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在周漾的公寓里，给整个房间蒙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

周漾看着坐在沙发上的赵涔亦，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她微微红了红脸，轻声问道：“喝了酒，要不要洗个澡，换下衣物？”话一出口，她才意识到家里并没有男士的换洗衣服，顿时有些后悔，话语也戛然而止，神色间满是局促。

“不了，等会回去洗吧。”赵涔亦喝了口水，认真地回答，眼神里带着温柔的笑意，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却又不点破。

“我洗把脸就行，你洗漱一下，送我回去一下可以吗？昨天喝酒没开车，直接打车过来了。”赵涔亦补充道。

“额，我打车送你回去吧？回来的时候车停在北城机场停车场。”周漾连忙回应，暗暗松了口气。

“好。”

周漾走进卫生间，拿出一套粉色的洗漱用品，轻轻放在洗漱台上，粉色的牙刷、杯子和毛巾，在柔和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温馨。赵涔亦看着这一幕，眼前一亮，他注意到周漾身上穿着的粉色睡衣，衬得她格外活泼可爱，少女感十足。他不由自主地走向洗漱台前的周漾，从后面环住她的腰。周漾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痒丝丝的，后背感受到他温热的体温，心跳陡然加快。这是她29年来，第一次如此真切地感受到恋爱的实感，身边多了一个人，那种新奇又甜蜜的感觉，让她的脸颊微微发烫。

周漾轻轻拉着他的手，把他拉到洗漱台前，佯装严肃地轻声命令道：“快洗漱，我去换一身衣服，等会送你回去，然后我们出去吃饭走走。”

“好！听女朋友的。”赵涔亦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让周漾的心尖都跟着颤了颤。

周漾像只受惊的小鹿，匆匆逃回卧室。她的手指微微颤抖着，换上牛仔裤和白色T恤，外面套上一件黑白色夹克衫外套。整理好衣装后，她对着镜子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自己的心跳。这时，赵涔亦也洗漱完，正坐在沙发上静静地等着她。

“我好了，咱走吧！”周漾走出卧室，明媚地看着赵涔亦，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赵涔亦抬起头，含情脉脉地看着她，由衷地赞叹：“好看。”

周漾有一丝不好意思，她俏皮地吐吐舌头，嘟嘟嘴打俏道：“油嘴滑舌～”

“我叫好车了，我们下去吧。”周漾说道。

“走吧。”周漾出门的时候，小心翼翼地拿走了《中国建筑史》，轻轻把它放进背包里，仿佛那是世间最珍贵的宝贝，生怕被人偷走。

赵涔亦看着她的动作，偷偷笑了笑，心里暗爽不已，却故意打趣她：“这是什么宝贝？随身携带着呢。”

“你不在北城的时候还可以拿出来看看，放家里怕被我妈又给收丢了。”周漾认真地解释道。

赵涔亦伸手揉揉周漾的头，一脸宠溺地说：“傻孩子～”

两人一起出了门，坐上车前往赵涔亦的小区。小区离风韵广场只有20分钟车程，这个小区是繁星集团参与设计开发的楼盘，和韵广场差不多同一时期完工。大学时，周漾和赵涔亦参观风韵广场的时候，在高层见过这个小区，当时周漾就被它别具一格的设计所吸引，还笑着说以后赚到钱了也要买一间自己设计的房子。没想到，赵涔亦回国后一直在这里居住，这是集团给他配置的房子。

走进小区，上了楼，赵涔亦打开电子锁，还细心地给周漾录了门禁，他认真地解释道：“以后你过来方便。我经常在公司加班，不常回家，希望以后你在这里，我就有回家的理由。”周漾听着他的话，心里暖暖的，一种被需要的幸福感涌上心头。

一走进屋内，周漾就被扑面而来的艺术气息所包围。墙上挂着赵涔亦亲自设计的各种建筑草图，每一幅都饱含着他的心血和创意。书架上摆满了与建筑设计相关的书籍和资料，彰显着他对专业的热爱和执着。他善于利用空间，将家布置得既宽敞又舒适，暖色系的窗帘、沙发和周漾的十分相似，出自同一个小众设计师。这位设计师的这款沙发只设计了两款，分别被他们买下了。当周漾说出这个事实的时候，赵涔亦也很意外。原来，他们在无数个瞬间都有着相遇重逢的可能，却在分开了六年后才再次重逢，命运的齿轮似乎在这一刻悄然转动。

