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名岗位报一下，我们需要登记一下信息。”
前台的姑娘看起来比较老练，麻利地在电脑上操作，公事公办道。
“叶祝，新秀营新秀。”
听到“新秀营”三个字，那姑娘敲了几下键盘，这才抬头看了面前的人一眼：“排名？”
叶祝顿了一下，领一个手机还要报这么全？
“对一下，防止有人冒充，前台没有配备灵力检测系统。”姑娘似乎有点不耐烦，解释了一下，“并且，新秀营排名前十可以减免费用。”
“但看你面生，”那姑娘打量了一下他，“应该是新人，也不大用考虑后一个因素。”
“不想报就直接给信利吧，省得我再去核对信息。”
“第三。”
她都已经摊出手了，闻声没有反应过来：“……啊？”
“新秀营排名第三。”
她愣了一下，一脸狐疑地看着他，低头看向电脑，小声嘀咕：“我记得上次还看到新秀营第三是那个警察大叔呢。”
姑娘快速敲着键盘，似乎是看到了结果，终于稍显震惊地看着电脑屏幕，又抬头看看叶祝。
最后，她稍显僵硬地把一块手机递给了他。
“行了，核实无误，拿走吧。”
等叶祝转身离开，女生张望了一下，确认他走远了，低头调出与同事的聊天界面，快速发信息。
【不想打工：天呢，刚才被我碰着一个帅哥】
【不想打工：害羞.jpg】
【别催了在做了：？？】
【别催了在做了：你没事吧】
【别催了在做了：你不是对这些小白脸一向无感吗】
【不想打工：……不装了不装了，跟你打听个人】
【别催了在做了：谁】
【不想打工：叶祝，新秀营的第三名，我才一天没注意消息，怎么就突然蹦出来这么一个奇人】
【别催了在做了：？这人你都不知道】
【别催了在做了：别提了别提了，这人咱惹不起】
【别催了在做了：唐总领进来，陆特助罩着，栖神收的第一个学生】
【别催了在做了：实力看起来也很强，甭管他是关系户还是实力派，咱都惹不起】
前台姑娘深呼吸了一下，还好她刚才没显得很不耐烦，没得罪这尊大佛。
###
那尊大佛正在回办公室的路上。
其实新秀营的人是没有办公室的，因为大部分正常的新秀都是卷王，过完一个副本就去另一个，马不停蹄，像叶祝这样稍显悠闲的还算少数。
更气人的是别人拼死拼活才拿到一个前三十的成绩，结果叶祝一个副本就成了第三。
没走后门鬼都不信。
况且他还是顾栖的学生，议论他的人自然多。
但新秀营这个排名积分并不是根据过的副本数量积累起来的，并不会越积越多，而是对新秀的综合表现评分，有可能有人过了一个副本，表现比较烂，这个分还会掉。
总之，在办公室这点上，他确实算是走了后门。
不过不是他主动要求的。
——可不会要求把办公室开在顾栖的办公室旁边。
根据顾栖的说法，学生和老师平常就该挨近点，他甚至原本还想就让叶祝入驻他的办公室，给他安排一个位子，但在叶祝的沉默与冷脸下被一口回绝。
狗屁不通的道理，但是为了这个单人办公室，叶祝忍了。
他刷灵力进了办公室。
环境不错，单人座椅与办公桌，旁边还有沙发的茶桌，两边堆砌着书架，但放置的基本都是电子文件，可能只是看着美观。
倒没有那么富丽堂皇，色调朴素，但看着大气舒适，缓和了些叶祝心中的不满。
但他的视线停顿在右侧书架边上一扇意义不明的门上。
他已经猜到后面是什么了。
他冷着脸，走过去打开了那扇门。
不出意外地看到了另一间办公室。
叶祝：“……”
阴魂不散。
至少人不在里面。
叶祝“砰”地一声摔上了门，甩出一道灵力给门加了个封印。
虽然这点封印可能对顾栖没什么用，但足以表示他的态度。
这时，他注意到办公桌上放着一叠电子文件。
他简单翻了一下，发现是他接管的两个世界的基本资料以及进入名下世界的注意事项。
脑内响起系统提示。
「系统已为你发放你所接管的世界背景资料，以便于后续的管理。」
叶祝眯了下眼。
他心思倒不在这个上面，他只是注意到了一个点。
他之前以为系统只能给他们发布指令，存在于他们的思想意识中，现在看来，难道可以投射实体在他们眼前？
「很遗憾，系统不能投射实体。」
听到回答，叶祝惊诧了一瞬，因为这次系统的声音没那么公事公办，好像只是人性化地在回答他脑内出现的疑问，但声音依旧带着电子合成的痕迹，分辨不出原音。
「这些是陆特助接受了指令送来的。」
陆特助？
陆忻是主神特助，帮系统送文件……
叶祝皱了皱眉。
话说回来，他对这个主神还认知寥寥，反倒和顾栖那个副主神联系密切。
祂是由人变为的神，还是天生的神？这或许藏着天庭公司这个机构诞生的缘由。
陆忻也从未正面提到过他的上司。
整个公司好像从没有这一个主神，只有“系统”。
「你很敏锐。」
叶祝没想到这样的问题系统也会回应。
这样人性化的语气，倒让他有些不适应。
「你可以理解为，系统和主神，现在是同一个概念。」
「陆忻，是我的特助。」
叶祝瞳孔微微放大。
「不过，除了个别几个人——包括你，没有人知道这件事。」
「作为员工，没必要探究上司那么多事情。」
“如果你可以看到员工的意识，”叶祝淡淡道，找到了一个突破点，“他们不可能没有产生过好奇心。”
