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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第三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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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园里面光线幽暗,如果不是身边有人来回走动,陈稳会以为这是洞窟,墙壁上爬的都是蝙蝠。

她有些怕,情不自禁往高霖身边靠。高霖一咧嘴,笑道:“你这女的,这会儿不怕我了?”

陈稳暗地里白了他一眼,说:“我哥找了你,你肯定不会把我怎么样的,但你这里面太瘆人了,都不开灯吗?”

“省电。”高霖淡淡说。一听就是不走心的敷衍。

到了目标包房,高霖手插着兜,一脚踹开了包房门,里面音乐震天,情歌与香氛弥漫,空气中还充斥着刺鼻的酒味。

陈稳被熏得皱了皱眉,高霖站在墙边,啪一下打开了大灯,像放进来一颗正午的发白的太阳,刺得人眼睛生疼。

“谁他妈找死呢?”里面有人怒吼,站起身来,倒拿酒瓶。

“我,怎么着吧。”高霖吊儿郎当的样子,真看不出来是一个能管理这样的神秘地方的老板,倒是像一个随时准备跟人干架的急先锋。

“霖,霖哥……”那人立马怂了,脸上露出讨好的笑。

“干什么呢这是。”高霖瞥了一眼场景,有几个女孩正在被为难当中。他一偏头,对陈稳说,“哪个是你朋友?”

“冉,冉露。”陈稳没见过这样乱七八糟直击人心灵的场面,说话都不利索了。

“冉露,哪个是?”高霖对着里面那群人叫了一声,目光扫荡。

在一方花纹茶几的旁边跪坐了一位女性,头发如海藻般茂密,却如刚刚起床从被窝里拱出来一样凌乱。

她回过头来,嘴角有伤,上面沾了干涸的血迹,像是撕裂的伤口,眼睛红肿,眼眶周边发青,像是结结实实挨了一拳。看见陈稳的那一刹那,冉露哆嗦着嘴唇激动起来,眼睛里由无神呆滞亮起了一丝希望的亮光。

陈稳本来嫌她给自己添了麻烦,一路过来时心里腹诽不止,却在这一瞬间,对上她明亮眼睛的那一刻,所有的不满顿时烟消云散。

她赶忙上前,将自己的衣服脱了罩在她身上包住她裸露的肩,眼睛发酸对高霖说:“你这里都是这样的吗?这是在违法犯罪。”

高霖没搭茬,跟包间里的原住民说,“这女的我得带走。还有,别他妈玩出人命来,你们乱交我不管,但是谁要是敢来强的,我打折他第三条腿。”

陈稳觉得他是纸老虎,只是当着她的面才这么说。

冉露被保镖横抱着,高霖早已吩咐了人去叫医生,面对陈稳的质疑,他只说:“我这里的服务员都不是吃素的,你这个朋友要不是自愿跟他们进来的,我跟你姓。”

“嘁,谁稀罕你跟我姓……”

高霖脚步一定,回头,低头,凑近她的脸,抬手敲她额头,“跟我说话尊重着点儿,我不是你哥。”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陈稳抿住嘴唇,不再多言。

-

高霖把两人安排在了走廊尽头的包间。过了一会儿,医生来了,说冉露血管里被打了药,听话水。

高霖眯起眼睛:“毒品?”

医生摇头,“不是,致幻剂而已。”

“有生命危险吗?”

“没有。”

得到确切答案,高霖松了口气。回头一脚踹在了自己的随从身上,“我他妈让你们严格监管。带上人,带上家伙,今天晚上十二点之前全部再给我搜查一遍,搜出毒品来你们都他妈别干了。”

高霖松了松自己的衬衫,跟陈稳说:“你跟她先老实待在这儿吧,一会儿你哥就来了,我还有事儿,得先走,门口给你留俩人,有什么问题直接找他们就行。”

陈稳担忧:“那他们不会卷土重来吧?”

“谁们?”高霖挑眉。

“就是刚才那伙人啊,你刚才带我们走的时候,他们虽然不敢阻拦,但是眼睛里脸上满满的都是不服气,万一他们趁你走了之后再来欺负我们怎么办?”

高霖笑了一声,走上前拍了拍她的脸。“妹妹,别这么天真行吗?跟个傻子似的。这是老子的地盘儿,你当我养的这群人都是吃干饭的?”

