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影文学

繁体版 简体版
戏影文学 > 愁阑倚令 > 第14章 水中花(四)

第14章 水中花(四)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装扮的简单,但也不算特别快,芸香的手巧,把她的头发理的妥当。等做完一切之后,宿梨对着铜镜好好的欣赏了一下自己。

她把芸香支出去,对着铜镜看,除去那道疤以外,是一个明媚的脸。

疤痕离嘴有点远,其实用头发遮是可以遮的住一些的,她其实一直有想过一个问题,穿越来之后她已经在画中,大概也是鬼魂之类的,总不可能是真神仙,她脸上这条疤还是一定有蹊跷的。

要不要去查呢?从前她被困在画中出来不了。

她摸着脸上这条疤,有些迟疑,穿越两年以来,从她第一次摸到这条疤开始,到现在她已经摸过了几千次,几乎快成为下意识的动作。

现如今呢?

路途未知,是要既来之则安之,还是要去将事情给查清楚。

这份恩怨暂且先干涉不到她,那她有没有这份善良去帮助对方。

想了一想又一想,低垂的眉蹙紧,她再一次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不是她的脸。

她将粉英扑在自己的脸上,企图去将疤痕稍微遮一遮,但没有用,最后轻轻的叹了口气,将面纱重新戴稳了走出屋外。

“芸香,你端着什么糕点呢?”宿梨闻到了一阵香味,她看见芸香手上拿着几个绿色的团子。

“青团,是奴婢家人送来的。”芸香解释道“奴婢家人要去祖籍祭拜,奴婢脱不开身,于是就送来了青团。”

她似乎有些踟蹰,宿梨见她这样,心下有一个猜测,但她也犹疑,于是小声的试探问道“芸香,你有什么还要做的吗?”

“奴婢……”芸香声音放低,好一会才打定主意的伸出手来,递出一个青团“想请您吃个青团。”

宿梨乐开了花,接过青团,挽起芸香的手“谢谢你!”

“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

芸香脸上泛起了红色,她低头似笑非笑的,过了好一会才抬起头来“宿姑娘。”

“怎么了?”

“一会您记得不要将这个青团带到侯爷面前。”

“为什么啊?”宿梨没想到这回事,她觉得,她一定会早在路上就把这个青团给吃完。

“两年前的侯爷战死之后,世子便再也见不得这些东西。”

宿梨点点头,忽然想起来他两年前的几个场景。那个时候他还是叽叽歪歪的,每天吵的她头疼,她只零星记得些许片段,似乎这幅画是送给他母亲的礼物。

没送出去,又扔了库房,两年前他必定是遭了一出磨难的父母双亡。

宿梨握着青团,心下居然有些心疼起他来。

“芸香家人还在这里吗?”宿梨问她。

“一会告了假要去和家人送别。”芸香有些腼腆起来“请宿姑娘跟奴婢走。”

“好。”宿梨三两口吃完一个青团,路也就带完了,她推门进去前先嘱咐了一下芸香“芸香,玩的开心。”

芸香抿着唇,看起来温和了不少。

程渡见门口有动静,眼神便不由自主的望过去“路上有事绊住了你不成。”

“这事侯爷可暂且还管不着。”宿梨坐回原位“我脸上有一道疤。”

“看起来像是拿簪子或者小刀往上面划的。”她眼神躲避,手都发起颤来,似乎是紧张,声音也愈发的小“从脸上一直延伸到脖子上。”

程渡默了一瞬,放平了语气“你就算是不说我也可以查到你家在哪。”

“能先找到我的墓碑再说吧。”宿梨扣着衣角,嘴上故作洒脱“这件事,算是我欠你的。”

程渡侧过头去不看她“我是闲的发慌,打发时间而已。”

“你真的不记得以前的事了?”

