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宿舍早已乱成了一锅粥,宿舍长见到夏月一行人,就像看到了救世主,猛地扑了过来。
“有人……有人跳楼了!……”
她的语气里满是惊恐与不可置信,脸上写满了慌乱。夏月几人立刻奔向窗边,只见楼下草坪上躺着一个人,鲜血正在她身下缓缓蔓延——那正是昨晚被噩梦惊醒、尖叫不止的胆小女孩。
隔壁宿舍长仍在崩溃地尖叫:“她……她突然就跑到窗边……突然就跳了下去……她到底怎么了啊?”
“别叫了!”夏月不耐烦地打断她,“叫也复活不了她了!说清楚,你们宿舍到底发生了什么?!”
宿舍长依旧惊魂未定,夏月一巴掌扇了过去,才让她勉强冷静下来。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她好像疯了一样……一直在尖叫,说宿舍里有个看不见的人……在盯着她……”
她断断续续地继续说道:“她……她突然就冲到了窗边……然后就跳了下去……我……我什么也没做啊……我……”
“别废话!我不在乎你做了什么,我问你,她跳下去之前有没有什么异常的反应?”
宿舍长颤抖着回答:“她……她突然就变得很疯狂……一直在尖叫……然后就冲到了窗边……”
就在夏月一行人冲出宿舍与宿舍长交流的这短短十几分钟内,悲剧再次上演。这一次,不是一个人,而是三个人,他们一个接一个地从窗户落下,重重地砸在草坪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隔壁宿舍长目睹这一幕,直接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没用的东西。”夏月低声骂了一句,转身对隔壁宿舍剩下的四个女生发号施令,“你们几个赶紧下楼,顺便把她也拖下去。”
“好好好……”一个胆子稍大的女生连忙点头,拉起另一个女生,合力将昏倒的宿舍长架了起来。剩下的两个女生早已吓得腿脚发软,寸步难行。夏月只能让她们紧紧跟在身后。
“你们几个,去找绳子,谁再发疯就一棍子敲晕,绑起来带下去。”夏月转身看向几个室友。
她们立刻行动起来。此刻必须争分夺秒,否则整个宿舍楼的人恐怕都会被这恐怖的氛围逼疯。夏月则从晕倒的宿舍长的柜子里翻出一个喇叭,安上电池。
“所有人都他妈的给我听好了,立刻下楼!谁他妈的听不懂人话,我第一个揍谁!”夏月的喊声通过喇叭传遍整个宿舍楼,这粗暴而直接的命令,让不少惊慌失措的人暂时恢复了理智。
“不想死的就别他妈的等死!赶紧下楼!”夏月继续吼着,她知道,此刻必须让这些人行动起来,否则他们只会被恐惧吞噬。
几个找绳子的室友回来了,还拖来了一个小推车,将被打晕的人放在上面,方便运输。
“所有人立刻下楼!我的耐心有限,谁不走,我他妈的把你们从窗户扔下去!!!”
也许是现实中近在咫尺的威胁战胜了对未知的恐惧——毕竟夏月“杀人犯”的名声早已人尽皆知。
在秩序崩溃的时刻,粗暴的威胁似乎比理性的劝说更有效。那些尚存一丝理智的人开始纷纷往楼下跑,跑得慢的,被几个胆大的女生拉着、架着往下拖。
尽管场面依旧混乱,但秩序已经开始慢慢形成。夏月看到这一幕,微微松了口气。
然而,宿舍楼里,仍不断有尖叫和嘶吼声响起——那是已经被恐惧吞噬、陷入疯狂的人。
凌晨两点十七分,夏月一行人仍在宿舍楼里艰难地搜寻着每一个角落。月光如生锈的剃刀,冷冽而无情地划过每一寸墙面。
这是夏月第六次听到重物坠地的沉闷声响,她的鼻腔早已被铁锈般的血腥味填满,而耳边的尖叫声、哭喊声,交织成一场无尽的噩梦。
前方,一个穿着睡裙的女孩正用头猛烈地撞击消防栓。察觉到有人靠近,她猛地抬起头,眼中满是疯狂,像一头饥饿的野兽,瞬间扑向夏月。
夏月一把揪住她的衣领,将她狠狠掼在墙上,另一只手闪电般劈向她的脖颈。“拿绳子来!”她厉声喝道。
那女孩瞬间瘫软,被尼龙绳紧紧捆住,嘴巴塞上抹布,眼睛蒙上眼罩。一切动作干净利落,不容有失。
同宿的短发太妹抄起拖把杆,“月姐,三班那个书呆子在啃自己胳膊。”
“捆手脚,塞袜子。”夏月扯下晾衣绳。她们冲出去时,正撞见宿管大妈仰面倒在楼梯转角,喉咙里还插着半截铅笔。一个穿着粉色睡衣的女生蹲在一旁,正用指甲刀一片片撕下自己的脸皮。
短发太妹一棍子砸在她后颈,将其打晕后迅速绑起。“带她下去。”夏月面无表情。她清楚,此刻的心慈手软,只会让更多人丧命。
“蝴蝶……蝴蝶钻进脑子里了……”,夏月一脚踹开308宿舍的门,只见一个发疯的女生正用指甲抠挖自己的眼球,鲜血顺着指缝滴落在蓝白校服前襟。
她皱着眉头,接过撬棍,挥了几下,却没找到合适的着力点,干脆直接下砸。对方一声不吭地昏了过去,被绑紧手脚、堵住嘴巴,扔进了小推车。
推车里的人,有的被敲晕,有的被绑住,嘴里塞着东西。那些尚未发疯的人也被拉着一起下楼。