-

时间又过去半个多小时,医生走了,冉露安睡。她自己一个人无所事事,在偌大的包间中来回踱步。

眼看手机快没电了,直接一个电话打给了连战。那头刚接通她就吼:“你干嘛去了,怎么还不来?”

连战那边情绪不明,听起来背景音还有繁复的嘈杂声,像人群的熙闹,像警车的鸣笛,也像救护车的警报。她皱眉问:“你在哪儿呢?什么声音?”

“没事。”连战声音有些莫名的低沉、黯然。他说:“有点儿堵车,还得二十多分钟,你安心等一会儿。”

陈稳疑问:“你走的哪条路?除夕怎么会堵车呢?我刚才过来的时候路上都没几辆车?”

连战没说,只交代:“安心等一会儿,困了就先睡,饿了找人给你弄东西吃。我跟高霖交代好了,他不敢不管你。听话。”

说完就挂了,再打不接,陈稳心里隐隐有些忐忑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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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团圆夜,有人喝酒,纵行高歌,一脚油门逆行冲进了快车道,导致后行车辆避闪不及,连环相撞。连战从一个路口拐过去,不慎被牵连其中。

小腿受了些轻伤,无甚大碍。

救护车接连过来了两三辆,交警正在现场处理事故。连战一时走不开,就先叫了秘书和司机过来。

秘书留下处理后续事故,司机则开车送他去京郊玫瑰园。

司机老张有些担忧:“先生,要不我们还是先去医院处理一下伤口吧?”

“无碍,先去京郊,小稳还等着呢。”

-

到了玫瑰园,连战报了一下身份,就有人相当恭敬地带着他在诡异而曲折的厅房中穿梭。

到了陈稳所在的那间包房门口,安保人员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说:“就在这里。两位小姐,一位姓陈,一位姓冉。”

连战点了一下头,那人就退下了。拐弯处飞奔过来一个人,西装革履,五大三粗,是他个人的保镖,刚接到消息赶来。

连战推门而入,灯却是黑的,房间里气味清雅,隐隐充斥着一股药水的气息,只是相当静谧,像没有人在一样。

他轻轻叫:“陈稳?”

没人应。

再叫:“稳稳?”

他没敢开灯,怕陈稳真是在睡,一亮大灯会闪到她的眼睛。

他打开手机手电筒,镜头前还用手指虚虚地罩了一层。

巡视一圈,的确空无一人,他不禁怒从心头起,啪地一下打开了大灯,火道:“人呢?都他妈给我滚进来!”

双方的人都在,听了连战的声音,连忙从门口挤进来,看着他脸上平静地散发着的怒意,面面相觑。

“人呢?”他又问了一遍。

高霖那边的安保人员表情明显一怔,“刚,刚还在呢……”

“还不快去找!”

连战头一回发那么大的火,脑子不禁有些发晕,刚才出事,安全气囊弹出来打到了头部,现在还在耳鸣。

死丫头,大半夜的不好好在家里待着,到这鬼地方乱给他充什么英雄好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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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园里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包房几十间,分楼层分等级。有的房间不能轻易进,都是贵客,比连战还贵。

而且,由于这里以安全私密著称,明面上是没有摄像头的存在的,所以找起人来相当费了些功夫。

找到人的时候已经是十五分钟之后了,就在冉露方才所在的包厢隔壁。

冉露已经晕了,遍体鳞伤,正任人为所欲为。陈稳则被人按坐在一个男人的腿上,嘴角边流出赤褐色的酒液,顺着修长的脖颈滑进了单薄的羊绒毛衣里。

“高霖呢,让他给我滚过来!”

