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手套后开始搜查房间。
工藤优作就站在一片看着,嘴角噙着抹高深莫测的微笑——相信他看到我就确定了房间里没有什么有效证据……我好困。
是一个老熟人给我向我取证。
“和你一同入住的人和你是什么关系?”
“朋友,老同学,着重强调,我们不是情侣关系。在这起案件中,嗯,我算是木下侦探临时邀请的助手。”
“……你对案件了解多少?”
我故作沉思,摸着下巴。
“我于昨天下午六点四十七分和宽在他的侦探社见面,然后宽邀请我一起处理滨崎薰子的委托,委托内容是收集她丈夫滨崎贵间的出轨证据。之后,我和宽都在一块行动……案件的话,我猜猜,滨崎贵间死了,啊,木下的委托人还好吗?不会也……”
“……滨崎薰子女士不幸遇害。”
挑眉,我爽快地说,“那可真是意外,祝你们早日抓到凶手。”
不,你可不像是一副感到意外的样子。
顿了顿,伊达航继续问,“昨晚十一点到现在你和木下宽在做什么?”
“打游戏吧。我们十点半左右入住酒店,从十点四十分一直玩游戏玩到今早五点左右,证据就是游戏上有时间记录。之后的话,我们都在睡觉。”
虽然很淡定地回答了,但我默默心想要完,我这作息……伊达航知道了,那意味着研二哥和小阵平离知道也不远了,我事后肯定会被多管闲事的他们数落一通。不过,除了我的死亡作息,马上还会出现更让他们生气的内容吧。
“你知道木下宽去哪里了吗?”
“宽大概是九点十分出门去买早餐,虽然直到现在他都还没带着我的早餐回来。地点的话,应该是酒店附近的今枝家法式面包屋和某家便利店。”
现在的时间是九点四十九分。
“酒店里供应三餐,为什么要出去买早餐?”
“酒店八点半之后就不供应早餐了,最重要的一点是我想吃今枝屋的面包。”
“你想吃木下宽就去买?”
“很奇怪吗?不奇怪吧,只是去买面包而已,又不远。”
伊达航态度奇怪地再次确定,“真世你真的没有和木下同学谈恋爱,是吧?”
“只是关系很好的朋友。伊达桑,请不要那么关心我的感情生活。”我真心吐槽,“研二哥和小阵平都没有女朋友,你先关心他们这两个母胎单身的二十岁大叔吧!”
“诶,大叔?哈哈哈!研二有在很积极地给小阵平找女朋友哦。”
“研二哥他自己都没有女朋友。”
我们这边其乐融融,而搜查的警官搜查半天那边什么也没有找到。
“这间房间原先被滨崎薰子女士订过三天吗?”在离开之前,工藤优作过来问我。
我打哈欠,“不知道。”
“那你知道滨崎薰子女士死之前想来13-18吗,谁给她的错误消息?”工藤优作拧紧了眉,严肃地盯着我。
“不知道,”我并不害怕与他对视,冷淡地说,“破案是警察和侦探的事情,我只是个无辜的吃瓜群众,别问我。”
“你参与了委托,知道滨崎薰子女士可能会出事,但你选择了视而不见,听而不闻,甚至喜闻乐见悲剧的发展。”工藤优作眉头皱得可以夹死苍蝇,言辞也犀利起来,“山吹小姐,你……”
“正义的侦探先生一定要在这里浪费时间吗?”我抱着手臂,直视着他,不客气地指责,“我最讨厌这样自诩正义的说教了——无亲亦无故,工藤优作,你站在什么立场批判我的冷眼旁观?”
“我没有批判你的意思。曾经我有幸见过江户川先生,”他无奈地说,这是实话,“你和他一样很有天赋,慧极必伤,我不希望你走上错误的道路。”
“哈?工藤先生年纪轻轻居然已经瞎了么。”我面色扭曲。
开什么玩笑!
江户川乱步,长相十六岁但心理年龄六岁,在家门口都会迷路,战斗力不如一只大鹅的幼稚家伙,拿我和他比?
我能一拳打死大象,他能吗?!
