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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影文学 > 重生后病娇魔头哭着求我 > 第92章 迷雾

第92章 迷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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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婉竹站起身来,十分别扭地说了一声:“谢谢。”

这一声谢,反倒把食堂里其它的人吓得不清。

苍梧推了推山无名:“逆徒,你帮为师看看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么?我怎么觉得我有些耳背呢,可能是年纪大了。”

山无名也一头雾水:“看戏吧。”

水不深用竹筷轻敲山无名的头顶:“山哥,好好吃饭。”

顾青莲微怔,俯下身为她掸去衣摆的尘土。

她搂着百褶裙,在众目睽睽之下有些不好意思,脸色犹如窗外旖旎的飞霞,几只白雁徘徊,那是她动情的眼眸。

她眨了眨眼睛,抽身而去。

走出三四十步,听到身后的脚步慢慢离近,只道是顾青莲追了出来,她雀跃地转过身。

来的人,不是他。

水不深看出她眼中的失落,微微一笑道:“看到是我,你很失望。”

她被瞧出了心思,愈发懊恼道:“没有。”

“希望不要因为我,让你为难,”水不深道,“但是我想,你愿意同顾青莲成亲,有很大一部分的原因是为了保护他吧。虽然阮祭司现在没有追究这个星陨囚塔的逃犯,但只要他魔头的身份不变,终有一日神殿会卷土重来,他同你成了亲,便和仙门百家有了千丝中一缕的关系。”

“水大哥,什么都瞒不过你。”

“可这并非长久之计。”

水不深的眼睛远远看犹如汪洋一片,细细一品其实能看出很多东西,温和的笑意在波澜万千中渗出,就和他的碧海潮音弓一样的有力,他诚挚道:“杨姑娘,你必须要反抗,直到把他们所有的人都踩在脚下。”

“水大哥……”

水不深淡笑道:“我没有别的意思。”

杨婉竹瞪大眼睛:“这还叫没有别的意思吗?水大哥你的意思是要灭了神殿?真想不到这辈子你能说出这样的话来欸!”

一个循规蹈矩的人,往往能在关键时刻说出石破天惊的话来。

从前,杨婉竹觉得顾青莲这样的魔头难懂,如今看来,反倒是水不深这样的修者朦朦胧胧,叫人看不真切。

胡小眉已死,姬小楼一案似乎无从查起。

阿照被弟子们养在九嶷神宫中,她虽是女娃,但性子比男娃娃还要调皮,常把趁着空桑长老午睡,把他老人家的胡子扭成麻花玩。

空桑也是见她年幼可怜,宠溺着她,抑或是想到了石蕴玉小时候从不敢与他这般亲昵,看到这女娃娃,不禁念起了故去之人。

杨婉竹到逗弄了一会阿照,回正道司的路上,青黑的云影落下一抹绯红的光彩,花香四溢。

杨婉竹顿住步子,微微眯眼。

山坡上赫然闪现出一名红衣男子,一别多年不见,花满衣风采依旧,他笑靥如花,走在了和杨婉竹不远不近正好能说着话的距离,施施然行了一礼:“杨少司。”

杨婉竹故意道:“花谷主别来有恙,落魄了许多。”

当初他对胡小眉的所作所为,实在是招人厌恶,可是在花满衣的角度上,他们都是各取所需罢了,谁也不欠谁的。

花满衣闻言笑道:“花某服老,杨姑娘还是这么漂亮,我们不说绕弯子的话,我此番来,是有要事与杨少司商讨。”

杨婉竹暗暗摩挲着剑柄:“我不觉得你和我之间能有什么好说的。”

花满衣抬头,眸光似星:“我如果说,姬小楼一案已经有了眉目呢。”

月光升了上来,花满衣的唇角在流血。

似乎来到这里就已经花光了他全部的力气,他再也支撑不住了,仰躺着从山坡上翻了下去,等杨婉竹拔足奔到他的身边时,他正幽幽地望着漫天的星辰。

天上这么多星星,可是为什么还会觉得孤单呢?

这是胡小眉第一次见他时,问出的问题。

她褪去衣裳,肌肉像野兽一样有力,刀疤纵横交错,那是她刻苦修炼的证明。她说只有剧烈地痛感,才能让她感受到自己还活着。

如果只是听她讲一讲,花满衣感受不到她的不幸。

只有用心感受。

他自幼没爹没娘,因为在山野长大疏于管教,意外地大胆些。胆大无事不成,别人生怕施术不对,反遭反噬,他却无所顾忌,于是最先练成,以至于那些禁术也信手拈来。

他以为胡小眉这个只是偶尔受挫的小孩,做不到像他那般拼命。

但她似乎比看上去更为孤单。

花满衣目露怅然,伸出手去,什么符咒都画不出来了:“我以前想当个画师来着。”

杨婉竹扑上前来,惊叫道:“你怎么浑身上下都在流血,都这个时候了,别再说了。”

“咳咳,我必须要查到那个人谁,从前我自由自在的莫名其妙……就被扣上莫须有的罪名,我要查出来,把他碎尸万段,但看来,我要先死了。”

“是谁杀了姬小楼?!”

