澡还是睡着了?”姚苏看了一眼手环,才七点半,不至于这么早就睡觉吧。
季青煜皱着眉头看着门缝上的深褐色,果断上前掰了几下门把手,意料之外很容易就打开了,陈助理没有锁门。
“啊啊啊!”看到十分惨烈的一幕,姚苏眼前一黑,双腿一软,差点跪下。
陈助理的尸体面朝地板,保持着一个僵硬的姿势,衣服已经被血侵染。
“凶手应该是陈助理认识的人,他从背后用利器横向割喉(通常右利手从左向右切割),颈动脉或静脉破裂后,血液会因动脉压力和身体姿态向前方(受害者面朝方向)喷溅。
血液喷溅形态为抛物线状喷射血迹(受血压影响),踩踏血迹较少,是一刀毙命,陈助理甚至没有机会挣扎。凶手很老练,甚至是毒辣。”
季青煜蹲下仔细查看,面色冷静地分析道。
江慎独刻意避开血泊,向里面走了进去,“柜子被打开了,有一个被打开盖子的透明的盒子,有一把锁。”
“盒子里面是空的,他把我们的手机拿走了。”江慎独眼神瞬间沉了下来,仿佛腊月寒冬,带着刺骨的寒意。
姚苏扶着墙,颤颤巍巍道:“凶手拿我们手机干嘛?”
“威胁我们的家人吧。”江慎独揉了揉头发,有些疲倦地看向季青煜。
“死人了,事情彻底大条了。”
“雷爱民跟我们死磕到底了。”
”我们必须时时刻刻待在一起了,谁也不能保证船上没有他的人。”谭荆白叹了一口气,“将这件事也告诉其他人吧。”
“船上不知道有没有其他乘客,我们上船的时候,好像没有看到其他人。”季青煜不再看倒在地上的尸体,站了起来,拳头捏紧。
“哪里能住的下我们这么多人,加上工作人员应该有二三十人了。”姚苏双眼呆滞,只觉得浑身冰冷。
“顶层的宴会厅,打地铺应该可以容纳很多人。”江慎独建议道。
“说出来会引起恐慌吗?”谭荆白皱眉,现在内心纠结地如同他的头发一样繁乱。
“都已经这样了,还不如让他们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不要添乱,安全度过难关。”江慎独嘴角轻嗤,带着讥讽。
“那就这样吧。”谭荆白清浅的眼眸垂下,心思回到了黎璨身上。
手段极其残忍的凶手不出意外应该是从黎璨手上逃掉的那个人。
那黎璨独自面对五个这种疯狂的恶人又是什么情况?
他是怎么将其他人制服的,他的能力是从哪里来的,难道他也曾经经历过被歹人围攻的情况?
黎璨身上的一切都变成了一团迷雾。
摸不清看不透。
越危险也越迷人。
不出所料,江慎独将这件凶杀案公之于众后,全场哗然,不敢置信,甚至有人哭着喊着找妈妈。
“事情具体情况就是这样,我们现在必须团结起来,不让雷老板那边的人有钻空子的机会。”江慎独耸肩,对慌乱场景不屑一顾,只是盯着受伤的黎璨,冷漠无情的眼瞳里唯一一片带有暖色的地方,就是黎璨在的地方。
船上的乘警维持秩序,节目组的人逐渐冷静下来。
众人吃着大锅饭,味如嚼蜡,心事重重。
“还有两天,坚持就是胜利。”姚苏鼓舞士气,小脸还带着之前惊恐之下憋出来的苍白颜色,但眼睛里的光却是重新点燃了起来。
正如原著里的阳光明媚小狗一样,此刻的他给大多数人带来了内心的平静。
梁庚捂住晕乎乎的头,对姚苏刮目相看。
“没想到你小子还挺有用的。”梁庚低声吐槽。
虽然大家都认同了江慎独睡大通铺的提议,但是每个人的位置又产生了很大的异议。
四个fire组成员排成一排,四个ice组成员脚对脚就在fire组对面。
梁庚这个投同组的异类被决定谁在边缘,梁庚右边接着是姚苏,姚苏旁边接着是蔺裴,黎璨也睡在边缘,防止睡着了被别人不小心碰到伤口。
江慎独四人互相看着,谁也不肯退让。
“实在不行,你们抓阄吧。”看不下去的姚苏提议道。
最终抓阄的结果便是,梁庚对着谭荆白,姚苏对着江慎独,蔺裴对着唐怀川,黎璨对着季青煜。
江慎独跟唐怀川不由自主地清了清嗓子,莫名慌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