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东西完全超出了我的预料，我只好拼命缩手。
可是，隔着衣料，指腹的触感那么真切，根本忘不掉。
完蛋了，彻底完蛋了！
事情为何会朝着这个方向发展？！
那一刻，我心脏漏跳了一拍，浑身的鸡皮疙瘩全起来了。
我隐隐地感觉到一种很可怕的发现在等着我。因为，当我被迫触碰他那个的瞬间，我发现他那里早就出现了很明显的变化。
而糟糕的是，在心悸的刹那，我身体也立竿见影地发生了变化。
这还是我人生中第一次。
那是一种很莫名的令人很恐懼的冲动。对于年少无知的我而言，那一瞬间几乎有一种天塌下来的感受。
我觉得，我是个变态。
就连方才接吻的时候，我都未曾产生这种强烈的冲动。
方才竟然……
我羞愧得不知如何是好，挪了挪双腿，本能想去遮住什么。但我的动作很快就被金惑发现了。
“咦？叶枢念，你也——”他一下子松开了扣住我的手，像是发现新大陆似地盯着我：“哦，原来你也。”
“别说了！”
我连忙去遮他的眼睛。他迅疾避开了，乐不可支地望着我。
我第一次在他面前这么丢脸，又羞愧又难堪，尤其是他特意蹲过来看，一直在捂嘴笑，笑得眼睛弯成了两弯月亮，整个人坏得要命。
我快气哭了他还在笑。
“我不是故意的。”
我只好语无伦次地拼命解释。
“你的脸都像煮熟的虾子了。”
他还不忘调侃我，故意来扯我挡在身前的手，只想来看我的笑话。我死死护住，蜷住腿，并住膝盖，将脸埋在膝上，抱坐着，觉得无地自容。
我知道了，他只想看我出洋相。
无论金惑在外头怎么搭讪，怎么撩拨我，哄我，我都不理，只管埋头。很想把方才那一瞬间的难堪尽早埋葬。
“你真是，纯洁得我好想欺负你。”
最后，金惑扯不动我了，在我身侧不远处说。
说得他好像没欺负我一样，这人明明一直在欺负我。
“别害羞，这是正常现象。”
他蹲过来，摸了摸我的头发：“不管它就好了，等注意力不在上面，它就自动下去了。你越是在意，它越是跟你作对，越是下不去。”
“可我第一次这样，以前不这样。”
我还是埋头在膝上，闷闷说。我隐隐觉得我是个坏孩子，脏孩子，竟然会有这种污秽的反应。
“说明你长大了。而且，你对我有感觉。”
他很愉悦地说出这句话。
“要我帮你吗？男生之间是可以互相帮助的。”
他的身体靠过来，声音贴在我耳侧。
“不要！绝对不要！”
我将头摇得像拨浪鼓。
“释放真的很舒服的，不要太压抑自己。没事，我来帮你吧。”
金惑又开始对我循循善诱。
“你走开点，别过来！”
我身上滚烫得要命，无论如何都不肯让他帮我，于是脑子里开始拼命想昨晚睡前做的数学题。此刻，我认定有魔鬼在操控我的身心，我必须全神贯注摆脱它，好叫我恢复到以往心无旁骛的状态。
“别这样，这是正常的生理现象。”
金惑终于不笑了，他揉了揉我的头发：“你看，又不是你一个人会这样，我也会。”
我还是不想抬头。
“算了，去淋雨吧，淋雨能解决这个。你看过电视剧吗，那些人每次欲/火焚身了就用冷水冲凉，死命冲，冲完了火气也就下去了。你看，外头的雨已经小了。”
“叶枢念，我们一起去淋雨吧。”
片刻后，金惑过来碰了碰我的肩。
他居然用“欲/火焚身”这种词！
我更加无地自容了，恨不能找个地洞钻进去。再怎么说我也不是这种程度吧？主观上我根本不希望身体忽然失控，发生些那些莫名其妙的变化。
“我在想，你会不会吓哭了？”
金惑等了会儿，像是要过来检查我的脸。
“我才不会哭！”