“是……是……”

花满楼没了气息,抓星光的手飘然而落。

杨婉竹拍打着他的脸,他没有丝毫反应,遗容安静,一双狭长的凤眸微张着。

世人以讹传讹,曾说他是祸星降世,是鬼怪妖魔,可是他的瞳仁是最纯正的乌黑,眼白干净,仿佛只是个喜欢穿奇装异服不修边幅的云游客。

杨婉竹检查着他身上的伤口,在左心处发现了一枚拇指长的银针,针尖抹着的也不知是什么毒。

她拖着花满衣的尸身找到丹熏长老。

丹熏还在殿中与人欢好,听童子说杨少司求见,知是要紧事,抹了一把年轻男修的脸,恋恋不舍地从榻上起来。

“杨少司,你这是……”

“是花满衣,”杨婉竹眉头紧锁,“长老可否帮我判别他的死因。”

丹熏知道此时非同小可,点了点头。

银针在烈火的淬炼之下逐渐变成深邃的紫色,丹熏瞳孔骤然缩紧,脸色煞白无血:“这……”

“这是什么?”

丹熏看了他一眼,不知当讲不当讲。

杨婉竹:“针上有毒?”

丹熏了嗯了一声,仍然未说其它。

杨婉竹继续问:“长老识得此毒?”

丹熏叹声道:“我最擅药理,此毒虽然罕见,但也瞒不过我的眼。”

“请长老直说。”

“也有可能我想错了,毕竟顾小公子与你……”

“是顾青莲!”杨婉竹错愕道。

“我说了,也有可能是我想错了。”丹熏把银针递给她瞧,“此毒名为九重紫,中此毒者九日内必死,依花满衣的身体情况来看,他早就中了九重紫,也绝对挺了不止九天,不知何故撑到现在。九重紫生长在蚁族聚居的曼陀洞边,极其难寻,顾公子他——应该没有理由杀花满衣啊,更不可能和姬小楼有仇,时间都对不上。”

冷风打在杨婉竹的脸上,她脑中飞速运转。

“姬小楼一案,花满衣说他查出来了蛛丝马迹,一旦他死,获利者会是谁?”杨婉竹眸光定定,“我相信杀花满衣的人绝不是顾青莲,只怕是只人试图栽赃嫁祸,挑起蚁族和神殿的矛盾。顾青莲是魔不错,可他并未做出伤人之事,我相信他。”

短短的一席话,反复都是我相信。

丹熏沉思道:“可是杨少司是否想过,顾青莲曾对你有剜心之恩,你的相信在旁人的眼中是完全站不住脚的呢。”

“那是自然,人们的眼睛只相信自己看过的。”

“你当如何?”

看着地上的遗体,银针拔出的地方愈来愈黑。

杨婉竹唤出招财,丹熏惊道:“你想要做什么?”

“对不住了花满衣。”

剑锋凌厉,在尸体的胸膛上刺了一剑,剑伤覆盖了银针造成的致命的伤。

做完这一切后,杨婉竹笑得轻松:“好了,你亲眼所见,是我杀了花满衣。杀人自然也得有一个由头,一个魔头要杀另一个魔头,其中必有道理,可是我一个正道司的少司,将一个无恶不赦的魔头就地正法,实在是情理之中。”

丹熏怅然一笑:“不愧是杨少司,你的思路可真让我佩服。”

“权宜之计罢了,让长老见笑。”

“接下来呢,你想怎么办?”

剑尖的血滴滴答答流在花满衣大红的衣裳上,这个人穿得这么鲜艳,如今看来并不是没有道理,血润过他的红衣,丝毫不显颜色。

杨婉竹甚至可以想象得到,他受了伤时边骂骂咧咧边发足狂奔的景象,她笑着笑着觉得哀伤,轻声道:“那人要杀花满衣,也是不得以而为之,毕竟花满衣一死,曾经已经盖棺定论的姬小楼一案,将会又成悬案。但那人似乎早有预料,神殿射来的信,便是最好的证明。也许,很快我们便会收到第二封信了。”

丹熏皱眉:“你是要……”

剑尖在虚空中一挑,杨婉竹收回招财道:“我是要坐以待毙,看看那幕后之人要选哪个做冤大头,不过在此之前,我希望能够保护好我的家人,接下来将是一场恶战,我不希望他们受我连累。”

“旁的我插不上手,但这个……我倒是可以向你推荐一个人,”丹熏道,“暮云重暮祭司,五行八卦占星算命,十有九准。”

“不是他真会算啊?”

“那是自然,寻常想叫他卜一卦比登天还难,你看到每年都来九嶷祈福的人间帝王了么,金山银山都拿得出来,只为求暮祭司的一卦,暮祭司鸟都不鸟他。”

丹熏拂了拂杨婉竹的肩膀,笑道,“但是你也别灰心,他这个人参透天下,唯独破不了姬小楼一案,多年来已成心病,要是你拿着一壶好酒去看他,说不定他会应。”

杨婉竹哦了一声。

她印象中的暮云重,还是苗大师不修边幅的模样,是被她按在地上暴揍的模样,神殿三祭司之一的暮云重,甘愿在下界蛰伏百年,他又是抱着何种心情度过这浮华呢?

“好了,你快去吧,花满衣的后事我会代为做好的。”

神殿门开的一刻,摘云子又立刻闭上。

杨婉竹吃了一鼻子的灰:“……”

只听着里面呜哇乱叫:“祭司大人,小草杀回来啦,您又怎么惹她了!!”

暮云重斜卧榻上,姿态风流,笑眯眯道:“求人就要有一个求人的态度,也该让她吃一记闭门羹,免得以后看到本祭司,那么的目中无人。”

话音刚落,闷的一声巨响。

摘云子尖叫一声:“啊祭司大人,门被她撞破了!”

暮云重无可奈何垂目,听着脚步声逐渐走近,哑然笑道:“如果我不肯帮你的话,你是不是要把我这摘星殿也拆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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