夏月一脚踹开一个抱着脑袋尖叫的女生:“走不走?不走把你扔下去。”对方立刻噤声,连滚带爬地爬起来。
有些女生虽然没发疯,但精神已濒临崩溃。被夏月她们这么一吓,反而清醒了几分。虽然双腿仍在颤抖,但至少还能自己行走。
终于,夏月一行人来到了楼下。草坪上的尸体大多穿着睡衣,内脏摔得满地都是。深夜的寒意与恐惧交织,让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这些尸体有的睁着眼,有的闭着眼,死状各异,但无一例外,他们的脸上都带着极度恐惧的表情,仿佛在死亡的那一刻,他们看到了什么极其可怕的东西,而这份恐惧被永远定格在了脸上。
从第一个人坠落到现在,才过去了一个小时不到。草坪上已经躺了七八具尸体——这还是夏月和宿舍另外五人争分夺秒抢救的结果。至于受伤的、精神受刺激发疯的,更是难以计数。
夏月将推车停在草坪上,点燃一根烟。那些精神还勉强正常的人站在她身后,她随手一指:“你们来帮我搭把手,把发疯的人都绑起来,嘴也塞上。”
后面的人犹豫了一下,还是硬着头皮上前帮忙。没人敢质疑夏月的命令,她不仅是“杀人犯”,还是眼下唯一一个能让他们有安全感的人。
她没看那些摔的血肉模糊的尸体,“谁要是还有精力,去把尸体清理一下,不然就闭嘴,谁再想叫就自己主动把嘴堵上。”
这句话说完,确实没人敢发出声音了,只剩下呜咽声、抽泣声,还有身体被绳子捆绑的摩擦声。
还有力气的学生们开始清理现场——倒不是他们真的想帮忙,而是被夏月手中的刀逼着去的。
男生宿舍楼下也开始有人出现,他们三三两两地互相搀扶着,身上满是血迹,仿佛刚刚从地狱中逃出。
“疯了,都他妈的疯了!那帮疯子见人就砍!”一个男生跌跌撞撞地跑过来,满脸惊恐地喊道,“那些人都发疯了!杀人犯!杀人犯到处都是!”
“你们那边情况怎么样?”夏月看起来依旧平静,她抹了一把脸上的血迹。
“都……都他妈的疯了……他们见人就砍……我们宿舍死了两个……还有两个……两个变成了疯子!”男生的声音带着哭腔,每一个字都割裂着他的神经。
“看来你们那边的疯子攻击性比较强。”夏月递给那个男生一根烟,“来一根,冷静一下。”男生颤抖着手接过烟,哆嗦着凑近夏月的打火机,却怎么也凑不近。
夏月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没出息。”烟头凑近,呼地一下点燃了。
男生猛吸了一口烟,稍微镇定了一些:“我们那边……有个人……他……他杀了人之后……又把人活生生从窗户扔下去……还有……还有那个胖子……那个胖子,他……他吃了人肉……”
“吃了人肉……他一边吃……一边笑……那笑声……那笑声……我现在想起来还觉得恶心……”男生的声音再次颤抖起来。
“嗯,我知道了。你们宿舍楼里清醒的人多吗?”
“应该……应该不少……但可能被疯子砍死了……正常人哪他妈打得过疯子……”
“行,你们那边和我这边各自组织一下,把还清醒的正常人集合起来,疯子都给我绑起来,塞住嘴。”
又过了快一个小时,男生宿舍这场堪比大逃杀的混乱才基本结束。
夏月叼着烟,吐出一口烟圈,看着那些被绑成粽子似的学生。短短几个小时,学校里还清醒的学生已经所剩无几。男生那边虽然也有两个宿舍始终保持着清醒,但那边的疯子比女生宿舍的攻击性强得多,他们也只能抱团自保,无暇顾及其他人。
理智正常的学生们都聚集在宿舍楼下。那些原本被吓疯、陷入幻觉的人也被绳子牢牢绑住。他们有的狂笑,有的哭泣,有的呆滞地坐在原地,眼神空洞,但至少不会再攻击其他人。
夏月刚想开口,一声惊叫却猛地打断了她:“月姐,小心!”
她反应极快,瞬间闪身,躲过了那柄直奔她脖子劈来的菜刀。偷袭的是一个男生,他的表情扭曲,眼中布满血丝。
疯子是没有理性可言的。他挥舞着菜刀,再次向夏月冲去。夏月眼神一凛,侧身避开的同时,右手猛地扬起,匕首从袖中滑出,一道寒光闪过。
男生应声倒地,脖子上插着那把锋利的匕首,鲜血顺着刀刃滴落。他的表情凝固在最后一刻的癫狂中。
“都他妈愣着干什么?!”夏月出了一身冷汗。幸好这个男生毫无格斗经验,若是像她一样身经百战,那一刀必然是直中要害,更别提反杀。
即便如此,她还是受了伤。那一瞬间的放松,让她没能完全躲开菜刀的攻击,胳膊上被砍出一道伤口,鲜血直流。
她抬起头,目光如刀锋般扫过那些目瞪口呆的学生。
“月……月姐……你……你千万别疯啊……”短发太妹咽了咽口水。
“别咒我。”夏月皱着眉,低头查看自己手臂上的伤口。这伤必须尽快处理,不然感染了就麻烦了……她又扫了一眼其他受伤的学生,“都有谁受伤了?现在一起去找校医,剩下的人看好那些发疯的家伙。”
立刻有七八个学生应答,其中不乏一些伤势较重的。
“都跟我来,伤重的优先。”夏月将匕首收回,转身带着伤员们朝医务室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