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黒木矢尾。
我出生在一个寒冷的冬季,拥有了一个温暖的家。
黒木矢尾在上高校的时候与远在中国的女孩叶粱夕相爱了。
他们就像大多数情侣一样,彼此分享自己的生活,一起享受着生活中的小确幸。
叶粱夕跟他说过自己学校附近哪家烤串好吃,哪家店的奶茶好喝。
黒木矢尾跟她讲过自己学校发生的趣事,跟她分享烟火大会上的璀璨花火。
两人之间好似有聊不完的话题,中国与日本那一小时的时差挡不住两个滚烫热烈的灵魂相互纠缠。
他们拍摄了很多照片分享给对方,也都知道对方的喜好。
叶粱夕曾来到过日本,跟黒木矢尾一起度过了一个快乐的暑假。
他们本以为这一切都会这么继续下去。
在黒木矢尾即将升入三年级的那个假期,他们分手了。
黒木矢尾被甩了,他依然爱着她,但她忍受不了异国恋所带来的煎熬。
这个世界最纯粹的恶意好像深深地纠缠上了这个十七岁的少年。
噩耗接踵而至,他在一次昏迷后检查出了脑瘤。
家里花了很多钱但他愈发嗜睡、头痛、恶心。
这一切就好像是上天跟他开的一个玩笑。
他才十七岁,他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他失去了他的校园生活,终日在充满消毒水的医院度日。
他的病情没有好转,他能感觉到,自己离死期不远了。
在最后,他从医院中解脱了。
他终于走出囚禁了他一年的牢笼。
他的生命只剩下最后三天。
在出院前夕爷爷偷偷带他办理了出国的护照,在这之前他们根本不知道生命的倒计时已经悄悄落在了黒木矢尾的肩头。
黒木矢尾本想逃出医院去看一看她的国家,去看一看她生活过的地方,最后再去见她一面。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该不该去,但是他想要去,因为这是他此时此刻内心中最原始的冲动。
他在出院的那个夜晚与家人们道别。
爷爷太老了没办法陪他去那么远,而父母现在也来不及去办理护照。
黒木矢尾一意孤行穿着单薄的衣物毅然决然离开了家,手中只有爷爷为他准备的路费。
在路上他的病发作头痛欲裂,就在这时黒木矢尾遇到了这一生命中注定的朋友。
渡边彻的出现让这一趟看似不可能的旅途足以延续下去。
登机时间2:00
这一趟航班将在凌晨落地,他们要在飞机上度过一天的时间。
渡边彻要来了两份免费的飞机餐。
这是黒木矢尾第一次吃飞机餐,虽然量很小但对他来说已经很多了。
他吃不下太多的东西。
“渡边哥经常出国吗?”
渡边彻挠了挠脸颊。
“不能说经常吧,因为工作需求所以去过国外几次还根本什么都没玩到。”
“感觉渡边哥还挺会照顾人的。”
“因为我是靠谱的社会人啊。”
“靠谱的人一般不会这么说自己吧?”
“谁说的,我认识很多靠谱的人都说自己靠谱。”
“这样啊。”
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说到底他们也才认识不久。
渡边彻想打破沉默,聊聊前往机场路上时途经的街道发生的那一场爆炸事件。
但他想起黒木矢尾曾说过自己被厄运纠缠,这件事好像不是合适的话题。
“把她的地址发给我吧,我们一下飞机就过去我提前叫好车。”
渡边彻终于找到了可以推进的话题。
“我不知道,而且我也不想那么晚去打扰她。”
黒木矢尾看向窗外的一片漆黑,他其实很想看看窗外的白云,可惜现在太阳还未升起。
但总会看见的不是吗。
“我知道她的学校,知道她的喜好,知道她的过往。”
“线索就是这些聊天记录和照片吗?”
渡边彻觉得,这一趟旅途黒木矢尾或许不会得偿所愿地见到那个名叫叶粱夕的女孩。
只凭借这些线索去蹲一天吗?
但黒木矢尾貌似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他的眼中是对未来的憧憬。
看着那双眼眸渡边彻无法说出那么残忍的话语。
“那我先定好旅店我们休息到早上。”
时间或许快来不及了。
三天时间的生命是最保守的估计,之后黒木矢尾的病症只会更加不可控。
时间4:00
黒木矢尾的情况很不好,早在几个小时前吃的那些食物都被尽数吐了出去。
渡边彻跟机组人员解释是晕机,黒木矢尾似乎不想要太多的人关照,他想让最后的这一趟旅程安安静静地度过。
他很嗜睡,有时候渡边彻很怕黒木矢尾这么一睡不起。
打开手机,手机早已调到了飞行模式。
手机的界面中是自己向老板请假的讯息。
这个假能不能顺利批下他不知道。
但渡边彻知道,如果自愿扣除这个月的大部分工资,那这个假是一定会批下的。
在很多人看来渡边彻的行为几乎是不可思议的,没有人理解渡边彻此时此刻做出的选择。
看着黒木矢尾的睡颜渡边彻为他拍摄了他在飞机上的第一张照片。
看样子暂时不用操心了。
渡边彻闭上双眼小憩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