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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第 5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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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得好吗?”

禾乐睁开眼迎面对上一张冷厉俊逸的脸,惊得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纪延廷贴近在他唇瓣上落下一个吻,“早安,虽然已经是中午了。”

不是梦,也不是喝酒产生的幻觉,清晰地感受到被鼻尖戳着的触感,颤抖的下唇被咬着。禾乐的脑袋比战后废墟还要混乱,皮影戏似的画面缓慢而清晰地从杂乱无章的思绪中飘出来。

“乐乐,自己抓着tui......”

“呼吸,不要咬......”

“是这里吗?它好像很喜欢......”

“怎么不等我就先了?”

“......”

肢体上的酸痛骗不了人,如果不是纪延廷还在他真想掀开被子尖叫。自以为隐蔽地往外挪动,还没碰到床沿,结实的臂膀便横了过来一把抱住。两人不着寸缕地贴在一起,毫无隔阂地感受到彼此的身体变化。

“我...纪延廷,你......”

“嗯?”刚苏醒的嗓音总是特别性感,带着别样的沙哑,纪延廷脑袋在他颈窝耸动。侧颈一痛,禾乐惊呼了一声,但是没有想象中的刺耳,反而像累极了轻飘飘的撒娇。

纪延廷埋在他颈间轻笑,安抚地舔了舔,问:“起床吗?”虽然嘴上这样说,但是修长的四肢如同八爪鱼一样紧紧缠着禾乐,让他动弹不得。

一夜大雨过去,天空蓝得如同水洗过的镜子,明亮而清晰。潮湿的空气被阳光蒸干,只剩下温暖......以及纪延廷身上特有的木质香。

“纪延廷。”

“嗯?”

禾乐心情复杂,一夜间世界天翻地覆,他看着墙上的假烛台壁灯陷入深思。

现在这算什么,过家家吗?纪延廷会无聊得玩这样的游戏?就算是捉弄人也不用真的睡吧。宿醉的大脑本就不算清明,还要思考如此世界难题就更加难受了,头痛欲裂。

喝酒误事,果然说的没错。不对啊,他喝醉了,纪延廷没醉吧,他还能清醒地把自己带回这里说大段逻辑清晰的话。

“你到底在想什么啊纪延廷?”不知不觉中禾乐问了出口。

“想你。”

纪延廷说话时嘴唇贴着他的脖子一动一动,像蝴蝶或什么昆虫落在肌肤上爬行,引起难以忍受的酸痒。

“我不是问这个。”禾乐推他的肩,示意他直起身来说话。

纪延廷手肘撑在床上支起上半身,目光落在他脸上,“跟你谈个恋爱。”他的语气十分自然,仿若在说“看,多么美好的季节,昆虫□□,小鸟求偶,我跟你谈个恋爱再合适不过”。

谈个恋爱,假装谈个恋爱。禾乐心底自动翻译他话里的意思。他大学时的室友麦克跟他说过,人到了一定的年纪会非常渴望尝试一种与之前截然不同的生活。纪延廷没有谈过恋爱,对婚姻的理解也只有强迫联姻。像他这样的人会说出玩个恋爱游戏这种话,似乎合情合理。

经过缜密的思考,禾乐认为这或许是一次很好的机会——可以让他彻底放下纪延廷。有人曾说初恋之所以美好是因为存在遗憾,跟纪延廷玩三天恋爱游戏,他或许就不再会对没能说出口的告白耿耿于怀了。

“好吧,我们谈恋爱吧纪延廷。”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纪延廷轻声问,他的瞳仁映射着阳光炫出七彩,明亮瞩目。禾乐笃定地“嗯”一声,说:“这三天我会好好遵守游戏规则。”说着他凑上去吻住纪延廷的嘴角,从而错过了纪延廷瞬间失色的目光。

简单用过早午餐,纪延廷提议出去约会。

禾乐同意了,拿着刚送回来的衣服进去浴室,过了两分钟纪延廷推门进来。他一条腿穿着裤子,一条腿抬起来的尴尬姿势看向门口。

“穿这个。”纪延廷拿了一件防风夹克放到架子上,并顺手帮他把另一条裤腿穿好。禾乐的脸红白交错,等他穿好衣服出去,纪延廷举着两顶头盔让他选。

禾乐迟疑地选了白色的,纪延廷就把另一个放回电视柜里,并拿了同样款式不同尺寸的另一个。

“要开摩托吗?”禾乐问。

“嗯。”

“去哪?”