我气冲冲地说。一说完，他便强行掰过我的脸，阅后，他叹了口气：“还是很红呢。完蛋了，叶枢念，万一我以后就喜欢这样欺负你了，那你怎么办？”
我眨了眨眼睛，咬了咬唇：“……不许欺负我！”
“好好，我不欺负你……哎，还好你没哭。不过，和哭也差不多了。你瞧，你眼圈都红了。”
金惑笑着用手刮了刮我眼角。
然后，他忽然做了一个动作，拨开我的额发，在我额角亲了下。
“真的别担心，这真的只是正常生理现象。”
他很轻柔地说：“就算有时候你没有那种欲望，只是因为紧张了，焦虑了，一瞬间也可能会发生那种变化的，是人成长过程中身体的本能反应，不要太有心理负担了。”
“而且，就算有欲望，也不代表你是个坏孩子，只能说明，你的身体开始长大了。”
“真的？”
我狐疑地看向他。
“真的。”
金惑很肯定地说。
听了他的话，我暗暗将我身体的变化归咎于我太紧张了，忍不住问他：“那你呢？也是因为紧张吗？”
“不，是因为我们一直在接吻。”
“接吻了身体还毫无变化，那才真是完蛋了。像我们这个年纪才是最容易冲动，最容易血气方刚诶。”
金惑“啧啧”了两声，开始讲起对我来说比较超额的内容。
“那你一般这种时候也等它自然下去么，还是说会冲凉水？”
“当然不。有条件的时候，可以用手解决嘛。”
他理所当然地说。
“而且，为什么要抑制？让它释放出来不就好了。积累太多不释放对身体很不好。”
他又补充了句。
我呆呆地望着他：“用手？”
他凑过来，看着我的脸，朝我耳朵里吹了口气：“你看，我就说你不知道怎么弄吧？刚刚还骗我，假装很有经验的样子。”
“你的脑袋里装的都是习题，眼神那么清澈，哪里像是对这个很热衷的样子。”
对此，我没有反驳，比起逞强，我更想获取更多知识。
我又说：“可你方才没用手。”
“废话，那是因为你在我面前。当着你的面就开始弄，你以为我是动物吗？”
他扶了下额头：“真是的，我也是很好面子的好吧？我当然希望给你留个好印象。正常人谁会当着别人面弄啊。”
说得也是……
“不过——”他话题一转，露出了一脸贱兮兮的表情，“方才，我让你碰我的时候，你整个人都被吓到了，脸特别特别红，还叫得很大声，反应大得令我都吓了一跳。你这样会弄得让人更想欺负你啊……”
“女生都不一定会有你那么可爱的反应。”
我定定地看着他：“那你让女生也这么对你了？”
“怎么可能！”金惑不可置信地看着我，“叶枢念，你把我当什么了？！”
“对你做的很多事我是绝对不会对女生做的。”
他又强调了一句。
我哦了声，收回视线，此刻脑子里极为混乱，就听金惑忽然压低声音：“要不要再试试？”
“什么？”我诧异抬头。这一刻，他望着我的瞳孔那么深邃，像一簇幽幽的火焰，疯狂燃烧着我的心脏。
我在稀里糊涂的情况下，被金惑握住了手腕。当他牵引着我的手往那个地方去的时候，我总算反应过来了，他在让我碰他的那个！
我第一反应是拒绝，可一想到这个人是金惑，或许世上他只会让我那么做，心底又莫名涌起一股冲动，无端激热和兴奋起来。
我咬着牙，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然后，金惑将我的手重新放在他的部位上面。
我还是习惯性地瑟缩了下，手还抖了下，但还是鼓起勇气放在上面。这回接触的时间比先前长了许多。
金惑一直盯着我的眼睛看，目光很热切，我便也这样大着胆子回盯着他，只是用触感、用心去感受手心接触到的一切。
“不要只是碰着，可以稍微……嗯，是你的话，我不介意你做什么，只要提前告诉我便好。”
金惑的呼吸变得急促。