“山吹小姐,我希望你能把你知道的说出来。”
工藤优作没有解释,他目光包容而坦荡,像是在看一个不懂事的孩子——这点成功恶心到我了,呕……要吐了。
我非常勉强地保持微笑,坚持地说,“别问了,我什么也不知道。”
即使存在包括我在内的几个干扰因素,这起案件也并不难,我不配合工藤优作也能完美地解决这起案子。
订了13-18号房间只是出于我的恶趣味,在这起案子里,我什么也没有做,也没有人有证据指责我的冷眼旁观。
这段时间以来,滨崎贵间频繁出入酒店、酒吧等场所,于是他的妻子滨崎薰子开始合理地怀疑丈夫有出轨行为,很快,宽所在的木下侦探社接到滨崎薰子的委托——调查滨崎贵间并收集对方的出轨证据。
在调查过程中,宽发现了……然后他发信息把我喊来参与调查。
昨晚十点十几分,滨崎贵间收到威胁短信因此匆匆忙忙回到18-13号房间。
十点二十三分,滨崎贵间的女儿园村弥姬来房间找滨崎贵间,又于五分钟后离开房间。
与此同时,我和宽离开天空大厦前往藤原酒店,途中与园村弥姬经过时从对方身上换走一个承载无数秘密的U盘。
滨崎薰子收到不知名人士发来的监控视频:滨崎贵间回到房间后不久,一个遮遮掩掩的女人也进入了18-13房间。滨崎薰子对是否赶来酒店抓奸感到迟疑不决。
通过还原,我和宽发现滨崎薰子手中的这段监控视频里滨崎贵间的门牌号被更换成了13-18。顺着这条线,我们查到的网络地址属于滨崎贵间,但不是。
凌晨一点二十九分,开始下雨。
藤原酒店内电梯和13到19这七层楼的监控在黑客的攻击下皆陷入瘫痪,失去作用。而我和宽正趴在床榻上不亦乐乎地打游戏。
凌晨一点四十二分,滨崎贵间于坐立不安中等来了将会要了他命的客人——某银发杀手和某金发黑皮的服务生。双方开始交易。我和宽提前留在18-13房间内的微型摄像头忠实地记录下滨崎贵间被灭口的全过程。
凌晨一点四十五分,滨崎薰子在不知名人士的步步紧逼下来到藤原酒店捉奸,并在监控的误导下走向13-18房间。
园村弥姬伪装后回到酒店,在13楼的走廊迷晕滨崎薰子并用酒店水果刀刺了滨崎薰子的右腹一刀,然后拖着对方回到18楼,留下一路血和几个滨崎薰子的血手印。
园村弥姬使用之前从滨崎贵间那里偷来的房卡打开了18-13号房间的门,发现滨崎贵间“自杀”。虽然惊慌于计划被打乱,园村弥姬缜密地在上个假场景的基础上布置出了“滨崎贵间和滨崎薰子发生争执,滨崎贵间失手杀人后畏罪自杀”的假象。
监控依旧无言地记录下这一切。
凌晨两点三十九分,园村弥姬离开18-13房间,恰好遇到折返的某杀手,于是园村弥姬被琴酒绑架带走。
两点四十九分,雨停。
……
凌晨六点,酒店服务生开始了一天的工作,并在电梯、走廊等多处发现滨崎薰子的血迹,发出尖叫,报警。收到报警电话的警视厅迅速出警,此时工藤优作已经查到了在此案里贡献出最多场景的18-13号房间。
当目暮十三和伊达航走进血淋淋的18-13号房间并与工藤优作会面时,在楼下13-18号房间中我和宽正酣然入梦。
九点十分,宽出门去买早餐。
九点四十九分,工藤优作带着警方来到13-18号房间,而另一队警察在藤原酒店附近找到了宽。我继续旁观,宽则向警方提供了在他查案过程中发现的部分疑点。
藤原酒店十八楼的走廊。
作为案发现场之一,这里已经被警方围了起来,穿着制服的警察还在寻找线索。
破案之前,作为嫌疑人之一的我也走不了,于是我呆在这里,委屈地缩着一双大长腿坐在警察友情提供的小凳子上打瞌睡,直到目暮警官带着我的小伙伴回来。
十点十五分,我抬起手腕看了手表显示的时间,这才接过宽递过来的面包与牛奶。
