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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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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声重重,夜深露浓。

外面值夜的几个婆子聚在一间小屋熬困,摸牌吃酒,一个正是圊厕行的,叫那起惯喜揭人长短来凑趣的乖嘴笑闹了许久,才甩了骨牌,笑骂道:“只我臭,你们不臭,一个个赌钱吃酒都是好耍子,咱们是一绳的人,满心里只有这个二奶奶,到时若有脸跟去长安,什么荣华富贵没有,铜臭味儿都闻不及呢!”

“怕的就是咱们没脸,眼看服侍这个家渐成气候,二奶奶修养好了,爷也要回京去,哪里有不散的筵席,便是没这一遭,江南也不是久待的理儿,长安那边的国公府才是长远安身之地。”

这个突然提起,那个便接腔道:“有二爷贴补,日子竟也过了起来,这个二奶奶又温和怜下,不懦不强,忙起来能把府中事务打理得井井有条,足可见是那病拖累了这么个中通外直,香气圆润的美娇荷。”

一把牌撂下,金婆子心内高兴,揣起赢钱要下场,换旁边看牌的媳妇替,一面起身,一面笑呵呵也聊起来。

“可不是呢!我也正愁这件事,虽说拿着月钱,里外都有主子的心腹,但延二爷还要去幽州,何况回与不回,根基都在长安,到时陈姑娘嫁人一走,总不好养着我们这些闲人,没有这样的理。到底比不得长安那府里的姑娘丫头管事媳妇儿,那可是一辈子甚至几辈子的依靠。”

替牌的媳妇坐下,接话道:“愁谈不上,只咱们没那个福分罢了,终究哪里不能活?”

一句话堵了众人的抱怨,内中有一丫鬟中途要去如厕,便把牌给了接手的人,急匆匆跑去后房茅厕。舒畅过后,这小丫鬟提起裤带系了,方走出后房十几步,一个看门的书童直撞了过来,头顶着软肚,小丫鬟忙“哎呦”了一声。

一时恼怒冲动,小丫鬟指着书童的鼻子骂道:“不长眼的小东西,冲撞了主子有你好果子吃!莽莽撞撞不看路,幸亏是碰见了你周大姐姐,否则若是一头撞去二爷或是二奶奶身上,保管叫你皮开肉绽,便是二爷放过你,也恐你误伤到二奶奶呢!看到时饶你不饶!”

“周大姐姐别恼,我给姐姐赔不是了。”书童连作几揖,忽而抬起稚嫩的脸庞,茫然疑惑道,“只我才来,不知院里有什么二奶奶,若是有,这等金尊玉叶,我自然万分小心,哪儿敢仗着没有女主子管教便乱跑耍玩。”

“二奶奶不是在长安吗?何时来这儿了?”

一听,小丫鬟吃了不少酒,已有几分醉意,书童这话,又正中方才一群家下人等的谈论,故郁闷攻心,严词厉色地啐了一口,呵斥道:“去你的什么狗屁二奶奶!还分什么长安与江南,你且记住了,咱们的主子只有一个,就是你现服侍的这位,再口出狂言,小心打烂你那嘴。”

书童慌慌的去了。

小丫鬟气焰不平地回去,半道上又遇见几个上夜的小厮,听说班房旁边的偏厅里有牌耍,今夜都欢喜聚在一处,也都嬉皮笑脸地轮流过去看牌。

又有几个小总管去报了正房,见灯尚未熄,跑去凑趣,嚷嚷着要开恩。

是时里面的人才躺下,陈绾月不愿再重蹈覆辙,故并未一口答应下来,故韦延清提出约法三章,婚约解除后再接她回长安,关系恢复如初之前不得逾越,相互信任不得接受挑拨。两人关系恢复在韦延清看来已成了一半,另一半在陈绾月。

等她心甘情愿重新信任他,那时才是真正的恢复如初。韦延清愿意等,也愿意追逐她的脚踪,直到排除万难。

因此,韦延清抱着一床被衾,认栽把桌案收起腾出长榻,铺了躺去睡。

远看不能得,韦延清侧过身子,撑头关心:“夜里凉,可需要我过去暖一暖?”

“不需要。”

“口渴么?我去倒茶。”

“不必。”

“天色尚早,星月漫天,要出去散散步么?”

“没心情。”

陈绾月忍无可忍,起身掀开帐子,对着旁边榻上那位风姿绰约的大爷道:“都三更天了,我说不困是想躺躺的意思,你又点灯,话也稠密,还能不能好好睡了?”