我脸变得绯红，但还是依循着他的指引，碰了碰之后，手隔着衣裳稍微感受着，活动着。
“好、好……”
我无论如何都没法大声坦率地说出另一个字，只好偷偷在他耳边说了。
太大了。
这是我此刻最直观最显而易见的感受，也是我对青春期欲望的第一道探索。我像个一纸空白的人，接触到的第一抹情欲的色彩便是金惑。
“是吗？那是当然，也不看看我是谁！”
金惑听了这种话，明显很得意。原来青少年对于这种话是很得意的。
“真的大得有些恐怖。”
我又忍不住感慨。这么一大坨东西倘若是在公共场合“立竿见影”，那会很令主人困扰吧，毕竟实在不好隐藏。
我自认为说得很客观，严谨程度和做数学题没区别。但金惑不知为何，声音更沙哑了，喉结还滚动了下，倒抽了一口凉气。
“怎么了？”我以为是我按重了，轻轻揉了下，他的呼吸却更急促了，气息明显不平，脖颈完全红了。
“叶枢念，你……”
得知金惑是因为我的触碰产生这种反应后，我的心跳愈发狂乱起来，手心尽是汗，整个人紧绷到了极点。
金惑仿佛在极力克制着什么，他侧头，垂下来的白金短发遮住了额角，留给我一个锐利的下颌。
我看见他吞咽了下喉咙，声音微哑：“叶枢念，如果我现在当个坏蛋，我会对你——”
“什么？”我没太听清他的话。
忽然，他像是忍无可忍般地，一把截住了我手腕，将它从那里拿开：“……算了，别弄了，你再弄我看出事的就是你了。”
我呆呆地望着他，只觉得很奇妙。
不知何时，我们竟变成了这种能够交换隐私的关系。片刻后，金惑长长地深呼吸了一口，若无其事地捞起了那件落在地上的外套，披在身上。
他转头后发现我还在看他，长眉一挑：“怎么，舍不得了？你还弄上瘾了？”
被他这么一说，我脸瞬间红了：“我、我……”
金惑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一抓我手腕：“走吧，去淋雨。”
“遇事不决先淋雨，我们现在太需要淋一场酣畅淋漓的雨了。”
说罢，他二话不说地拽着我，将我拖进雨中。
苍茫的雨幕，淅淅沥沥的秋雨，比我想象的更大。
被雨一淋，我瞬间清醒了些，才后知后觉意识到我方才做了什么。
我方才居然……居然……被他牵引着，一直在触摸金惑的……
那种既惶恐又羞怯，既如坐针毡又隐隐感到兴奋的感受于我实在太新鲜了，此刻还停留在我胸口，被雨水淋着，可我依然感到浑身发烫。
触摸的那一刻，我能模糊地感受到生命勃发的热度与他年轻的欲望。
并没有感到污秽，只觉得奇妙。
后来的很多年，我都为与金惑的这次进一步来往而感慨不已。
比起先前忽然推开了世界的一扇门，明了原来我也将汇入这庸常的芸芸众生之中，也将为这些我眼中俗不可赖的情欲所裹挟的彷徨失措，一贯大张艳炽享受人生的金惑，此刻似乎比我更需要一场淋漓尽致的雨去消释掉那些。
我们起初只是在雨中慢跑，随后逐渐加快了脚步，开始跟着耳机里的重金属音乐，不管不顾地狂奔。
雨水与汗水融为一体。
金惑腿很长，跑得飞快，我为了不落下太多，一直尽全力跟上他。
我敢确信，除了体育测试的时候，我从未跑得这么快过。
也许是之前跟金惑接吻了，又被他引领着触摸到另一个世界“枢纽”初谙情欲的缘故，我有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心情，索性彻底放飞自我了。
多年前看过一部电影，《V字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