“不记得是真的不记得了。”

“我查到的,你要不要看看?”程渡手握成拳头“我这庙太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的,早晚总得……找到自己的家。”

宿梨没什么动作“嗯,找找呗。”

“我当初拿到这幅画在长松县,那画师叫李贯,李贯一年前得病死了,他家里人说他死前总念叨着世外桃源,还去过几次长松县郊外。”程渡不知道从哪扯出来一张地图“你应该是长松县的人……长松县可没有一处地名叫世外桃源的。”

“长松县临水,水路倒多,七八年前天灾人祸来了批流民,京城这边不接,全赶去长松县了,他算是流民中的一位。”

程渡这会扭过头来“除此之外,探查不到什么线索了。”

“那就去看看。”宿梨几乎是毫不迟疑的说,她对上程渡的视线“你,不是挺闲的吗?”

“谁说我要去了。”程渡挑着眉毛“你要是求我的话,我说不定还能陪你去。”

“那你刚刚说的话是骗我的吗?”

“又不一定一定要这个来打发时间。”

宿梨低下头,似乎在思考。

程渡看着她垂下的睫羽,有一瞬间的愕然,试探性的问“你不会真的在想自己去的可能性吧?”

宿梨不说话,但沉默无疑是最好的回答。

“蠢人。”程渡骂似的说“且不说你能不能走这么远,你能入我梦中,我们俩肯定是有关联的,你要自己一个人去……”

话说到一半,却被打断,程渡只看见宿梨那双发亮的眼睛认真的看着自己——“没试过,怎么知道?”

“……”程渡动动手指,说不出一句话来,只和宿梨对视了好半晌,才堪堪低头回避过眼神,

“多费劲。”

她的声音荡在耳边,听的程渡做不出回答,

“不费劲的,我既然决定了要做,那肯定是一条路就算走到了黑我也要把这事做完。”

四周有一瞬间的寂若无人。

良久,一道低低的声音才从侧边传来。

“那你就去做。”

“好。”

他笑一声“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怎么才能做到这个结尾。”

宿梨弯着眼睛,语气轻盈“拭目以待。”

她说完便走了,屋里太闷,她想出去看看梨花。

程渡愣了会,随即一言不发的看向窗外的雨,若隐若现的雨滴映在上边,不用想便知道外头是一幅什么样的光景。

“拭目以待。”

他轻轻的似嘀咕般重复这几个字,兀的笑一声“那就拭目以待。”

这场雨下了好半天,将廊下景封在了雨幕中,困住了余称。

“油纸伞坏了吗?”她问。

“坏了,那把还是小姐最喜欢的一把呢。”

自从上回确定入宫的消息告诉她之后,余尚书便禁锢了她的出行。

连以前玩腻了的游湖都不让去了。

“这雨不是好雨。”余称望着檐外那被砸到发颤的叶,没经过一刻钟便被拍了下来,重重的掉在了地上。

“连叶子也要摧残。”

阿麦看她这样,忧心忡忡道“小姐,伞还会修好的。”

“没事,买把新的就好了。”余称别过目光,温和的道。

“小姐,您后悔吗?”阿麦鬼使神差的问了句。

“后悔什么?”

“去定州。”

余称摇了摇头“我怎么会后悔,这本就是迟早的事,就算我不去,或许我还少了番光景。”

“要留下我,就只能逼的皇帝不得不将我留下,要不然就只能逼的丞相不得不将我保下。”余称心里面已经有了一番计谋,

说起来这些时日,她其实脑袋多多少少也有些发昏。

从二十岁之前她努力学习考上大学,二十岁之后得病在床两年之久,现在让她来思考权谋,天底下哪还会有她这样惨的人。

这些日子,雁弦惊来拜访过几次余大人,要参党的事谈了几天还未定下来,但余称见不着他的人,只能见着他的字。

他说他已经入了丞相一派的阵营,事情往后得随机而变。

余称知道现在所有人都在盯着她看,她不能有什么动作,做好一只被人挑逗的鸟,便是她现在的生活。

她起身,将雨景抛置于身后。

白玉瓶她还有一个,这一个做什么好呢?

