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成一样的蚂蚁。
不,她在费利克斯眼中,顶多是需要显微镜才能找到的细菌。
他根本就不可能注意到她。
是啊,他们之间距离本就天差地别。可是那又如何,他如今还是来到了她的身边。
回到房间后,姜月迟给他倒了杯温水。在这之前她曾询问他喝点什么。
“饮料还是...咖啡?”
他简单地扫了眼冰箱内那些廉价的瓶瓶罐罐:“温水,谢谢。”
“哦。”她走进厨房,给他倒了杯温水。
“你几天没休息了?”看到他眼底罕见存在的疲态,她有些心疼。
男人接过她递来的水杯,漫不经心的答:“原本只是三天,多亏了你,现在变成四天。”
“.....”听出了他话里不着痕迹的阴阳怪气。
他难得可以休息,却被她一通电话给叫醒。
他的时间就是金钱,以亿为单位。
可陪伴她换来的,仅仅只是浪费了一夜的时间。
然而这个给他带不来任何价值的女人,却像一只缠人的野猫,踮着脚在他脸上亲来亲去:“我以为你不会来,可你还是来了。盛傲哥哥,我是全天下最幸福的人。”
他冷笑:“是吗。”
“当然啦。”
他认为她的父母的确很会取名,他开始改变原有的思想了。
她的名字并非是强行被加上了一层含义。
爱丽丝笑起来时,她的眼睛和月亮很像。也很像纹在他胸口处的那枚月亮。
-
入夜后的街区非常安静,这里除了一些室内派对几乎没有什么夜生活可言。
灯红酒绿的酒吧和赌场在市中心,距离这里相隔甚远。而费利克斯,正是从灯红酒绿的地方来到这个贫瘠之地。
房间内的灯光无比昏暗。
男人抓着她的脚踝将她拉过来,让她的大腿压在自己的大腿上方,二人保持这样面对面的姿势。她只要低下头,就能看得一清二楚。
甚至于哪怕不低头,明亮的灯光也能让她一目了然。
“不能...换一个姿势吗。”她轻声请求。
他轻笑,从容不迫地卷腹:“你不是一直想要公平吗,这已经是最公平的姿势了。放松,你太紧绷了。”
可这也是最羞耻的姿势。
“那..把灯关了。我有巨物恐惧症。”她提出最后的请求,甚至不惜编造出一个荒诞的借口。
他的笑带了几分调侃:“还是开着吧,我怕进错洞。”
她忍无可忍:“又不是打台球,怎么可能会进错!”
当然,她的请求最后没能得到通过。费利克斯就是为了更清楚的看到这种时候的爱丽丝。
她是个保守又open的女人,思想保守,身体却忍不住对他open。
好在只是对他。
所以每次看到她红着脸,欲拒还迎地配合他迎合他,精神上获得的愉悦比身体还要强出百倍千倍。
“搬去我那里住吧,爱丽丝,或者我另外给你一栋楼。你这个地方实在太破旧了。”费利克斯又开始利用金钱诱惑她。
姜月迟没什么太大的物欲,有个住的地方,能吃饱饭,然后顺利完成学业她就已经很知足了。
“我觉得住在这里没什么不好的。”她轻轻咬着唇,忍耐着。
他嘲讽地冷笑:“好到不敢发出声音,害怕被隔壁听见?”
“....”
这个房子最大的弊端就是隔音差。她也是住了一段时间后才发现。周围都有住户,如果让他们听到这些动静,下次见到她会羞愧到想找个地洞将自己埋进去的。
“不用,我已经很满意了,至少比我刚...嗯...”她情不自禁地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
刚刚被碰到很舒服的地方。
“比我刚来美国时住的公寓要好。”
“是吗,原来那是公寓啊。我还以为是难民临时收容所。”他真的很擅长阴阳怪气。
好在姜月迟早就习惯了,她压根就不在意。
“就算那是难民临时收容所,你也陪我住了一阵子,不是吗。”
他隔三岔五就会来找她,甚至在她那里留宿。虽然嘴上挑三拣四,但也没有真的找人将那里夷为平地。
“奶奶说过,嘴巴硬的人,心肠都是软的。”
“我总算知道你祖母的后背为什么会像回旋镖一样弯了。”他冷笑一声,“替你背了这么多锅,能不弯吗。你奶奶还说了什么?”
“她还说...还说姓费的都是好人。”
他立马皱紧了眉:“谁姓费?”
