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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悸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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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漾心里一暖,走进卧室,拿了被子和枕头给赵涔亦。

喜欢人与人之间产生羁绊的无数个瞬间,正是这些瞬间才让他们走到了今天。

赵涔亦看着是不缺女朋友的长相,却因为性格孤傲冷漠,至今没有谈过恋爱,他的朋友在二十六七结婚的大有人在,有些是校园情侣,毕业后结束爱情长跑顺理成章步入婚姻,有的在家里安排下找到“合适”的人便懵懵懂懂步入婚姻。

而他大学期间也只有周漾一个异性朋友,工作这几年他都是独自生活,父母各自忙碌着,由于自己失败的婚姻,他们并不热衷于关心儿子的感情生活。

而他也始终是不习惯人与人之间的感情牵绊,也没想过要违背道德找一个没有感情的性伴侣,他渴望的是一个阳光一般温暖的爱人,他又是一个感情专一深沉的人,他身心渴望的人只有周漾。

而周漾曾经明媚开朗风风火火闯进赵涔亦的世界,也仰慕他的睿智,惧他的冷傲,而她都能一一化解,自从他大五不告而别后一直不敢再暗恋一个人。

两人在同一空间的两间卧室里,以为对方都能睡着,可实际上,都满心欢喜又紧张,一夜无眠地等到了天亮,他们脑海中浮现大学的时光。

在大学时光里,周漾就像一束热烈而灿烂的光,毫无顾忌地闯进了赵涔亦的世界。那时的她,性格明媚开朗,做事风风火火。从初见赵涔亦的那一刻起,他的睿智就深深吸引着她,可他周身散发的冷傲气息,又让她心生敬畏。但周漾骨子里就有一股不服输的劲儿,她偏要去靠近他,去化解他周身那层冰冷的隔阂。

盛夏,炽热的阳光毫不留情地烘烤着校园,蝉鸣此起彼伏,像是要撞碎在坚硬的混凝土楼板上。彼时,赵涔亦正沉浸在图书馆穹顶的日照模拟中,专注得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他和手中的图纸。雪松木屑悄然粘在他卡其色工装裤的褶皱里,碳素笔在硫酸纸上游走,洇开星群般密密麻麻的坐标。而这,已经是周漾第十八次抱着3D打印模型,佯装“误入”他的专属绘图室了。

在建筑系,赵涔亦严谨认真的名声无人不知,他就像一台精确到毫米的测绘仪,对待任何设计细节都一丝不苟。可周漾却偏要做他蓝图上那个充满变数的因子。评图时,她会故意说错柯布西耶的语录,只为引得他侧目纠正;水彩渲染时,她“不慎”泼洒普鲁士蓝,让他原本规整的图纸添上一抹意外的色彩;甚至连激光切割机的预约时段,她也总是抢先一步,只为能多一些与他相处的机会。

直到那场突如其来的暴雨,彻底改变了他们之间的关系。暴雨如注,无情地击穿了体育馆的ETFE膜结构,应急灯闪烁着昏黄的光,将周漾和赵涔亦困在了正在搭建的竹构装置里。狭小的空间里,两人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周漾抬眼,透过那层薄薄的镜片,她第一次如此清晰地看清他眼中跳动的光斑,那光斑里藏着的情愫,像是比扎哈设计的曲线还要蜿蜒、危险,让她瞬间沉沦。

然而,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建筑学专业大五实习的时候,赵涔亦毫无预兆地不告而别。那一刻,周漾感觉自己的世界仿佛突然失去了重心。从那以后,她内心深处便筑起了一道高墙,再也不敢轻易对别人心动,更不敢去暗恋一个人。那份曾经炽热的感情,就像被强行按下了暂停键。

实习通知来得比结构力学考试还要突然。赵涔亦离开后,他留在周漾绘图桌抽屉的乌木比例尺,成了她唯一的寄托。在那些孤独的日子里,周漾用它在威尼斯水彩纸上刻下了二十七道刻度,每一道刻度都精准地对应着他消失的月份,每一笔都饱含着她对他深深的思念。

两年后的一天,当安藤忠雄展登陆美术馆,周漾站在等比例复刻的光之教堂前,透过混凝土缝隙洒下的夕阳余晖,仿佛带着滚烫的温度,瞬间烫伤了她的眼角。那一刻,那些曾经在建构实验室里偷偷浇筑的心事,那些小心翼翼藏起的爱恋,就像一座永远等不到荷载试验的悬挑结构,悬在了她的心头,成了她心中一道无法言说的伤痛。在周漾的感情观里,爱就应该是热烈而纯粹的,一旦付出真心,便是全心全意。可赵涔亦的离开,让她明白,爱情有时候也充满了未知和伤痛,这让她在之后的日子里,对感情充满了恐惧和迷茫,不敢再轻易迈出那一步 。

周漾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没有睡意,脑海里全是赵涔亦的身影。她的嘴角不时上扬,回味着今晚发生的一切,这一刻的甜仿佛化解了这五年来的酸,此刻他们的心中满是悸动。

直到天亮,陆曼兮才淡淡地回复她:“幸福了,结婚的时候我坐主桌。”

周漾刚要回复,客厅传来动静。她赶紧起床去客厅,打开了灯。只见赵涔亦正要起身端着杯子,由于光线不好,不小心碰倒了垃圾桶。

“你起了?” 周漾轻声问道。

“不好意思,吵到你了。”

“没有,其实我早醒了。”

“没事吧?”

“没事,只是碰到垃圾桶了。”

“我来。” 周漾接过赵涔亦手里的水杯,又给他接了一杯温热水。晨光透过窗户洒在两人身上,映照着他们满是笑意的脸庞。赵涔亦轻轻握住周漾的手,说道:“等忙完这阵,我们一起去旅行吧,去你一直想去的海边。以后的每一个假期,我都想和你一起度过 ,一起看遍世间美景。”周漾脸颊微红,轻轻点头:“你怎么知道我想去海边?”

“你的朋友圈背景图片上写着一行字:去海边!”赵涔亦难为情地扶了扶眼镜。

“你发现了,我写的很小的字体。”周漾动容,他一定看了很多遍了吧?

“以后我们还要一起设计属于我们的房子 。”他们轻声讨论着未来的生活,那一刻,岁月静好,未来满是甜蜜的期待,幸福似乎已触手可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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