“那你为什么没有在意识中回应他们，而独独回应了我？”
还是以近乎像一个具体的人的语气，解答他的疑问。
这次，系统没有回答。
那个类人的意识仿佛沉寂下去了，不知是巧合还是故意。
叶祝有了一种被窥视的感觉。
这种感觉类似他上一个副本中那另一个系统的监视，但又不大一样。
却又说不出哪里不一样。
可能在上个副本里的系统是带着恶意的、有目的性的，而这次的窥视并没有给他这种感觉，反而就显得不大明显了。
自从知道自己失过忆，叶祝就对这些东西格外敏感。
如果有一个人无缘由地对他特殊，接近他、窥视他。
这都有可能是因为他失忆前的过节。
下次碰见陆忻去套套他的话。叶祝暗想。
现在，该去他之前接管下的两个世界看看了。
刚才他简单看过进去的注意事项。
如果是去了解情况，进世界尽量不能以神的身份，而是仅以上帝视角观察世界，或者化为平民打听消息。还有一种方式，就是下达旨意到世界，命其构建方便与神通讯的媒介，与祭祀之类的人交流。
当然，如果需要，是允许神明主动要求世界里的人供奉他这个神的，但不能强硬地逼迫。
供奉的“香火”、信仰力就会转化为信利，成为他的资产，和基建有点像。
「资产余额已到账：4330信利，来源：“欲望之城”世界。」
系统又变回了公事公办的样子。
叶祝扶了扶额。
也对，这个原本就信这信那的世界，自发供奉也不奇怪。
他突然想起来件事，问：“世界的名称可以改吗？”
「该要求在规定之内，请问要改为什么？」
“请把‘欲望之城’改为‘信仰之城’，‘乌托邦计划’改为‘不完美世界’。”
「更改成功。」
欲望与信仰并不对等，前者会衍生成人性的黑暗面，而后者则会向阳而生，与“希望”联系在一起。
理想的乌托邦并不美好，它已经在火焰中燃尽。有时候，“不完美”反倒是最好的底色，它容纳了所有失意与不圆满，但也囊括着所有的团圆与美满，这反倒是人生最高价值的所在。
崩坏已被清除，这些世界应该迎来新的纪元，而不是被打上永恒的标签，带着疤痕走下去。
他突然改变了主意。
他无意再以一个局外人的身份介入这些世界，看他们痛哭流涕地感谢自己曾做的“壮举”，这毫无意义，甚至可能会引发动乱。
接下来的路，他们该自己走。
「请问叶祝是否要进入世界？」
系统好像变得迟钝了，没有敏锐觉察出他的心意。
不过也在意料之内。
“不用了。”
叶祝从座椅上站起身，将文件整理好放在了一个书架最靠边的一格。
应该也不会再拿出来了。
###
新星如此突兀地出现，自然不会被公司各大组织以及固定队伍忽视。
“叶祝？就是栖神收的那个学生？”
“是。”许凌之靠着一根修竹，应道。
旁边的石桌边坐着一男一女两个人，只要是新秀营待过一段时间的人，估计都认得他们是谁。
星际怪盗兄妹，夏维尔·福克斯和夏维妮·福克斯。
刚才开口的就是夏维妮。
这对兄妹来自一个星际世界，职业就是星际怪盗，按理说他们这种职业的人应该不会来到这里，但他们在死前阴差阳错救了一飞船孤儿院的孩子。
他们只劫富不劫贫，有时还会劫富济贫。因为他们就是贫民窟出生，互相扶持着长大的。
到了天庭公司，他们星际怪盗的手段、身手都派上了用场，如鱼得水，现在是新秀营排名前二十。
许凌之和他们合作过一次副本，双方都感觉很顺利，而且两边都是卷王，不怎么休息，节奏也跟得上，就搭在一起组了队伍。
队伍的人数限制是最多十人，他们才三个人，所以一直有拉人的想法。
但其实许凌之和这对兄妹都是孤狼选手，不怎么碰上别人，就算碰上也碰不到什么厉害角色，这事就一直搁置着。
这次许凌之却碰到了叶祝，还有屈恬恬，身手还不错。
于是他就有了拉他们进队的想法。
一个月后就是公司一年一度的比赛，这个比赛没有名字，但含金量还是很高的。
所有组织和队伍都会参赛，分为组织的赛事和队伍的赛事。
当然不是让人上去肉搏，而是进入高难度、高度崩坏的世界副本，比赛哪边先完成任务。
比赛第一的奖励，有一个就是赐予第一名的队伍与组织各一个愿望，由主神帮他们实现。
愿望权给谁他们自己决定，但是这个愿望需要在一定范围内，要在天庭的原则规矩下，否则主神是不会帮他们实现这个愿望的。
星际兄妹表示对愿望不敢兴趣，他们只是对当第一感兴趣。
许凌之，则有自己的心思。不过并不强烈，其他原因也就是想拿个第一。
毕竟除了这个愿望之外，它的奖励还有技能、经验、灵力等。
“他的实力很强劲，”许凌之看着两兄妹，“等他再过一个副本，可能就能拿到新秀营的第一了。”
“但他不一定愿意来我们这里。”
他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他们没有资本，没有什么利益条件吸引叶祝，他和叶祝的关系也仅限于上一个副本的合作。
“那就无所谓喽，”夏维尔是一个看起来只有十七八的少年，“不能成为队友，一个实力强劲的对手也不错。”
夏维妮点头：“我相信我和哥哥的实力。”
许凌之闭了闭眼。
其实他和这对兄妹的观念还是有些不同。他们有十足的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