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啊，我爸……在我小的时候就已经过世了。”听到这句话，我们都沉默了有好一会儿。说实话我有点晕，可能是刚喝了酒的缘故。在问出这个问题之前我想过可能是他父母感情不和，也想过他和他父亲感情不好，但唯独没有想到这一点。所以此刻我的沉默，包括我问这个问题时轻松的语调都让我觉得我像个罪人。

“不好意思啊。”除此之外我觉得说什么都很令人难过。

“他当时在外地出差，但我还小，我就问我妈第二天过生日我爸能不能回来。他为了提前赶回来，就出了意外。对，你之前不是问我过生日吗？”

“嗯，我记得我说是因为大家都忙着回家才没人在意你的生日。”他的生日是九月二十九号，从我们在一起的那天我就不断在想要怎么给他去过二十岁的生日。可惜，我们没能熬过那个冬天。

“不是的，我从来就不跟别人说这些，他们也不知道我哪天过生日。”他低头，话语间竟是又喝完了一罐酒。随即把瓶子捏扁扔在地上。我也瞧出了他的无奈。

“你爸爸他如果在世的话，也一定希望你好好地生活。”

“我知道，我知道。其实你不用和我说这些的，从小我爸妈的感情就不太好，他就算不出意外，他们俩也一定会离婚。”

“唉……天灾人祸嘛，谁能预料到呢？”我叹了一口气，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他，有些事情是无法感同身受的，所以多说无益。

“来，那我们干一个，祝大艺术家以后小有名气。”他没说话，举起酒就喝。我才开到第二罐，他就已经把剩下那四罐喝完了。

于是他又拿起我的酒就那样喝了一口，没对嘴喝。不是，他凭什么喝我酒啊，我掏了钱的啊喂。

我心里略有不爽，但我只敢不爽并不敢说什么，谁让我挑起了人家的伤心往事呢？

而且，看他这块头，和他打起来我肯定没有胜算。

在我还天马行空想着的同时，他突然凑近看了一下我的脸：“你脸红了欸，你酒量是真的不行。”

“脸红怎么了，我就是上脸没什么大事，我爸在我小时候就经常带我喝酒的。”

“他们说喝酒上脸的人喝多了会死，保险起见你还是别喝了。”

“那有什么的，哪那么严重。”说完我像是非要证明什么似的，又拿起那罐啤酒喝了好几口。但一不小心喝的太急了，放下酒瓶之后脑袋有些晕晕的，想放空。

然后我跟他说：“你等我一下奥，我去上个厕所。”

“嗯。”他用鼻孔发出的气音。

“灯在外面的墙上。”老板看我进了厕所又出来说。晕头转向的，真是太久没练生疏了。

“好。”进了厕所看见那面镜子，我凑进一步发现果然是真的，脸好红，但幸好没脱妆。应该是因为出来没多久的缘故。但我还是掏出粉饼往脸上盖了盖。没补口红，因为此时脸实在是太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