“呃..我说错了,是姓盛。”她急忙改口,总是叫他费利克斯都差点忘了他的中文名叫盛傲。
盛傲。就连名字都如此狂妄自大。不过她不想通过他的名字来点评他这个人。
因为名字是他妈妈为他取的,至少在取名时,他妈妈对他抱有着正向的期待。
她一定希望自己的儿子成为一个志向远大,骄傲自信的人。
实际上,他也的确完成了他母亲对他的寄托。
只是志向过分远大,也过分骄傲自信了。
她拒绝搬去他的住所,费利克斯也懒得继续勉强她。
如果在之前,他哪怕是逼迫也会让她强行搬过去。
改变是潜移默化的,姜月迟早就发现了,现在的费利克斯很好哄。
比从前更加好哄。
他仍旧吃之前那套,但比之前更好取悦。
“随你。”他完全是靠腰腹在动,核心力量真的很强。姜月迟甚至能看清他腹部肌肉隆起的青筋,蜿蜒曲折的将那层皮肤给撑开一道道性感的弧度。上手去摸,甚至还能感受到它们跳动的频率。
男人的身体都是如此吗,还是只有他的格外吸引人。
爱丽丝对男人缺乏了解,成长路上唯一能够引导她长大的男性也过早的缺席了她的生命。
费利克斯应该是她接触时间最长的男性了。姑父不算,他认为姜家太穷,所以几乎不和这边来往。
姑姑时常告诉她,男人就得趁早找,晚了好的就都被挑走了,剩下的就是一些歪瓜裂枣。
她没有将姑姑的话听进去,却阴差阳错的按照姑姑说的话去做了。
她的确找的很早。二十岁就给自己找好了另一半。
如果她再晚一点的话,可能他就被其他人捷足先登了。
“被谁捷足先登。我是摆在橱窗上供人挑选的货品吗?”他的眼眸眯成一道危险的弧度,那双暗蓝色的眼眸折射出阴冷的光。手指捏着她的下巴,让她抬起头,直视自己。
姜月迟偏头吻了吻那只就快掐上她脖子的手:“我只是在庆幸而已,费利克斯,还好我当时阴差阳错的来到了这里,还好我看及时看到了你。你和我青春期幻想的伴侣一模一样。世界上再也找不出第二个。”
他的头发有些凌乱,毛衣被她用手推了上去,能够清楚地看见腰腹,至于最吸引她的胸大肌,由于上宽下窄的倒三角比例,衣摆轻轻勒住胸口下缘。但饱满的弧度完全将毛衣撑至紧绷,轮廓一清二楚。
她说出了今天晚上的第一句话告白:“我很爱你,费利克斯。”
这句话说完后,灯被关掉。属于她的最后一丝光明也荡然无存。
她还处在突然黑下来的愣怔当中,下一秒,男人极具重量的身体压了下来。
他甚至还贴心地用手肘撑在她的身侧,以免自己的全部重量都放在她身上。
担心压疼或是压坏了她。
“睡吧,爱丽丝。”他的脸埋在她颈窝处,她甚至能够感受到他说话时,嘴唇碰在她皮肤上的触感。
好柔软。
他此刻的心脏是否也和他的嘴唇一样柔软。
她伸手回抱住他:“不继续了吗?”
“就这样吧。”他拍了拍她的臀,“别出来,放在里面。”
“哦。”
姜月迟蜷了蜷身子,将自己窝进他的怀里。
她喜欢这个睡姿,就好像婴儿重新回到了母体,那种被包围被保护的感觉,是对她而言最有安全感的一种睡姿。
她睡的很熟了,依稀能够感觉到有人在拍打她的后背,动作很轻,且十分具有规律。
像哄婴儿入睡一般。
模模糊糊中,她感觉有人抱着她进了浴室,温水从她身上流淌,伴随着男人的手指,为她清洗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她实在太困了,懒得动弹,也懒得睁眼。
她似乎在梦中将对方当成了妈妈。她靠回他的怀里,感受着从未体验过的母乳喂养。
她就知道,她的妈妈是世界上最好的妈妈。哪怕是在梦里她也没有推开自己,而是在停顿片刻后,很温柔地摸了摸自己的头。
梦里的姜月迟似乎只有几个月。
还是个小婴儿。
她听见妈妈问她:“爱丽丝,你想出现在我的遗嘱上吗。”
真奇怪,妈妈的声音居然...如此低沉,像男人的声音。
好熟悉,似乎在哪里听过。
她吐出口中的奶嘴。
理所当然的开口:“当然,我们的关系本来就是这样。”
她尚在梦中,半梦半醒的阶段。
“好宝宝,好孩子。”额头似乎被人亲了一下,她再次被抱进那个温暖的怀抱中。
宽阔,结实。
比起妈妈,更像是男人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