看到这一幕的连战,怒气直冲天灵盖,眼睛血红。

他的人,还没被这么欺负过呢。乖巧又温顺的女孩,从小就在他的羽翼下渐渐长大,不曾经受任何的风吹雨打。哪怕是后来去了美国,两个人在十分的矛盾之中,他也没有对她的安全放松过一丝一毫的警惕。

怎么,这临了临了,倒是让她在这北京城里给人欺负了。

房间里的人被这一嗓子声如洪钟的怒喝吓了一跳,反射性地从沙发上弹坐了起来。

陈稳滑落在地上,额头又磕上了茶几沿,看得连战又是心里一颤。

房间里闹哄哄的,但他现在眼里只有她一个人。

自己身上只有一件白衬衫,脱无可脱,他便让保镖把自己的外套脱了,走上前去把陈稳裹住。

众人虽不知道来者何人,但也知身份高贵不能轻易得罪。能那样恶声恶气叫骂高霖的人,他们这些小喽啰还没资格挑衅。

洪骁倒是认识连战,他的好朋友李子成是陆方怡娱乐公司旗下的艺人,正被面前这个男人送进警察局里过。

他不知是不是喝多了,脸色潮红,一挥手,“上。”

连战身后站了自己那五大三粗的保镖和几个玫瑰园里的安保。

没人敢在这种场面下动手,高霖可不是个吃素的。

洪骁驳不下面子,晃晃悠悠站起身,手里还提了一个洋酒瓶,上去踹了陈稳一脚。

连战正在陈稳身边把她靠在自己怀里给她擦脸,见这动静,先把陈稳横抱起来放在沙发上,然后不必他人帮衬,自己上去三下五除二制服了酒醉的洪骁,抓着他的头发猛地往墙上撞。

一屋子人,无一人敢拦。

陈稳冲保镖招手,明明自己都虚弱地抬不起胳膊,还要担心连战不小心弄死人摊上麻烦。

保镖点头,上去拉开了连战,说:“先生,先生,冷静一点,会死人的。”

连战大喘气,自己也头晕目眩,耳鸣声更加重了。

他弯腰把陈稳抱起来,抱坐着给她整理头发,“伤着哪儿没有?”

陈稳摇摇头,只是手背擦了一下嘴唇,说:“有人亲我。”

语气委屈极了,像个鹌鹑一样缩在他怀里呜呜地哭。

“谁?”

“那个胖子。”陈稳指认了凶手。

那人脸色一白,慌忙跪下,怕成为洪骁的后来人,自己主动咣咣地往地下磕头。

连战身上只有一件单薄的衬衫,刚才在来的路上,吹在寒风里都没觉得冷,现在更是浑身燥热、火气充盈。

他用拇指抹了抹陈稳的嘴唇,说:“没事,就当被狗咬了一口,你愿不愿意看他变成狗?”

那人脸色一白又一白,急中生智,汪汪学起了狗叫。

连战还没反应,众人都施舍过去一抹眼光,看不起的同时,隐隐又觉得这人真他妈能屈能伸,是个当小弟的好材料。

-

门再次被咣地一声从外面踹开,是高霖,风尘仆仆赶了来。

陈稳看过去,不知他何时换了衣衫,黑西装,黑西裤,黑衬衫,黑客帝国似的高大清瘦。

瞧见屋里场景,心下了然,跟连战对视一眼,收回目光后,上去先踹了那个胖子一个跟头。

谁让他离门口最近。

骂道:“他妈的,老子刚他妈把人从这儿带走,你们他妈的怎么又给我整回来了?”

胖子跪在地上,泪流满面,嗫嚅不清。但高霖耳聪目明,好歹听明白了。

原是这些人喝多了酒,尿就多,上厕所的时候正好碰见陈稳从女卫生间里出来,酒意上头压根儿不管对方是谁,只看脸盘儿长得漂亮,直接就上手了。

安保当时正好出去接连战,就那个一分钟的空档,愣是让他把人给带走了。

连战早已平复下来,确切的人待在他怀里确实让他安心不少。

他捏住陈稳的下颌对高霖说:“高总,来,你看,这么点儿小伤在你眼里可能没什么,但是在我眼里事儿就大了。她从小磕破点皮儿,我都恨不得把伤口含在嘴里,你说她今天伤成这样,你这里的那些人我应该怎么处理?”

高霖不语,锐利的五官在灯光下显得有些深邃,表情若有所思。

今天的事儿在他眼里确实不算什么,杀人放火在玫瑰园里都情有可原。不过,像连战这样的人能对一个女人做到这种程度,确实让他感到稀奇。

连战又说:“如果高总不管,或者下不了狠手,那我就只能自己管了。”

语气平淡,但是满含威胁。

高霖哂笑,但也不会完全不把连战的话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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