“秘密。”

禾乐抱着头盔摩挲着光滑的镜面内心缓缓升起一丝期待,然而,事实并不如想象中美好。

车库内限速,初始还没太大感觉,但当驶上马路,纪延廷开始加速时,难以言说的部位痛感逐渐明显,禾乐咬牙忍了一会儿,终于在第三个红绿灯坚持不住叫了停。

他尴尬开口:“我想下车。”

“怎么了?”纪延廷拨开镜片,露出一双锐利的眼睛,“不舒服?”

“嗯。”禾乐咬着唇点点头。

显然纪延廷没什么事后经验,对着禾乐涨红的脸完全没理解他说那里痛指的是什么地方,气得禾乐用戴着头盔的脑袋撞他。

怔愣片刻,迅速回过神,纪延廷靠边停车,像高考填错了答题卡,脸上烦躁懊悔。他啧了一声帮禾乐摘下头盔,打电话让人来把车开回去。

握着禾乐的腰,审视的目光来回打转,表情前所未有的凝重,“很痛吗?”他开始回想是哪个步骤出了差错,仿佛对着检查清单一项一项打勾。

禾乐一拳锤在他胸口上中断他的复盘反省,“坏蛋。”他从没在这个坏蛋脸上见过这样类似虚心请教的表情,纪延廷问:“你觉得哪里需要改进?”

哪里需要改进?禾乐差点要气晕过去,难道他能用剪刀把它剪短吗,或者用磨刀石把它磨细。

四目相对,不知道谁先开始的,突然绷不住看着彼此笑了起来。纪延廷搂着他轻拍后背,“要不要去买点药?昨天做完清理的的时候看到好像有点红,可能肿了。”

“不要!”禾乐面皮薄,万分不理解这人怎么能在大街上把这些话说出口,“只是你开太快才不舒服,走路没影响!”

“好吧。”纪延廷压下嘴角,牵起他的手往前走,试探地问:“那就逛逛街?”

“......嗯。”禾乐说,“你本来要带我去哪?”

“兜兜风,去山上看日落。”他可惜地说。

“你是不是从来没有跟人date?”

纪延廷嘴巴抿成一条直线,他确实没有约会经验,在禾乐回来前的那段时间紧急做了一些计划。根据不同天气,不同时间段,精心挑选排列最佳约会项目选项。担心禾乐不喜欢,把他的社交软件翻了个遍试图通过虚拟的网络了解真实的他,可惜禾乐除了作品外从不发私人相关的东西,一无所获。

对于禾乐的问题没有回答,他冷飕飕地反问:“这么说来你经常date?”被昨夜大雨打落在地上的洋紫荆发出浓重的涩味,隐约中带上一丝丝酸。

禾乐想了想,诚实告诉他,“date过两次。”

“也是,国外dating文化盛行,就算不确认关系也能做很多事情。”语气轻飘,若不是手上力气陡然增大,禾乐都要相信他只是习惯性毒舌,而不是吃醋。

纪延廷瞥了他一眼,满不在乎地说:“看来人不怎么样,后续都没发展。”

“人挺好的。”他停顿得有些久,纪延廷牙关咬得咯咯响,好似要把他吞掉。禾乐说,“只不过我不喜欢。”

“为什么?”

