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芊芊的尖叫还在继续：“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
她颤抖的手指着文铮：“你！你......”一时词穷，不知该用什么词来控诉这个在她看来无耻下流的女人。
听到动静，赵芊芊一转头，见是陆聿川，脸色顿时变了个模样。
“聿川哥哥~”四个字像转了山路十八弯，委屈巴巴的声音，像加了过量的糖，甜的发齁。
文铮的眉头不自觉跳了一下。
“聿川哥哥，你不知道她有多过分，她刚才说你，说你......”赵芊芊想跟陆聿川控诉文铮刚才的恶劣行径，但想说的话在嘴里就是说不出口，那么下流的话让她怎么说？
“我刚才说，你和我曾经有过一段成年人的快乐生活。”文铮看赵芊芊着急又不耻开口的样子，微笑着，善意地帮她补充。
反正那段时间她是享受到一些快乐的，至于陆聿川快不快乐，她就不清楚了，现在也不重要了。
赵芊芊立马用双手捂住了耳朵，又是一副活像是被什么东西污染了的样子，眼巴巴地望着陆聿川，眼神里全是急切寻找答案的期待：“聿川哥哥，她说的不是真的，对不对？”
陆聿川的手还扶在门把手上，目光从文铮那儿转向赵芊芊，低声道：“赵小姐，这是我的个人隐私，请不要过多干涉。”
赵芊芊的神色又变了几变，刚才的那点可怜巴巴顿时被怒火取代了。
“陆聿川，你有没有心？我是好心来帮你讨公道的，你怎么还说这样的话？”她生气地跺脚，撅嘴。
“赵小姐，我自己的事自己会解决，以后请不要这样。”陆聿川不为所动，声音没什么起伏。
好心被当成驴肝肺，赵芊芊愤愤地看着陆聿川，见他脸上神色不似开玩笑，且始终没有落在她身上，又转头不甘心地瞪了文铮一眼，一咬牙，愤愤离去。
文铮津津有味地看着门口的这场双人吵架戏码。
怪不得电视剧都选俊男美女来演戏，就是现在这样毫无营养的狗血剧情，让两个好看的人来上演，也比一群糟老头子搞商战有意思哈，赏心悦目的。
陆聿川转过头，看见的就是文铮脸上饶有兴味的神情，他握在门把手的手又不由攥紧了。
刚才赵芊芊问他“有没有心”，现在，他很想把这句话送给办公室里看戏的女人：文铮，你究竟有没有心？
赵芊芊对他的意思那么明显，就算是瞎子都能看出来，赵石似乎也乐见其成，他只能一次次婉拒。
但是不知道赵芊芊从哪里知道他和文铮的关系，等他今天知道赵芊芊来找文铮后，立刻就赶了过来。
开车过来的路上，他还在担心。担心赵芊芊说了不合适的话，担心文铮生气。
直到他赶到文氏总裁办公室的门口，听到里面传来文铮略带嘲弄的笑语：“我也很苦恼，分手后他还来找我，毕竟上次你也看到了，小鲜肉男大等着我挑呢。”
他放在门把手上的手顿时就停住了动作，刚才还着急冲进去的脚步，也停在了办公室门口，听着里面的对话，不由自嘲一笑。
你究竟在担心什么呀？她可是文铮。那个毫不留情的文铮。
文铮看陆聿川还站在门口，神色晦暗难明，笑问：“不去追追你的赵小姐吗？”顿了下，又学着刚才赵芊芊喊陆聿川的称呼，“聿川，哥哥？”
不过比起赵芊芊的甜的发齁的撒娇语气，文铮的语气就有些恶趣味般的阴阳怪气。
听到这声称呼，陆聿川脸上神色出现一瞬间的怔愣，眼中神色一时很是复杂，大概几秒钟后，他神色缓和下来，定定看着文铮，说：“我和她什么都没有。”
“哦，是吗？”文铮一副无所谓的语气，“你们不请自入这点儿倒挺像的。”
这种一拳打在棉花里的无力感让陆聿川又觉出一种挫败感，他低声道歉：“不好意思打扰文总了，下次拜访一定提前预约。”
“不过，”陆聿川眼里隐隐闪现摄人的神采，“文总以前好像从来没说过，我竟然让文总快乐过。”
这是不是说明，她对那段回忆也不是全然没有印象。
文铮莫名觉得陆聿川的眼神有点儿过于炙热了，收回眼神，语气平淡：“陆总的学习能力一向很强，无论在任何事上。”
陆聿川在门把手上的手指紧了又松，松了又紧，目光从文铮脸上慢慢逡巡到她修长的脖颈，声音低了几分，“文总想快乐的话，我现在也很乐意效劳。”
文铮凉凉地抬起眼，看清陆聿川眼底的暗色，脸上笑意淡了。
刚才还在逗小姑娘，现在倒让人当小姑娘逗了，可真逗。
“就不麻烦陆总了，”文铮靠在座椅上，微扬下巴，对着门口那人扯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笑容来，“旧人哪有新人好呢，你说，是吧。”
陆聿川脸上笑意顿时消失的干干净净，比刚进门时脸色还冷。
文铮满意地笑了一下。
