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映陌有些吃惊,他知道宋奕宣的外婆一直不希望他与佛海组有来往,但是没想到宋奕宣竟然依然与佛海组保持着联系。
萧闲笑了一下,说:“替我们向佟老爷子问好。”
“好的,闲哥。”他又有些不放心地瞥了一眼看着手机一脸傻笑的白映陌,问,“闲哥,你们今晚都干什么了?”
“大家聚在一起,吃饭啊,喝酒啊。”
“喝酒”对于宋奕宣来说,好似双刃剑,正因为醉酒,他才会在萧闲面前失了控,也正因为醉酒,他才开始真正看懂了自己的心。
他欲言又止,突然望见白映陌的肩上突然多了一个人的头。他轻呼了一声,再定睛一看,好像受到了不小的冲击,委屈地叫着:“贺牧遥也在你家?”
“是啊,今天我们一起过年。”
宋奕宣羡慕地小声嘟囔:“早知道我也过去了。”
白映陌并非故意要偷听他们聊天,只是现在彼此距离那么近,他无法拒绝某个“秘密”流入自己的耳中。
难道闲哥真的和佛海组的小少主……
他微微转动脸颊,贺牧遥柔软的头发轻抚着他的下颌,好闻的香波气味,让他心驰神往。
四周鼾声此起彼伏地出来,原来叔叔们一个个都睡着了。
十二点钟。
白映陌轻声感叹:“真快啊!”
门外鞭炮声骤起,在场的叔叔们都猛地惊醒,贺牧遥也不好再装睡。
“祝你生日快乐……”
江浩然唱着歌,推着插满蜡烛的蛋糕走进屋内,屋内所有人都站起身,与他合唱:“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蛋糕停在白映陌的身前,他兴奋地双手抱拳到胸前,嘴里默念什么,然后一口气将蜡烛都吹灭了。
贺牧遥又惊又愧,对于今天的特殊性毫不知情,他隐约记得白映陌的简历上写的出生年月,是在二月份……
小助理填的是阳历生日日期,而过生日的日子确实阴历!
白映陌俏皮地笑着说:“谢谢大家!新年快乐!”
“映陌,生日快乐。”
贺牧遥万分后悔,只能跟着低声祝贺:“映陌,生日快乐。”
白映陌丝毫未觉得失望,反而看起来更加愉快,回答:“牧遥,我真是太开心了!”他拿着塑料刀,环顾了一周:“让我看看谁那么厉害没有睡着!老白,就是您!”
说着,便切下第一块生日蛋糕,递给白望亭,说:“老爸,谢谢您这么多年对我的养育之恩。”
白望亭接过蛋糕,眼中泛泪,宠爱地说:“儿子,生日快乐。”
白映陌依次将蛋糕分给大家,留下最后一块,切下来后,递给贺牧遥,动情地说:“谢谢你,牧遥,陪我过了这么难忘的生日。”
贺牧遥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只想立刻将白映陌拥入怀中,但小寿星却像是逃跑似的,跑到餐桌前,大声叫喊:“第二波,开始!”
各位小辈老辈第二次涌入餐桌,把酒言欢。
贺牧遥见白映陌豪放地喝着,担心他喝醉,想上前替他挡酒,却被白望亭拉住了。
“别担心,小陌的酒量不错。你刚才喝了不少,好好歇着吧。”
贺牧遥刚想说“可是”,只见白映陌一杯一杯下肚,不但不显任何醉态,反而更加亢奋。只是他的皮肤很嫩,立刻红晕就爬上了脸颊,像个红苹果。
“咔喀——”
贺牧遥下意识啃了一口苹果。
凌晨两点。
“山叔,起来喝啊!”
白映陌拉拉已经睡着的萧春山。
“明叔?”
靳永明也摆摆手,表示不能再喝了。
白映陌支使小浩子:“快,给我清路!”
贺牧遥不知他的意思,江浩然则习以为常地摇摇头,无奈地将餐桌上的所有餐具快速转移到旁处。
只见白映陌登着椅子,向前迈了一步,直接站到了桌子上。他双手叉腰,狂妄地哈哈大笑。
此刻,他突然注意到眼前站着一位面带忧色的俊朗青年,邪魅的笑容更加抑制不住,朝他手舞足蹈:“牧遥,他们都喝不过我!”
