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遇到了魏允同,看样子他已等待多时。他知道庸州的官不好当,而像魏允同这样被贬来的文官也只有到处跑腿的命,但他现在又黑又瘦,满面倦容,双眼黯淡无光,当真跟过去那个温润如玉魏公子天差地别。
“有事?”
宁钰来庸州半年,他从未露过面,现在大咧咧过来是要闹哪样?
魏允同面无表情地说道:“宁钰还好吗?”
“很好,但你最好别想见她。”
不是他小气,自从跟沈宁钰互相挑明心意他就再也不把魏允同当回事,只是她讨厌魏家人,他可不想给宁钰添堵。
魏允同很有自知之明地摇摇头:“我被派往隔壁县的县衙,史异出事,庸州官员大洗牌,我这次被调回来当文书,算是升迁了。”
“哦,恭喜。”
“来庸州后,免不得令我想起沈家,还有跟宁钰的过去。”魏允同自嘲一笑,“都是不懂事的年纪,闹出过不少纷争,可我跟宁钰彻底决裂,是在寻芳阁。”
“我初次踏入烟花之地,起因于一个算命先生,当时我鬼迷心窍,现在想来,他的话实在太荒唐。”
苏璟安大概猜到了他接下来的话,好整以暇地等他开口。
“那个算命先生,是你的人。”
“我的人可不会算命。”苏璟安冷笑,“不过,区区一个陌生人,稍微动动嘴皮子就能决定你的步子往哪迈,他可真厉害。”
苏璟安没承认但也没否认,话里话外都是嘲讽,令魏允同如鲠在喉。
他那时的确是想如约迎娶沈宁钰,既为责任,也为私心——朝中为官多的是用钱的时候,而沈宁钰多的是钱,他还能借着沈恒的美名获得民心,娶她,实在是比稳赚不赔的买卖。
他卑鄙,以至于他莫名其妙被人摆了一道,却连生气都没有立场。哑巴吃黄连的苦,不外如此。
“我知道了。”
苏璟安等他走远才翻身上马,嘱咐留下来的暗卫好好照顾沈宁钰,又深深看了院子一眼,才驾马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