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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第 3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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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公羊悯犹豫的样子,谢玉筝已经有了自己的判断。

她微微点头:“我明白了。”

公羊悯挑眉看她:“你明白什么了?”他什么都没说呢!

谢玉筝笑了下:“先生不如先布一道静音符?”

公羊悯正有此意,抬手挥袖,将静音符篆打在了门窗之上。

谢玉筝道:“其实并没有采药女这个人,所以一开始你就知道浮生盘到底对谁有用。”

“见我误会,你也没有直接解释,说明你有某些顾忌,大概是他那边跟你说过什么,或者……”

谢玉筝顿了下,才道:“或者,我与他之间有过一些比较复杂的……情谊和仇恨,所以你犹豫了。”

公羊悯不由低笑出声,伸手拿过桌上茶盏,叹道:“果然,还是瞒不过你。”

“有时候我很嫉妒他,浮生盘是我教他的,我却无法为你开启,只能他做这件事。”

看着对方低头抿茶,谢玉筝试探着问:“据传言,他曾是我的禁脔?是因为这个吗?”

公羊悯一口茶水喷了出来。

他掸了掸身上的水渍掩盖尴尬,抬头不可思议地看向谢玉筝,果然,这家伙就算重生成一位年方二八的花季少女,依然还是前世那种大大咧咧的模样,这种话直截了当张口就来!

他忍不住问:“你真不记得了?”

谢玉筝摇头:“和他相关的事情,我记得很少。”

公羊悯有些尴尬:“这个你自己去问他!你们俩的破事儿,我从来都不乐意多管!”

“但是,”他又正色道,“若说他对你有仇恨,我觉得不是因为这个。毕竟禁脔什么的……算了不提什么禁脔。”

他清了清嗓子,继续道:“若他对你还有仇恨,大概是因为另一个传言。”

“传言他母妃的死,与卢家有关。”

“啪”的一声脆响,谢玉筝手中的茶盏竟然被她捏碎。

公羊悯吓了一跳,看到她握着碎瓷的手时更是惊了一下:“流血了!”

他急急掏出药膏给她涂上,忍不住叹息道:“看来这事儿你也不记得了,反应竟然这么大。”

谢玉筝确实不记得了。她刚刚只觉脑中轰然炸响,有些记忆在她识海深处躁动不安地想要涌出来,却还是没有完全冲破封禁。

只有突然出现的剧烈头痛,让她忍不住手掌发紧,竟然生生捏碎了茶盏。

然而有些画面重新出现在她的脑海,她想起某个雨夜,还是少年的萧煜驰竟然冲进书房想要刺杀她,结果被她两招干倒,还把他绑起来训了一顿,说什么杀不了自己就不许走。

谢玉筝头疼地按了按额头,一时间觉得疲惫又好笑。原来那么一只狼崽子,如今却消耗自身来复活自己。

为了什么?抖m爱上了s吗?还是有什么别的目的?

想到“爱妻”俩字,谢玉筝就不由叹气。她突然理解为何萧煜驰在明知眼前人就是她时,却不捅破这层窗户纸。

大概是没办法面对曾经的纠葛?不知道到底是该恨还是该……?

谢玉筝突然觉得,当时自己没有贸然相认,是多么正确的选择。

她看着公羊悯给自己不大的伤口包了一圈又一圈的白绸,忍不住皱眉道:“按照你那药膏的药效,它都该愈合了吧?”

公羊悯手下一顿,抬眼认真看了看她的神情,忽的一笑:“确实,应该愈合了。”

于是他又一圈一圈的把白绸解开。

谢玉筝叹道:“他不提,我便不提吧。很多事情我还没想起来,贸然相认恐怕会打破现在的平衡。”

她揉了揉眉心:“就算真有什么纠葛,最好等我想起来再说。”不然太被动,也怪尴尬的。

公羊悯点头:“卢家和他母妃的死到底有没有关系,当初他没有查出来,十年前斩云山之后,他似乎更是无心再查。所以直到现在也无定论。”

“不过,”公羊悯犹豫着看了谢玉筝一眼,“十年前的斩云山,你自己可还记得什么?”

谢玉筝:“只记得一些画面片段,记得自己是如何跌下了山崖。”

公羊悯皱眉:“你不记得自己在那之前做过什么?”