她提笔,要给雁弦惊照常写封信。

算不得美观的字在纸上显现,余称写了小半个时辰才堪堪放下毛笔。

她将信封好,递给阿麦“一会你把这个放在食盒里面,给看后门那阿杜,让他出门去送。”

“还是送给宋书生吗?”阿麦问“送了饭,送了糕点,这次送什么?小姐您与雁大人交往也太密切了吧,阿麦都要看不下去了呢。”

“送个香囊。”余称小声道“阿麦放宽了心,我们是代绿蓉姑娘送的,她与宋书生前几日才定了亲不是?就说避个忌讳。”

阿麦点点头,快步出了门。

雁弦惊这边刚和余尚书谈论完以后的去路,转角便见阿麦的身影,他身上似乎有劳累,眼下的乌青渐显,却在此刻放轻了嘴角。

回到自己的小宅,不出意料的又送来了余称的信。

信的字数少,两张纸未尽便写完了她的意思。

“礼部侍郎近日老来得子,去参加宴会,李之德先前已将恒安候送往长松县,但李家尚未战队,拉拢李家但不入丞相党派。”

雁弦惊捏着纸,嘴角弧度不禁微微上扬。

他倒是真一片心为余称铺路,也不知道苦了谁。

雁弦惊看完信,正打算动作,忽然想到定州张璞,他一副儒酸心,连他自己也这么说,一心向国而得罪丞相拉拢,到最近才皇帝提拔,估计等不久,他就能来京城。

他想着,将信递到火烛旁,不过一瞬的时间纸便已经燃起来了。

他静静的看着纸被烧尽,转身去准备去礼部尚书儿子的满月宴。

日期定在后日,还不算太晚,这两日雁弦惊也同样与一些能看得见聊的上的同寮打了些照面。

参加了不少的酒楼小聚。

“雁兄,你这可不公道,自己入了丞相大门,也不带上兄弟一个,我如今还是进士身无半点官职在呢。”

“也亏的你以前是余大人的门生,倒是走了个后门啊!”

一句句的感叹对准雁弦惊,他喝了杯酒“走后门还是要看交情,梁兄的才能我平常是见过的,如若入仕,必定能发挥己用。”

“雁兄,说话作数吗?”

“我没门道,我不得重用你也知道。”雁弦惊叹了口气,忽然听到旁边的一个人说“你明日去找户部郎中何大人,科举结束不久,余尚书最近有意拉拢人心。”

“是吗?”雁弦惊朝他望去。

“消息我也是刚得知,你们俩如果有意得重用还不快去。”

雁弦惊拱了拱手“多谢告知。”

消息一传百,百传千,很快大家便都知道户部尚书余大人有意拉拢人才。

雁弦惊在两日后照常赴宴。

赴宴的人多,两边派阵营的人都有,雁弦惊于假山后碰巧遇见位紫衣公子。

特种明显,雁弦惊认出来是谁,拱手作揖道“李公子。”

“你们一门心思的,究竟是想要干什么?”李之德站在廊下,笑的阴沉。

“让我来猜猜看。”

“丞相家揽了户部尚书余大人,京城里又有消息余尚书要揽人,你跑来我这,偏偏皇帝那边也要升我李家的职,你们可真的是给我李府戴的好大一顶高帽。”

雁弦惊神情淡淡“李公子常年奔走赌场,可有什么心德?”

“别和我打哑迷。”李之德一挥手,手中扇子紧合起来,发出响声立在二人中间“安生点不行吗?既然选择了公主去和亲,去哪国又不是和亲了?”

“李公子觉得是送夷联合好,还是送夏好。”

李之德眼睛一眯“你是说,他有意向讨好夏?”

说完,竟然有些哭笑不得“真的是随了他爹的昏庸。”

“这周国不如送给人家算了。”

“我暂且先不揣摩圣意。”雁弦惊低眉看着他的癫狂,显得冷静“我不打哑迷,但我信李家应是早已做了决断的。”

“倒显得我不近人情了。”李之德将扇子重新打开来“我家对你们有什么用?我父亲他干到这个位置来,也全然靠我娘的家底。”

早些年间李侍郎只是个县令之子来参加了科举,中了个进士被当时裕国公家小姐看上,二人做了姻亲也有了提拔,但也干了二十来年才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