“你喝多了。”贺牧遥张开双臂,生怕他从桌上摔下来。
“遥大,你别理他,我哥喝多了就这样,不是上桌子,就是登柜子,因为这,我们都换了好几张餐桌了。”江浩然一边整理餐具,一边抱怨。
“小浩子,别废话!快把老家伙们送去睡觉!”白映陌站在高处,想象着自己是天下的王者。
“哥,你也就会使唤我一个人!”江浩然敢怒不敢言,这些话他只能含在嘴里。
“小浩子,我跟你一起。”萧闲也加入了运送醉汉的队伍中。
“喂,你……”
“我在!”贺牧遥只专注于白映陌,听他呼唤自己,便条件反射一般清脆地回答。
白映陌红着脸,连眸子也在傻笑,俯下身子,手指滑了一下他贺牧遥的下巴:“……陪哥哥回房睡觉。”
“好,回去睡觉!”贺牧遥答应地爽快极了,伸手要拉对方下来。
“不,你抱我下来!”白映陌又直起身子,张开双臂,等待着对方的拥抱。
贺牧遥顾不上小浩子“这操作也行”的目光,靠近餐桌,双臂环住白映陌的腰际,将他揽在怀中,双手又摸索了片刻,确定姿势后,托住了白映陌的屁股。
“我们……回房了……”
白映陌死死地搂着他的脖子,他左挪右挪,终于把头转了出来,向萧闲和江浩然打了声招呼,便赶忙抱着白映陌进屋了。
推开房门,贺牧遥把他平躺地放在床上,他小心地将脸凑近小醉汉,只见他动了动嘴巴,翻了个身,贺牧遥赶紧躲开。
他摸摸自己的胸口,慌乱地跑进洗手间。
胡乱地洗了一把脸,只听白映陌慵懒地喊着:“牧遥,你在干嘛?”
“我在洗脸。”贺牧遥忙擦干脸。
“快到哥哥的床上来啊。”
“好,来了来了!”
贺牧遥拍拍脸颊,看着镜子,突然发现口中充满了酒气,随手拿了一支一次性牙刷,开始刷牙。接着又觉得身子不太好闻,索性又洗了个澡。
他洗好澡,闻闻自己的身体,已经没有异味了,这才心满意足地从卫生间走出来,却发现白映陌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
贺牧遥轻轻爬上床,与白映陌面对面,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到他的头发和脸上。
贺牧遥看着他精致安然的小脸,情不自禁地凑上前,在他可爱的小唇上轻啄了一下。
不知是对方感觉到自己被吻了,还是在做梦,只见他的嘴巴动了动,抿了抿嘴唇,嘟囔了一句“好甜的樱桃”,又睡死过去。
贺牧遥躺在白映陌的身边,内心难以宁静,种种回忆涌上心头,不禁轻笑:“傻瓜,那时候我和你一样,也是一夜未眠啊。”
*
月亮渐渐沉去,太阳慢慢升起。温暖的阳光照到白映陌的眼上。他觉得有些刺眼,但是意识还舍不得醒来。
“亭爷,我哥还是不开门啊!”
只听江浩然在门外抱怨。
白望亭略带担忧地说:“快到下午一点了,他们这样一直睡着,昨天又喝了那么多酒,一定饿坏了。再叫叫吧。”
“哥!遥大!快起床吧!”
江浩然敲门的声音变大了一些,但是仍然非常温柔,并不粗鲁。
白映陌终于被江浩然的喊声叫醒,他下意识地回了句:“别敲了,这不是醒了吗?”
他揉揉睡眼,他还有些贪恋被子的温存和枕头的舒适,又享受地再次不上双眼,手慢慢地在床上摩挲。
“嗯?”
他觉得床单好光滑,好舒服,然后又将手向下身滑去,突然摸到一个肉肉的物体。
突然一个激灵,他“腾”得坐起来。
他枕的哪里是枕头,明明是贺牧遥的胸膛;他觉得异常丝滑的床单,是贺牧遥的肚子。此时他与贺牧遥的身体还在同一个被子之中。
我的被子呢?
他一回头,它不是正可怜地躺在地上吗!
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白映陌拧着五官,努力回想:
昨晚我们喝多了,隐约记得我被抱上了床。大概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我竟然梦到了吃大樱桃,真是太甜了。
半夜,我口渴想要喝水,竟然真的看到大樱桃摆在眼前,我拼命要吃一口,可人家就是不给吃,我只好喝了一杯水。
睡着睡着,我又觉得被子里好热,便把被子踹开了,但是不盖被子又有点冷,我又钻入旁边的被子里,然后摸到一个超大的抱枕,抱起来好舒服,真是舍不得放下!
不对,我的房间怎么会有超大抱枕呢?
他一下子意识到了什么,一副命不久矣的表情,缓慢地转过脸,看到一个睡在床沿英俊男人。
“糟了!牧遥……我……”
贺牧遥还沉沉地睡着,赤-裸着上身,被子全堆在白映陌那边,自己只稍稍盖住了一条腿;他的胸脯安详地起伏,深深的锁骨,泛着光泽,腹肌若隐若现;他的皮肤白里透红,全身上下,最红润的就是他的嘴唇,就像……
大樱桃!
白映陌脸上的灼热又传递到了手心。
他昨晚拼命想吃的大樱桃难道就是……
啊,快让我立刻消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