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的霍格沃茨被厚厚的积雪覆盖，城堡的尖顶在冬日阳光下闪烁着银光。弗吉尼亚站在西塔楼的窗前，呼出的白气在玻璃上凝成一片朦胧的雾。再过三天就是圣诞节，走廊里已经挂起了冬青和槲寄生编织的花环，皮皮鬼忙着往它们上面粘会爆炸的装饰球。

“想家了？”小天狼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手里捧着两杯冒着热气的可可，鼻尖被冷风吹得微微发红。

弗吉尼亚接过杯子，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背。“不是，”她轻声说，“只是在想比斯特今年会不会寄礼物。”

自从暑假逃离克莱尔庄园后，她再没收到过家族的任何消息——除了《预言家日报》上那则小小的声明，宣布卡斯伯特·克莱尔与其女“断绝一切关系”。

小天狼星沉默了一会儿，突然指向窗外：“看。”

一只银白色的猫头鹰正穿过纷飞的雪花朝城堡飞来，爪子上抓着一个包裹。它灵巧地绕过塔楼，最终停在弗吉尼亚面前的窗台上，喙轻轻啄了啄玻璃。

“这不是霍格沃茨的猫头鹰。”弗吉尼亚小心地开窗，解下包裹。包裹上没有署名，但系着一条她无比熟悉的丝带——深绿色，边缘绣着克莱尔家的纹章。

小天狼星立刻抽出魔杖：“可能是恶咒——”

但弗吉尼亚已经拆开了包装。里面是一件银灰色的毛衣，针脚细密柔软，领口内衬绣着一行小字：“愿你温暖”。没有署名，但那熟悉的铃兰花香已经说明了一切——这是她母亲的手艺。

毛衣下面还压着一封信，信封上印着德姆斯特朗的校徽。弗吉尼亚的手指微微发抖，拆开后发现里面只有一句话：“转学申请已收到，随时欢迎克莱尔家的继承人。——伊戈尔·卡卡洛夫”

“他们还没放弃。”小天狼星冷笑一声，把信揉成一团扔进壁炉。火苗猛地蹿高，将羊皮纸吞噬成灰烬。

弗吉尼亚摩挲着毛衣的袖口，那里用金线绣着一朵小小的海棠花——她母亲从未被允许公开表达的支持。

“留下来过圣诞吧，”小天狼星突然说，“詹姆的父母邀请我们去波特庄园。据说那儿有全英国最高的圣诞树，还有会唱歌的圣诞精灵。”

雪花扑簌簌地打在窗玻璃上。弗吉尼亚望着那只已经飞远的猫头鹰，点了点头。

圣诞节前夜，格兰芬多塔楼比平时安静许多。留校的学生不多，公共休息室里只有几个七年级生在埋头复习N.E.W.Ts。弗吉尼亚坐在壁炉边的扶手椅里，正在给一件深蓝色毛衣收针——这是她偷偷织给小天狼星的圣诞礼物，袖口内侧缝了一个小小的防御咒。

“你在这儿。”莉莉突然出现在她身边，红发上沾着雪花，“我刚从温室回来，斯普劳特教授给了我们这些。”她摊开手掌，几颗闪着微光的银色种子躺在掌心。“圣诞玫瑰的种子，只在雪夜里开花。”

她们一起把种子种在花盆里，放在窗台上。莉莉的魔杖轻点，种子立刻抽出嫩芽，绽放出半透明的花朵，花瓣上还带着霜雪的花纹。

“给。”莉莉突然塞给她一个小瓶子，里面荡漾着金色的液体，“福灵剂。我熬了三个月，刚好够一口的量。”

弗吉尼亚惊讶地抬头：“这太贵重了——”

“就当是提前送你的生日礼物。”莉莉眨眨眼，“我猜你魁地奇决赛会用得上。”

夜深时，掠夺者们溜出了城堡。雪已经停了，禁林边缘的积雪厚得能没过膝盖。詹姆变出几个会发光的雪橇，彼得负责用暖咒融化出一条滑道，而莱姆斯——尽管满月刚过不久，脸色还苍白着——带来了从厨房偷出来的热苹果酒。

“礼物交换时间！”詹姆宣布，从斗篷里掏出一个包裹砸向小天狼星，“接着，大脚板！”

包裹在空中散开，露出一条会变色的围巾——会根据佩戴者的心情改变颜色。小天狼星立刻把它绕在脖子上，围巾变成了热烈的金红色。

“该我了。”莱姆斯递给每人一本手工装订的小册子，《如何优雅地逃课》，里面详细记录了每位教授的盲点和习惯。

彼得送的是自制的“防探查羽毛笔”，据说能自动写出符合要求的论文——虽然试用时它只在羊皮纸上画满了老鼠图案。

轮到弗吉尼亚时，她有些紧张地拿出那个深蓝色包裹。小天狼星拆开时，毛衣的袖口在火光下泛着微微的银光，像缀满了星星。

“你织的？”他惊讶地问，手指抚过那些细密的针脚。

弗吉尼亚点点头，突然发现所有人都盯着她看。“怎么了？”

“没什么，”詹姆咧嘴一笑，“只是某人耳朵红得快赶上格兰芬多的旗帜了。”

小天狼星假装要给他一记锁腿咒，但弗吉尼亚注意到他立刻就把毛衣套在了身上，甚至没脱掉里面的衬衫。

回城堡的路上，他们发现温室附近的槲寄生丛下站着两个人影。

“那不是斯内普和穆尔塞伯吗？”彼得小声说。

月光下，斯内普正把一个包裹塞给穆尔塞伯，后者露出贪婪的笑容。小天狼星眯起眼睛，刚要上前，莱姆斯拉住了他：“别打草惊蛇。”

但弗吉尼亚已经悄悄挥动了魔杖。一个无声的追踪咒落在包裹上——魔杖尖迸出的火星被圣诞玫瑰的光芒完美掩盖。

圣诞节的清晨，弗吉尼亚被一阵窸窣声惊醒。她的床脚堆满了礼物：莉莉送的魔法梳子，能自动编出各种发型；莱姆斯送的一套稀有魔药原料；彼得送的会唱歌的羽毛笔（虽然调子永远不准）；詹姆送的是一把迷你扫帚模型，放大后能当真正的扫帚使用。

最后一个包裹没有署名，只有一张字条：“打开时想着我。”她刚拆开丝带，包裹就自动展开了——是一条银蓝色的围巾，质地像月光一样柔软，轻轻环绕在她脖子上。围巾一角绣着大犬座的星图，星辰的位置用真正的星星碎片点缀，在昏暗的寝室里泛着微光。

公共休息室里，小天狼星正坐在圣诞树下，假装对着一盒巧克力蛙卡片研究得很认真。但当弗吉尼亚走下楼梯，围巾在她颈间闪烁时，他灰眼睛里的笑意比炉火还要温暖。

“圣诞快乐，金海棠。”他轻声说。

窗外，雪花又开始飘落，轻柔地覆盖了城堡的每一个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