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怪气。

曲奇慢慢笑起来，“行，当然行，谁不喜欢我捶他。”

他看着依然不理人的李真，摁着床角用力挺身，终于拍到了肩膀，“好啦好啦，气出病来无人替，明天带你撸猫去~”

李真：“……哼。”

从尾音的上挑和轻快程度来看，李真已经没事了。

曲奇眼皮都睁不开了，回身熄灯，拉紧被子开始睡觉。

隔壁床的翻身声盖住了轻轻抽气音。

房间太大，离得太远，那抹气息飘不到鼻腔，李真遗憾地面朝曲奇，闭上了眼。

因为前一天的勤能补拙，曲奇终于可以边听边记边思考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还跟主持人交流了会儿，受益匪浅。还想深聊时却突然被S姐抽着鼻子打断，“你俩谁碰猫了吗？”

曲奇自觉举手。

“我就说。”S姐探头过来大口鲸吸，又跑到边上拿出一瓶抑制剂喝下，“怎么在这还能闻到前任的味道，香得我……”

只有易感期的AO才会服用抑制剂，控制自己不随时随地发情，但碰到特别喜欢的信息素还是难免躁动。

曲奇理解，去把新风调到最高。

但回头看着被一丝气味逼到食欲不振的人，还是忍不住建议：“不如晚上一起去猫咖吧。”

类似信息素的气味也有一定安抚作用，能让人尽快平静下来。

“……好吧。”

这几天忙到飞起，也没法尽情释放，S思忖片刻，终于放弃了抵抗。

她一直忍到下班才开始兴奋，拉着曲奇一路分享猫味前任的奇葩操作，听得曲奇一愣一愣。

李弦不声不响跟在后面，像个碰巧顺路的随便谁。

两人谁也没邀请李总一起。毕竟众所周知，李总下班就回家，向来不爱与民同乐。

所以走到酒店门口，准备跟李总挥手告别时，李总说：“等等。”

下半句没说出来，曲奇就觉得不对劲。

但S姐突然搭上了某根神经，试探着问：“要一起去吗？猫咖。”

李弦平淡地嗯了声。

咦？

原来那些风言风语是真的？

她想去找曲奇挤眉弄眼，但对方明显有些慌乱。

哎，这小孩，向上社交还得练啊。

李真马上到，三人先去前台买票。

接待他们的是个冷酷的男孩，却顶着一头不相符的可爱卷发。

S姐意味深长嗯了声，开始用眼神示意曲奇不用等她，先带李总进去。

……关键时刻掉链子。

曲奇推开门，尴尬地往里走。

此时宽敞的店里只有零星几位客人，他径直左拐，希望身后的李弦识相点，不要跟过来。

但身后人亦步亦趋。

有意思吗？

他特意挑了个猫多的地方坐下。

果然，一双鞋停在隔壁凳子前，不动了。

这人心理洁癖犯了。

——相处的默契让曲奇不用看就猜到他在评估椅子干不干净。

不干净。

一堆人和猫的屁股在上面摩擦过千百回，还有猫毛飞来飞去，您快回去吧。

他刻意又捞了只金渐层过来，逆着毛手法狂乱，让猫毛飞舞更凌乱。

果然那双脚猛地后退，隔着两个桌子才慢慢坐下。

今天这批小猫不那么殷勤，曲奇继续搂着呆萌的金渐层，边撸边吸，补充心力。

李弦隔着桌子旁观。

有只黑脸小猫在不停蹭他的手，他不习惯被猫这么热情招待，但还是学着曲奇去摸肚皮。

——手被一脚踹开，猫也跑远了。

什么意思？！

他向隔壁小声求助：“它不让我碰。”

没回应。

他拖长音：“奇奇——”

曲奇塌下肩膀：“再挑一只，我教你。”

四周都是猫，比在流浪猫基地见到的漂亮不少。李弦扫视一圈，指向一只甜美干净的。

是只起司。

曲奇抱着，放到两人中间的桌子上，亲自上手示范。

“宠物猫都很乖，但要循序渐进。你可以先轻轻摸头，再到腰——”

小猫支撑不住一样瘫软在桌子上，呼噜声震天响。

曲奇夹起嗓子：“是谁这么舒服啊？小漂亮猫，嘿嘿。”

然后一秒恢复正常音，“等把它摸爽了再试着捏脚、肚皮和尾巴，如果反抗就停下，明白了吗？”

对自己冷若冰霜，对猫却千依百顺，爱不释手。

李弦心里酸酸的，“明白了。你别走，看我做的对不对。”

呼噜噜的小猫看着毛茸茸的，手感很好。但李弦还是有些迟疑。

这么多人摸过，真的干净吗？

他的手悬在半空，被摸得舒服的小猫见他不动，直接主动将柔滑的小脑袋顶进掌心里，还蹭来蹭去。

第一次撸猫的李弦被这配合程度惊到了，慢慢从一只手变成两只手，小心滑向粉肚皮。

好软。

曲奇就在一边，配合地发出亲昵的赞扬。距离非常近。

心里的酸变成涨，情绪逐渐开始激动，直到指尖摸到一个奇怪的小凸起。

李弦：“这什么？痘吗？”

曲奇：“……那是小猫的咪咪。”

李弦：“啊？”

看着粉红色的小凸起，他简直不敢置信，抬头见曲奇满脸无语，四目相对，突然不约而同笑出了声。

两人许久没有这么轻松的相处，笑声犹如拨云见日，气氛都松弛不少。

“猫挺可爱的，好好打理也没有味道，怪不得你喜欢。”

他笑着抬头观察店里的装备，然后温柔地看向曲奇的脸。

对方嘴角同样噙着笑，但眼已经冷下来，似乎并不想接这个话题。

尴尬又一点一点随着沉默逐渐填充进来。

大门突然被推开，李真骂骂咧咧走进来，后面跟着悻悻的S姐。

看着抵头说笑的曲奇和李弦，两人都一愣：这么亲密？

不等S反应，李真大踏步过来，挨着曲奇坐下，完全挡在对面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