谢玉筝如实摇头:“记忆断断续续,无法串联。”

公羊悯思忖道:“可能是神魂不稳的缘故,也许慢慢都会想起来。”

谢玉筝附和点头,心里却有另一种感觉。那些记忆的断续一部分是与萧煜驰相关,另一部分,却是跟“系统”相关。

她知道自己前世有系统,但是与系统相关的记忆也十分稀少。若说是因为神魂不稳,为何只有他们俩的相关记忆是断续的?到底是什么理由?

谢玉筝又想到一事,她问道:“我听他们提到过,如今定安侯是已死的叛乱魔头?”

公羊悯张了张嘴,似乎有点不知从何说起,他犹豫半晌,才道:“当年你被杀神图反噬,错杀了……不少人。”

不少人?谢玉筝琢磨着这三个字,默默点头。

这“不少人”大概真的是不少人,以至于不用这个名头的话,甚至无法向天下交代吧。

公羊悯看着她,其实还有很多话想说,但是谢玉筝的面色很差,又时不时按着额头忍着头痛,他也不忍再继续提起那些绞人心的话题,便道:“这些事以后慢慢再说,你现在好好休息,太子那边……估计也会来探望你。”

他仔细看着谢玉筝的神情:“你……”

“阿悯,”谢玉筝却打断了他,“我希望这件事,仅你一人知晓。”

公羊悯明白了,谢玉筝并不想与太子相认,甚至不想让其他人知道贺青桓重生的消息。

他轻笑了一下,应道:“好。”

言罢,以指尖在腰带金扣上一划,在血珠涌出的瞬间于空中快速画出一个血色符篆。

“我公羊悯以吾血为誓,绝不将贺青桓重生的秘密告诉任何人。否则,血肉干涸而亡!”

血色符篆红光一闪,印入了他的眉心。

谢玉筝无奈道:“又是血誓。”

公羊悯嘿嘿一笑:“毕竟最方便,也最可信。”

说话间,瑞香的声音从院中传来:“娘子!夫人托人传话,说太子殿下往这边来了!”

谢玉筝与公羊悯互看了一眼,公羊悯不动声色的收回所有静音符,然后打开针包做出行针的模样。

不多时,太子萧启琰果然带着一名随从进了院子,还没进屋,谢玉筝便露出惊讶意外复又羞涩惶恐的神情,挣扎着坐直了身子。

“太子殿下!”她扶着床柱想要下床行礼。

萧启琰急忙上前两步探手虚扶了她一把,甚至小心避开了她手臂上的金针:“你有伤在身,不必多礼。”

“听闻你醒了,孤便来看看你的伤势。”萧启琰随意在床榻旁的圆凳上坐下,没有一点架子。

公羊悯在一旁道:“殿下放心,谢娘子伤势恢复很快,但仍需静养。”

萧启琰欣慰点头:“那就好。”

他话锋一转:“孤久居京城,竟不知道巫州谢刺史家的小女儿竟有如此惊世之才,小小年纪便有此等修为。”

“大虞数十年以来,孤只见过一位武修有过如此修炼速度。”

谢玉筝心头微动,掩唇轻咳了两声。萧启琰说得没错,之前有过如此速度的武修确实只有一人,便是大虞定安侯贺青桓。

“殿下谬赞了,”谢玉筝语气虚弱,“小女不过是机缘巧合下得了一种古怪的力量,那东西在我体内,有时候会涌出灵力帮我,有时候却会涌出戾气反噬我,让我十分苦恼。那晚能帮上太子,也是小女运气好罢了。”

“我听说了,你得的是巫月圣物,这是你的机缘,不过孤认一直认为,机缘对于一个人来说,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谢玉筝心头再动,这话是她前世对萧启琰说过的。那时萧启琰苦恼于自己的修为平平,觉得自己不过是靠着机缘走到了太子之位。

当时的贺青桓便安慰他道:“机缘也是实力的一部分,殿下何必纠结于此。”

谢玉筝不动声色看了萧启琰一眼,对方正和颜悦色地看着她。他还是那副温和矜贵的模样,只是比起十年前,他的眼角多了两道浅纹,眸中少了些许少年的清澈。

取而代之的,是成年人的深邃如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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