禾乐拍拍他手臂,“你抓疼我了。”纪延廷放松些许,也仅是些许,像是担心他会逃一样,十指交握。

“人这么好为什么不喜欢?”纪延廷又问。

禾乐停下来,指着路边的冰淇淋车,“你给我买个冰淇淋我就告诉你,要抹茶鸡蛋饼的壳。”

“等着。”

甜筒壳是现做的鸡蛋饼,等的时间有些久,队伍几乎没有动过。纪延廷等了三十分钟才把雪糕拿到手。

“你的雪糕。”他递过去。

“谢谢。”禾乐接过来,咬了一口,见他目不转睛盯着自己,他问:“你要不要尝尝?”

纪延廷只想赶紧得到答案,“不用,你快点吃。”

禾乐故意唱反调似的,吃得异常缓慢。顶上的雪糕尖舔成半球,小口小口啃边缘的鸡蛋饼。排队等候的人都拿着自己的战利品走了,街心公园很安静,只剩他们和枝头的鸟雀。

“这个跟蛋壳跟普通的甜筒壳不一样的。”禾乐说。

“嗯。”

“你尝尝。”他举着没咬的那边转到纪延廷面前。纪延廷垂眸看着,按下他的手,伸出舌尖卷走他嘴边沾着的蛋饼,“是不太一样,这个比较松软。”他盯着禾乐的眼睛说。

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禾乐慌乱地摸了摸嘴角,试图把沾的碎屑拍开。

纪延廷睨着他,“没了。”

他收回手,咬了一大口冰淇淋,口腔冰冷,但是皮肤充血发烫。

“可以说了吗乐乐?”纪延廷等他咽下最后一口鸡蛋饼,“为什么不喜欢?”

禾乐故意晾着他往前走,“马上要日落了,去桥上看吧。”

纪延廷慢悠悠追上去,重新牵起他的手,“不着急。”

“我想要那个风车。”禾乐再次下令,他指着桥边被一群小孩围着的老人家。纪延廷走过去瞬间拉高了海拔,他选了顶上最大的八叶风车,每片风车叶挂了两朵白玉兰,迎风转起来散发着馥郁的清香。

禾乐摆弄着纸折风车,视线落在江水中鎏金般的落日倒影。脸上的小绒毛、睫毛、发梢被日光描了金边,如同坠入凡间的天使,十分不真实。

就像......在纪延廷梦中出现过成千上万次的幻象一样,只不过,这次他抬手就能触到。

“禾乐。”他认真地喊他的名字。

“嗯?”禾乐转过头,眼眸带着令人惊心动魄的华彩,比宝石还要明亮。一个低头的距离,纪延廷吻在他的眼睛上,“我好像一直忘了告诉你......”

“什么?”

“你的眼睛很漂亮。”

“除此之外呢?”握着风车的手收紧,禾乐呼吸很轻,只能勉强嗅到玉兰花的香气,他稳住心神,小心发问。

纪延廷直起腰定定看着他,道:“除此之外,脸也很漂亮。”顿了顿,凑到耳边,轻声说:“身体也很漂亮。”

不远处的人群发出惊呼,太阳完全变成火红球体,坠入对面的桥梁缆索中,如同被大桥一网打尽。

“纪延廷。”禾乐咽了咽唾沫抬起眼定睛看向他。

“嗯。”

他仔细组织语言,答:“第一个date的对象是我室友的朋友,他来我们的公寓参加派对,事后让我室友帮忙约我出去。他只告诉我说对方看见我的照片,想找我约拍,去到之后我才知道是约会,我有点生气马上就走了。对方觉得骗了我不好意思,后来给我介绍了好几单约拍。”

“第二个date的对象是我专业课的同学,那天图书馆没有座位,我们去了附近的咖啡厅。课题讨论比较顺利,结束得很早,他问我要不要去散步或者看戏,我答应了——从咖啡厅走到教学楼五百米。”

纪延廷唇瓣紧抿,等待他说最后的结论。禾乐轻呼出一口气,撩起眼皮凝望他:“那两次约会的最后,我告诉他们......”

“我有喜欢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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