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萝猜猜是什么？”
“正。”
范时青一笑，翻转手腕：“错了，是反面。小萝的运气居然这么好，那我就大发慈悲地让你先问喽！”
千萝确认自己在铜币落到掌心的那一刻，她看见的是正面。但是因为范时青翻了下手，就变成了她赢。
“……我都看见了，阿青分明是在作弊。”
“这怎么算是作弊？分明是小萝的运气，我最开始也不知道是哪面朝上呢！”
千萝不是很相信，但阿青说的话，她一向遵循。
想了片刻后，她问：“阿青今日被迫穿喜服，有不舒服吗？”
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实际上她想问的是，和她一同穿嫁衣，阿青会不会不高兴。
“没有啊！我很舒服，和小萝一起，那就是更舒服，很多倍舒服。”
范时青说这话的时候，余光一直在观察小萝的表情，心中提心吊胆。
还好，小萝面上没什么抵触的情绪，相反，看起来兴致很高，范时青稍稍松口气。
“该阿青提问了，我保证好好回答。”
范时青沉吟片刻，后道：“之前总听小萝说自己的长辈，那那位长辈对小萝好吗？”
“好。”千萝回答的毫不犹豫。
范时青疑惑：“没了？”
千萝认真道：“剩下的是下一个问题。”
“……行，”她居然没能蒙骗小萝，果然是和她待久了，猫也会变聪明，“那小萝问。”
“阿青相信宿命吗？”
“不信，我是可以挣脱宿命的。”
千萝道：“巧了，阿青不信，我也不信。”
“嗯……那位长辈是如何对待小萝的？”
“亦师亦友，她救我一命，给了我活下去的目标，又教了我很多……可最后因为我做了一件错事，她离开了我。不过，阿青，她真的待我很好很好。”
范时青有些心疼了抱住她，千萝的额头正好抵着她下巴。
姿势转变的速度太快，千萝怔愣，直到自己的手被范时青握着搭在她腰间。
掌心下有浅浅地呼吸起伏，这还是阿青第一次主动，以前都是她假装睡着，装作不经意间伸出手。
千萝忍不住靠她更近。
范时青自然感觉到了她的动作，抬手抚了抚她的脊背。
悄悄在心底发誓，自己绝不会离开她。
“那有我对小萝一样好吗？”
“和阿青待我一样好。”
范时青沉默下来，在小萝眼里，自己居然和长辈一样？
这可不行！
“阿青现在还讨厌尊上吗？”
“不讨厌，她确实很好，之前是我目光狭隘。”范时青看了看小萝，终究还是没忍住，“我听说了一件事。”
她都憋了这么多年，难得有亲近的人，下意识就想分享一些事。
“什么事？”
“师尊好像有喜欢的人。”
千萝浑身紧绷，她问：“喜欢谁？”
“是锦玄仙尊，就是我师祖，小萝知道吗？”
千萝拼命摇头。
就连金蟾蜍也瞪圆了眼睛。
阿青居然知道这些？按理说她将这些旧事隐藏的很好，最多也只有和她一个时期的人知道这些旧事……
“阿青从哪里知道的？！还是那个人告诉你的吗？”
那个人？
范时青先是疑惑了一下，然后才想起自己之前说的谎话，道：“不是它，只是一些传言。”
“可是外面那些人说杀掉锦玄仙尊的人是尊上。”
范时青缓慢道：“因爱生恨的事情太多了。你知道吗？伴侣一方死亡，另一位伴侣的嫌疑最大了。”
“我不会这样！”
范时青饶有兴致问：“真的吗？”
“阿青居然这么不相信我，还是说，”千萝眼里已经蓄起眼泪，“阿青就是那种人。”
“怎么会？我就是想听小萝再说一次。”范时青勾起唇角，“那小萝对我是长辈的喜欢吗？”
霎那间，微风止息，千萝感觉自己什么都听不到了，耳边不停地在回荡刚刚范时青说的那句话。
阿青这话是什么意思？是她想的那样吗？
一阵水花突兀地溅起，打断了她的思绪。
而范时青已经拉着她站在了船上。
来人和她们相对而立，身上有不少伤口，腰间挂着她常用的那把长刀。
视线落在两人身上时，全是掩盖不住的震惊。
“你，你们！”
她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只不过两年没见，这会儿竟连嫁衣都穿上了，还是和自己的灵兽。
“沈岚芝，你怎么在这儿？”
“掌门派的任务，要我去青丘。你们呢？也是青丘？”
“不错，看来我们又是同路人了。你没坐船来？”
沈岚芝说：“坐了，但之前不知道怎么回事？魔兽突然暴动了，船裂了，我速度快，立刻就逃了出来。”
范时青看了眼她身上密密麻麻的伤痕，有些还往下滴着血珠，就猜到了她只是嘴上轻描淡写，实际还是很艰难的。
船下有黑影划过，有尖利牙齿的大鱼一跃而起，范时青指尖凝起一道灵力光弧，下一刻大鱼落水。
“你先包扎一下，血腥气太重很有可能引来更多魔兽。”
沈岚芝逃亡了很长时间，如今才有休息的余地，她迅速替换了干净的衣服，又服了丹药。
待血腥气消散，范时青才松了口气。
沈岚芝盘腿坐在船上，道：“这次，多谢你们相助。”
“嗯，我从不跟人客气，做个交易，一报还一报。”
沈岚芝抬眼：“你要什么？”
“前几年我买的小屋被人抢了又一把火少了个干净，现下又没来得及买，想来沈大小姐这里一定有。”
“有是有，不过我这屋子是认主的，比你之前那个高不少档次。这送我一程远远不够，我得要你回答我几个问题。”
范时青：“几个？”
“嗯……三个吧！”
“那你问。”
“为什么你们两个穿着嫁衣？尊上有和你们说去青丘做什么吗？还有，之前的魔兽暴动是不是你们引起的？”
范时青：“……”
每个问题都很精准啊！
“交易确定成立？”
沈岚芝冷笑一声，某个问题的答案她已经有了。
“成立。”
范时青轻咳一声：“之前惹到了人，给我身上下了药，后来临时去海峡村做法压制这衣服就是那时候穿的。”
沈岚芝偏头，她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