“你随意，等我一下。洗个澡，等会出去吃点东西。”赵涔亦说道。

看着周漾对这里的一切都有些陌生，他怕她不习惯，便简单介绍了一下房子的布局：“进门往左转，最靠里面的房间是我的卧室，二楼是工作间，客厅这里（他指着堆放着图纸画笔的地方）是平时画图的地方，卧室对着的房间是客卧，里面是空的，客卧旁边也是一个空卧室，阳台上是光洁的落地窗，可以看到风韵广场的大楼，厨房宽大整洁明亮，厨房的窗户外有一个生活阳台，可以看到流经公司的长河，面朝西面，早晨河道上运行着几只大货船和过江的轮渡。”周漾在赵涔亦洗澡的时候，轻轻踱步，简单参观了一遍。她看着这宽敞明亮的屋子，心里不禁感慨：简约豪华，视野好。和自己100平的两室相比，她的脑海中不自觉地浮现出“斯是陋室”这几个字。

赵涔亦在主卧的卫生间洗澡，卧室门没有关，床上放着一套叠放整齐的干净衣裤，黑色T恤，黑色休闲直筒裤，一件黑白夹克外套。五六分钟后，赵涔亦顶着一头半湿的黑短发走了出来，上半身赤裸，大片白皙且线条流畅的肌肉展露无遗，后背宽厚，未擦干的水滴顺着颈部平顺地流到腰部，下身裹着一条白色浴巾。周漾看到这一幕，脸瞬间红透了，她慌乱地捂着脸，迅速转移了视线，轻柔地坐在沙发上，背对着卧室，嘴里不停地默念着：“非礼勿视非礼勿视～”可她的内心却一点也不淡定，刚才不经意的一瞥，已经让她满心迷离。

不知道什么时候，赵涔亦已经悄然站在她身后。他俯下身，贴在她侧脸，轻声问：“好看吗？”

“没敢看清。”周漾毫不犹豫地回答，声音里带着一丝紧张和羞涩。

赵涔亦没想到周漾这么坦诚，而且还有点调皮，他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宠溺的笑容。

周漾站起身，鼓起勇气仔细看着赵涔亦。此时的赵涔亦已经穿好了衣服，头发已经擦干，柔顺地耷拉着，没戴眼镜的他，少了几分平日里的冷峻，多了几分温顺，和平时的样子反差极大。

赵涔亦靠近周漾，伸手拿了茶几上的眼镜，周漾愣住，以为他要……然后对自己的想法感到羞耻。显然，赵涔亦就是故意地报复她刚才说没敢看清，又被吸引。他伸出手轻轻拍拍她的脑袋，笑着问：“想什么呢？”

“没有，就挺好闻的，好像雪的味道，冷冷清清有点植物叶子的味道。”周漾靠近赵涔亦，用手掌轻轻扇了扇，轻嗅着，一脸认真地说。

“是积雪草吧，我看里面有这个成分，没什么味道。”赵涔亦看着她的模样，像极了在做化学实验时嗅味道的手法，实在搞笑，索性直接告诉她。

“原来积雪草是这个味道。”周漾点着头，像是在仔细辨别，想要把这个味道，他的味道，深深地刻在记忆里。

“嗯？”赵涔亦皱皱眉头，他使劲嗅了嗅，感觉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味道，或者说都差不多。在他二十九年的人生里，很少有机会如此近距离地接触女性，始终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他也没看过偶像剧、爱情剧，对于男女之间的差别，最大程度的了解可能是从大学有对象的室友那里。平时他最大的爱好就是画图、打球、工作，偶尔打一些益智游戏，健身。哪里去学那些撩拨女生的招数，只能顺应着自己的感受，一点点摸索，追随本性去感受。而周漾，是他本能的欲望，灵魂的共振，是他想要去了解、去接近的女人。

而周漾也是在这二十九年的人生里，第一次有了心理和生理上都想靠近的男人。青春的萌动，年少的勇敢，轻熟的热烈，都在这一刻汇聚。这就是半熟男女的初恋，追随本心，做自己的同时也爱着对方，在爱的旅程中，他们小心翼翼又满心欢喜地探索着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