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节的雪一直下到一月初才停,霍格沃茨的庭院积了足有半英尺厚的雪。弗吉尼亚裹着小天狼星送的银蓝色围巾,踩着厚厚的积雪往城堡走去,每一步都陷到脚踝。围巾上的星星碎片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像把银河系在了脖子上。
“喂!金海棠!”
詹姆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弗吉尼亚回头,看见他和彼得正拖着一个巨大的雪橇往坡上爬,雪橇上堆满了从厨房偷出来的馅饼和热可可。
“莱姆斯说在打人柳那边等我们,”詹姆气喘吁吁地说,“小天狼星搞到了佐科的新产品——会爆炸的雪球。”
弗吉尼亚帮他们推着雪橇,三人在雪地里深一脚浅一脚地前进。彼得突然脚下一滑,整个人栽进雪堆里,只剩两条腿在外面乱蹬。詹姆大笑着去拉他,结果被彼得拽着一起滚下了山坡。
打人柳被积雪覆盖,看起来比平时温和许多。莱姆斯和小天狼星已经在树下等着了,身边堆着几个鼓鼓的包裹。小天狼星的黑发上落满了雪,看起来像个滑稽的白毛老头,但他灰眼睛里的神采比任何时候都要明亮。
“迟到了十五分钟,”莱姆斯假装严肃地说,“按照掠夺者守则,你们得吃下这个。”他举起一个包装鲜艳的盒子,上面画着个做鬼脸的小丑。
“不会是粪蛋口味的巧克力吧?”詹姆警惕地问。
“更糟,”小天狼星咧嘴一笑,“比比多味豆的圣诞特别版——火鸡味、薄荷馅饼味和圣诞袜子味。”
他们坐在雪橇上分食馅饼,热可可的蒸汽在冷空气中凝结成白雾。小天狼星变出几个会发光的雪球,轻轻一抛,雪球就在空中炸开,化作金色火花缓缓落下。弗吉尼亚伸手去接,火花在掌心化作一只小小的海棠兔,蹦跳两下才消失。
“活点地图有新发现,”莱姆斯压低声音,从怀里掏出那张羊皮纸,“看这里。”
他指着八楼的一个角落,那里有个模糊的名字时隐时现:“雷古勒斯·布莱克”。
小天狼星的表情立刻冷了下来。“我弟弟,”他简短地说,“他在这附近干什么?”
“可能是找有求必应屋,”弗吉尼亚推测,“听说斯拉格霍恩教授把高级魔药课的器材都存放在那里。”
詹姆突然一拍大腿:“我打赌他在偷偷熬制福灵剂!斯莱特林的魁地奇队长上周还炫耀他们有了秘密武器——”
话题很快转向了即将到来的魁地奇比赛。小天狼星却一直盯着地图,眉头紧锁。弗吉尼亚悄悄碰了碰他的手肘,他才回过神,勉强笑了笑。
回去的路上,雪又开始下了。小天狼星落在最后,弗吉尼亚故意放慢脚步等他。
“你还好吗?”她问。
“雷古勒斯给我寄了封信,”小天狼星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羊皮纸,“说母亲病得很重,要我回去看看。”
弗吉尼亚接过信,布莱克家族华丽的字体在纸上蜿蜒,字里行间却透着古怪的急切。
“可能是陷阱,”小天狼星冷笑,“我离家出走那天,她发誓要亲手把我的名字从族谱上烧掉。”
一片雪花落在信纸上,墨迹微微晕开。弗吉尼亚突然注意到什么,举起信纸对着光——某些字母的墨水颜色略有不同,拼起来隐约是“别回来”三个字。
小天狼星盯着那几个字看了很久,最后把信揉成一团扔进了雪地里。
“走吧,”他轻声说,“詹姆说要比赛堆雪人,输的人得吃光彼得的怪味豆。”
第二天清晨,弗吉尼亚在公共休息室的壁炉前发现了熟睡的小天狼星。他蜷缩在最靠近火焰的扶手椅里,身上只盖了件校袍,手里还攥着活点地图。
她轻手轻脚地拿了条毯子给他盖上,却看见地图上有个新标记:一只小小的黑狗图案,正徘徊在格兰芬多塔楼外。
“我睡不着。”小天狼星突然开口,声音有些沙哑。他睁开眼,灰眼睛里布满血丝。“梦见格里莫广场12号的那个挂毯厅,所有被除名的家族成员都变成了会尖叫的画像。”
弗吉尼亚在他身边蹲下,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围巾上的星星。“我有时也会梦见克莱尔庄园,”她轻声说,“那些会移动的楼梯,还有父亲书房里永远锁着的黑匣子。”
壁炉里的柴火噼啪作响,投下跳动的光影。小天狼星突然伸手,轻轻拂去她发梢上沾着的雪水。“至少我们有霍格沃茨,”他说,“有掠夺者,有——”
他的话没能说完。胖夫人的肖像突然打开,詹姆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头发比平时还要乱上十倍。
“大新闻!”他挥舞着一封信,“莉莉邀请我们参加鼻涕虫俱乐部的特别聚会!说是要研究某种稀有魔法生物——等等,我是不是打扰了什么?”
小天狼星翻了个白眼,顺手抓起一个抱枕砸向詹姆的脑袋。弗吉尼亚笑着站起身,围巾上的星星在晨光中闪烁,像是一串无声的承诺。
窗外的雪依然下着,但城堡里的炉火正旺,温暖如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