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大惊失色,纷纷打量着师卿卿身后九个罩着黑袍,浑身散发阴黑死沉邪气的恶骨血傀,面上满是疑云,大家都不知道,这九个恶骨血傀究竟是从哪冒出来的。
风路行也皱着眉头,道:“这几个恶骨血傀是从何而来的?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季闻麟开口询问道:“这位姑娘,可否解释一下,这恶骨血傀是怎么回事?”
师卿卿和季司离微微一愣,眼神中没有半点惊喜,显然对于季闻麟的提问,两个人都感到意外。
她神情站在原地,神情镇定,不论是语气还是情绪,都未带有任何波动,沉声道:“季宗主,寒鸦殿是风火门的地盘,这句话该是问你身旁之人才对吧。”
这时,步少棠跟步知仪得了消息急忙赶了过来,看见寒鸦殿内众人围作一团,他抬眸先是扫了一眼师卿卿,出声问先赶来弟子道:“大家怎么都在这里?这些恶骨血傀是怎么回事?”
风路行脾气淡然,出言道:“是啊,这些恶骨血傀是怎么回事,我倒也想知道。”
他这么一说,把整个殿内的气氛把控得十分妥当,使人神不知鬼不觉地跟着他的节奏走,语气坚定地道:“玉姑娘,这九个恶骨血傀,你不解释一下吗?”
霎时,众人眼光投射到师卿卿身上,她顿感不妙,心知风路行这是想演一出栽赃嫁祸,把九恶骨血傀祸水往她的身上引。
师卿卿冷冷地轻哼道:“你是在问我对吗?这几个恶骨血傀,不是你事先藏在这里的吗?”
九恶骨血傀正对着他们,小黑袍站在内间九恶骨血傀身前。季闻麟微微一怔,问道:“阿凝,又为何会跑来这里?”
风路行不紧不慢地解释着道:“刚才我就听门生来报说阿凝不见了,含淑听闻后,立马就急昏了头。为了不惊扰前来赴会的众人,我便派门生暗下四处寻找,岂知竟然被人掳来了这里。”
师卿卿看着那个小黑袍,心里暗想道:“风路行竟然一个恶骨血傀也没转移?还把他的女儿留在这,难道不怕被当场揭穿阿凝体内存放了他人的精魄吗?”
她心有存疑,不放心地掀开小黑袍头顶上罩着的披风,果然露出是一个年纪不过十岁的女童面容,身着一袭白金碧华轻纱,长相娇俏软糯,皮肤洁白细嫩,发间扎着几条小辫子,样貌与冷含淑有几分相似。
小女孩还是活着的,低垂着头面无表情,师卿卿琢磨了一番,她身上有被施过邪术痕迹,但却并不明显。
师卿卿轻唤了几声,道:“风小姐,风小姐?”
无声回应。
风朔拧着眉,怒声道:“玉凃灵,你把我小叔叔的女儿抓来寒鸦殿,究竟是想干什么?!”
师卿卿不屑地看了他一眼,冷声道:“你哪只眼睛看见是我抓的人?”
风朔道:“在场的人都已看见,你还想狡辩!”
师卿卿没有理会,转过身站在九个恶骨血傀之旁,近距离仔细观察九个恶骨血傀的身貌。风凌霜身形较瘦小,一眼便能让人辨认出,身形木然呆住纹丝不动,除了浑身散发出阴黑邪气完全没有异常。
不过他们本就已被炼制成了亡灵傀儡,可这么多灵气淳厚的人站在九个恶骨血傀面前,不出手攻击,情形越是反常,就越发让人感到诡异。
师卿卿走到一个身形高大魁梧的恶骨血傀之前,抬指勾了一下头顶罩着的黑袍,那是先前在羡香居被季司离削掉的一角。
掀开之后没有尸身血肉,更没有明显特征,只有全身戴着一副银灰盔甲。
季闻麟环顾周遭,出声问道:“这里是间囚室?”
风路行走了几步,指着四周铁架,道:“这里啊,是个游乐场。”
季闻麟看着木架上的刑具,心下明了,道:“这里莫非是......”
风路行淡定地道:“姐夫所料不错,原先奉天宗的寒鸦殿,专门建来折磨人的地方,这些都是他命人打造的刑具,每套刑具杀人无数阴气至极。看这些阴暗的角落,仔细看会发现里面聚集了怨气,有时候会出现人形,有时候是尸兽,有时候的恶鬼,不管是活人还是死魂,一旦被拖进了这里,就会被阴灵缠身慢慢侵扰致死。它们阴气很重,所以我在殿外加了重重禁制封锁镇压,把这里阴气封住了。”
风路行喙长三尺,确实能言善道。
这间偏殿看起来的确诡异森森,有不少亡魂惨死在此,设下封禁的阵法并不奇怪。角落里那些照不亮的地方,也确实聚集着不少怨气才会让整个大殿,看着是个阴气很重的游乐场。仙门之中,各大门派都有建造地牢刑狱的囚室,更何况是奉天宗。
风路行站在风晚凝身边,抬手才抚摸她额头,突然风晚凝一把推开了风路行,猛地朝铁架撞去!