撕开包装,我一口咬在奶香浓郁的面包上,声音含糊地问宽,仿佛抱怨似的,“怎么去了那么久?我在房间里都要饿死了。”
“路上遇到目暮警官了,和他说了会儿话。”宽一边打哈欠一边也拿了个小板凳坐在我旁边,他眼底的黑眼圈比我还严重。
于是在案发现场冲瞌睡的变成了我和宽两个人,我的小伙伴睡着后还打起了呼噜。
“……”
警察还在来来往往。
18-13是一个大套间,包括一个客厅、一个露天阳台和一个卧室。两位死者就躺在客厅,距离大理石茶几不远的地方。
滨崎薰子的死因是刺伤导致的失血过多,而对于另一人,警方得出一个错误的结论:滨崎贵间的死因是窒息。
警戒线外的年轻警官伸长脖子,看了看屋里的尸体。
尸体和血都还新鲜着呢。
警方拿到的是没有改动的监控,所以工藤优作怀疑过为什么滨崎薰子的目的地一开始是13-18号房间。
得到被改动的监控后,工藤优作又陷入了沉思——房间号从18-13变成了13-18,可为什么不是18-18呢?或者13-13……
最后,工藤优作同样意识到:
“园村弥姬杀了滨崎薰子,滨崎贵间是被另一伙人所杀,仅仅滨崎贵间知道的第四方。滨崎贵间来酒店并非因为出轨,而是来见第四方,最后却因为某种原因被杀……”
在信息缺乏的情况下,工藤优作依旧还原了大部分的真相,并找到了足以证明滨崎薰子是被园村弥姬所杀的关键性证据。然而,工藤优作没有找到园村弥姬的下落。
即使案件还存在重重疑点,比如说警方无法确定是谁杀了滨崎贵间,所谓“出轨”的真相又是什么……但是不出所料,这起案件还是以“滨崎贵间和滨崎薰子因为婚姻不睦而发生争执,滨崎贵间失手杀人后畏罪自杀”的结果而结案——案子被公安接手了。
他半是意外半是意料之中的态度。
嗯,也许工藤优作看出来了我在“耍”他。
公安的来人我也认识。
此时是十一点半左右。倚靠着墙,双手插兜,我抬眼看向走廊的一端,语气堪称散漫不经地和迎面走来的公安带队人打招呼。
“又见面了,风间警官。”
这便是宽感到棘手的原因,滨崎贵间与黑衣组织的交易,日本公安的插足……宽自认为这场“正义与邪恶的对抗的精彩剧目”是他这个“文弱的技术型人才”无法单独参演的,所以宽把我叫来了……一起看戏。
这场剧目里无人有值得拯救的价值。
滨崎贵间原名园村贵间,他在入赘滨崎家之后改姓,可他在成为滨崎贵间之前本有一个“美满的家庭”,园村弥姬便是那位痴情人为他生下的女儿。滨崎贵间入赘这件事发生时园村弥姬已然七岁。
长久以来,憎恨滨崎薰子破坏了她的家庭,厌恶父亲的势利和他抛弃了她们母女,长大之后的园村弥姬决定杀了这对狗男女,并为此做了充足的准备。
也许入赘之时滨崎薰子遭受了蒙骗,但是她也不尽然是无辜的。滨崎贵间与黑衣组织勾结,而作为滨崎集团掌舵人的滨崎薰子也坏事做尽,宽查到的证据里包括了走私、涉黄等等,她的财富沾了血。
为恶者没有受到法律的制裁却付出了应有的的代价,那么,在我看来,此等结果并非是悲剧而是喜剧。
血与生命的教训才最为深刻。
“降谷桑还好吗?我看到他了。”
嗯,昨晚降谷零和琴酒一起杀了人,今天还在藤原酒店里当服务生扫地。我看了都非要感慨一句:真是敬业呢,降谷桑。
卧底先生的状态显然不会被告诉我这个体制外的人,但我还是问了。
风间警官以良好的职业素养避开了这个话题,然后以公安一贯不讲理的霸道作风直接向我索要滨崎贵间的U盘。
“很过分欸,开口闭口就是要人家用命换来的东西,降谷桑还不肯露面。”
这东西在我手里就是烫手山芋,交给降谷零就是大杀器,权衡之下,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