陆聿川的声音和脸色一样冷：“文氏的股价似乎还没有起色，之前我跟文总说的收购还有效，文总想好了，随时可以找我，期待我们有合作的一天。”
文铮冷笑一声：“好啊，你就等着吧。”
*
下午快下班的时候，时扬溜达着上了二十六楼，照常跟前台姑娘笑眯眯地打完招呼，看她神色有些低落，不由上前关心两句。
前台姑娘知道时总监和文总是好朋友，也就没有了什么顾虑，跟她说了今天有两个人闯进了总裁办公室。
第一个是个女生，她差点就拦住了。
第二个是个穿着西装的男人，她上完卫生间，回来就见到一个男人面色不佳地从总裁办公室出来。
“男人，谁呀？”时扬疑惑，还面色不佳。
“我不认识呀，”小姑娘苦恼地摇摇头，忽然眼睛一亮，“好像是SE集团COO。”
她之前也看过那个采访视频，就是他。
又是陆聿川？时扬心里不由诧异。
见前台姑娘还在懊悔自己工作做的不到位，时扬安慰她：“我们公司的地图标志做的这么清晰，是个识字的人，就能找到总裁办公室在哪？人有三急，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哎呀，文总不会因为这种小事怪罪你的，好好工作，到点了，开开心心下班去吧。”
安慰完前台姑娘，时扬转身进了二十六楼的总裁办公室。
“Honey，听说你这儿今天特别热闹呢。”
文铮从电脑后面抬头看她：“你消息还挺灵通。”
时扬没等她招呼，自己坐文铮对面的椅子上了，笑笑：“哎呀，这不就问一嘴的事儿吗？是陆聿川吗？他来干什么呀？感觉没什么好事儿呢。”
“你倒是猜对了，的确不是什么好事，”文铮盖上了笔记本电脑，语气不咸不淡，“有个女生喜欢陆聿川，找到我这放狠话呢。”
“啊？”时扬惊讶地张大嘴，本来以为是商战片，结果忽然转到了狗血爱情剧，不过听起来好像更有趣了，她问：“那女生怎么知道你的？她认识你？”
“上次去圣罗大学开交流会，她是那儿的学生。”文铮说，“我估计就是那次，她看上陆聿川的。”
忽然又插入了她不知道的情节，时扬伸手做个停的手势打断，“停，等一下，圣罗大学交流会那事又是怎么回事？”
文铮想起去圣罗大学开交流会那天，和陆聿川的争吵，还有夏亦燃的得寸进尺，以及晚上回来还得加班看文件，摆摆手，没好气地跟时扬说：“一堆破事，反正也不重要。”
文铮不想说，时扬也就不问了，又分析道：“那这个女生不仅能知道你和陆聿川以前的关系，还敢找到你这儿放狠话，看来来头不小呀。”
“是不小。”文铮说，“ 她叫赵芊芊，SE集团总裁赵石是她爸呢。她说，我要是不离陆聿川远一点，她就让她爸来搞文氏呢。”
“啊？”时扬有一次发出惊讶的声音，狗血爱情剧怎么还变成狗血商业片了。她不由摇头“啧”了一声，“这女生，怕不是短剧看多了。”
又忽然疑惑地轻声道：“赵石？”好像有点印象。
文铮问：“这人你也认识？”
时扬认真想一想，隐约记得听过这人的私生活八卦，对外号称家庭美满，宠妻宠女儿，但据说，小情人一直放在外面的别墅养着。
考虑到文铮他爸的的情况，时扬含糊道：“就是听过，不太清楚。”
又问：“那这个女生是没追上，才来你这闹？”
“估计是。”
时扬摸摸下巴，在心里合计来，合计去，隐隐约约有一个猜想，不确定地说：“你说，陆聿川是不是喜欢你？”
据她这些年听过的小道消息来说，陆聿川还真的没有这方面的花边消息，现在赵芊芊又过来闹，说不定就是发现了什么。
文铮嗤笑一声：“怎么？那他想收购文氏，是因爱生恨吗？”
“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吧。”时扬不是很肯定地回道。虽然她这个猜想有些过于浪漫理想主义，但是排除掉所有不可能的猜想，剩下那个即使再匪夷所思，也是最有可能的猜想。
如果他喜欢文铮，那文氏眼下的困境完全可以有其他方法可以解决。
文铮对她的猜想不置可否，“你应该也听过一句话吧，钱在哪里，爱就在哪里。因为爱是没有办法具体衡量的，它只能通过外在的形式来表现。”
“如果陆聿川他喜欢我，他应该是想方设法让我的账户上多增加几十亿，而不是让文氏的市值蒸发几十亿。”
时扬觉得文铮说的也有道理，看来这事儿还得琢磨琢磨。
“不要听他说什么，要看他做什么。”文铮想起她车祸去世的爸和他那私生子，语气也不由沉下去，“一切最终没有让我受益的爱，都不是爱。”
她深吸了口气：“与其纠结这些，还不如把工作搞好。”
时扬愉快道：“好嘞，听文总的话，明天我们和广告部的营销讨论会，诚挚邀请文总莅临指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