她的速度快得惊人,快到众人根本来不及反应。
风路行身形一跌,道:“阿凝?”
师卿卿转身伸手去抓她的肩膀,然而风晚凝身形娇小灵活,眨眼间,她的额头便已撞上了坚硬的铁架。
这一举动,事发突然,使得大家都没防备。
风路行神情满是愕然之色,几步上前,抱住了风晚凝瘫软倒地的身体,季闻麟上前抬手把脉施救。半晌他松了一口气,安慰道:“阿凝体虚身弱,神识不稳,待在阴气重的地方,精魄极易受控。宣乐,还是先把阿凝送回房中吧。”
两名侍奉的姆妈上前抱走了风晚凝,在场众人看着孩子额头上撞出的一片血迹,全都惊住了脸色。风路行神情有些伤心过度,面上现出愤怒之色,眼神恶狠狠地盯着师卿卿。
季闻麟道:“宣乐,阿凝会没事的。”
风路行胸口起伏,心中俱是愤恨之意,沉声道:“姐夫,阿凝为何会突然跑来这里?还有这些恶骨血傀,又为什么会出现在寒鸦殿?求你让这些人给我一个解释。”
彼时,季司离微侧眸身后的仕隐见他神情淡漠,知了此意,开口道:“两个月前,我家仙君出门调查玉家灭门案,在追查到净斋镇的时候,遇到了三个恶骨血傀。三个恶骨血傀为了抢夺一块黑令牌见人便杀,仙君不敢轻怠,便将黑令牌带回了云间香雪海。”
“后来在羡香居,又突遭一个杀气邪气俱重的恶骨血傀袭击,因恶骨血傀已无肉身,浑身戴甲散发邪气辨不清是谁。所以仙君一直在追查恶骨血傀一事,之后在一个叫“迷雾血林”的地方,发现了一具尚未炼制完成的女恶骨血傀尸身,女恶骨血傀虽不知是谁,但却施了诀术,所施秘术是......风火门的金麟赤火,以及枪落月影。”
闻言,站在一旁的步少棠微微一怔,不敢置信!
风路行也有些惊异,瞪着眼睛,道:“金麟赤火?枪落月影?那女恶骨血傀难道是二姐?怎么会?”
步知仪怔怔然,忍不住出声问道:“爹,这个女恶骨血傀若真是风二小姐,那冷老教主墓冢被人掘之事,不是也......”
仕隐淡声道:“冷老教主墓冢之事,尚未查明。”
步少棠站在旁侧,听着就几人言语,之前曾在步知仪口中得知了近日发生的事情,虽然仕隐没有给出明确答案,但他从属下口中,知道了一些冷道涯被人布设玄魂炼尸阵法事情,当初除魔大会之时,他和季司离几人,知晓恶骨血傀是通过噬取修士神魂精魄,所炼而成恶骨血傀。
眼下听着这些话,加之自己心中猜想的,便知是八九不离十了。
风路行目光凝着九个恶骨血傀,怒声道:“那这些事情,究竟是谁做的?为什么要这么做?”
仕隐一动不动,冷冷地看着他,轻声道:“尚且不知,先前出现的几大恶骨血傀,一直无所动作,而今女恶骨血傀受令所召,便出现在了这里。”
风路行撑着铁桌,视线凝向角落一处,忽然深深地望着师卿卿,寒声道:“所以大家认为,九大恶骨血傀是受我召唤而来的?玉凃灵,是这个意思吗?”
殿内默然一片,无人言语。
师卿卿身姿傲然,面色沉稳,从容地道:“难道不是吗?如若不是你,谁会把九个恶骨血傀藏在你的地盘?”
风路行深吸一口气,稳了稳心绪,开口道:“寒鸦殿如今是我风火门的囚殿,九个恶骨血傀忽然出现在此,你说与我有关,我能理解。可是玉姑娘,你是如何判定九个恶骨血傀与我有关系的?又如何得知,是我召唤的九个恶骨血傀?亲眼所见?”
风朔哼了一声为风路行鸣不平,愤恼道:“适才叔叔一直在前殿与人议事,就没离开过前殿,我看分明就是玉凃灵,你召来的九个恶骨血傀将其藏匿在此,想要欲行不轨!无耻妖女,真是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