“……我想跟你说话。”韦延清弯了弯唇。

“那就明日一早再说,何苦现在闹个没完。”

她软声警告后,放下帐子往枕上躺了,闭眸不再理会。

谁知过了不到半刻,外面忽又响起接连不断的笑闹声,陈绾月本就直言不困,也就并无不悦,只是疑惑坐起向外看去,她扶着帐子,张口正要问榻上睡着的男人,不成想这一眼看过去,哪儿还有人影子,只有空荡荡的被。

震惊之余,她起身披衣去了里间门旁,外面的声音也便逐渐清晰。

“二爷,咱们可说好了,不能反悔。”

“不反悔。”

“二奶奶说答应,十吊喜钱,若不答应,一吊钱,没有准信儿,那便五吊钱。”

陈绾月正自纳闷,忽见房门推开,韦延清走进来,见她一愣,随即笑道:“他们铁了心要凑热闹,我也没法。我且问你一个正经话,明日去游园会,你去吗?”

听问,陈绾月颇为无奈,这就略显无聊了。她挥手欲把男人推出去,不防韦延清又道:“那里有个摊子是套圈,你若去了,买十几个圈回来耍,你套,我接,答应么?”

“……”陈绾月伸出去的手又缩了回去,她眨了眨眼,唇角有几分忍不住的笑意,不大好意思明显,“你身手那么好,我套不好,怕你恼我。”

韦延清当即道:“在你面前,我是那种人吗?你只管扔,接不住算我的,最后赔你个小玩意。”

陈绾月爽快答应了,不觉看眼前男人都顺眼了不少,两人熄灯就寝时,陈绾月辗转反侧,良心过不去,毕竟套他着实也太恶趣味了些。她撩开帐子,小声轻问:“韦延清,你睡了吗?”

男人慢悠悠地答:“没睡。”

“要不你回床上睡?”

话音未落,陈绾月目瞪口呆地看着站在床边抱着枕头的高大身影,只有个轮廓,速度之快,堪比流水,何况他还知道温雅有礼,清冷站在外面,也不擅自钻进来。她又惊又笑,索性往里挪了挪,腾出空位道:“上来吧。”

韦延清心满意足地躺了下去。

两人并肩而眠,他果真安安静静,仿佛睡着了一般,没再多说一个字。陈绾月倒按耐不住,翻过身对着韦延清,试探着小声开口:“你睡着了吗?”

“……”

陈绾月也不拘束,轻轻伸出一根细指,点他胸膛道:“我想说话。”

韦延清忍俊不禁地睁开眼,嗓音沙哑:“你闲的?”

以前也是这般。每逢入睡,刚躺下她便犯困,他却身体滚烫,精神奕奕,闹够了才揽着人儿睡:“不是困了?睡吧。”然而正该困时,陈绾月却又了无睡意,反过来有一句没一句地折腾他,他闭上眼一会儿没应,明早醒来就不让亲久,只能浅浅一印。

理由是,她昨晚没睡够。

陈绾月眉眼弯弯地软声道:“我睡不着,想跟你聊聊宫里娘娘的事儿。”

温声软语,娇躯在怀,韦延清登时没了脾气,颇有耐心地“嗯”了声。但还是不知怎么突然问起二妹妹来,韦延清感到有几分意外:“问宫里娘娘做甚?”

“我听祖母提起过,她是在太华山和大姐姐一块儿见世的,有个和尚给婉妃起了名字。问起也无他,只是突然记起来我与婉妃容貌有几分相似,不觉有些好奇罢了。”

韦延清垂了垂眸,默然沉思了会儿。

他不甚在意道:“不值什么好奇,天底下长得相像的女子多了去,岂止你们两个。是有和尚写名,不过不叫韦茯雪,而是叫韦茯云。当年宫中选秀,二妹妹的‘云’字犯了先帝名讳,若入宫去,要么另改,要么治罪。”

“老太太意思是顺其自然,不入宫去,然有父母之命,二妹妹只得换作‘韦茯雪’,这才得以参加选秀。”

陈绾月听罢,点头半晌没有言语。

她停顿了一下,低眸随口又问:“霓姐姐和娘娘年纪相仿,也算是一块儿长大的交情,我过去曾听崔琛提起,那年崔大人监工重修缘因寺,其实是触怒了圣意,若不是有霓姐姐在娘娘面前求情,怕是不止远调这般简单。霓姐姐和娘娘关系很要好?”

“她们女儿家的事,我怎能知道?”

他静默片刻,回了这么一句。

两人都没再说话,过了几时,陈绾月懒懒地转过身去,背对着韦延清,嗓音又轻又软,她仿佛很困道:“确实很晚了,我要睡觉。”

韦延清默不作声,眼眸凝沉地望了身旁的小姑娘些时,忽而无声叹了口气,宽阔的胸膛贴在她后背上。韦延清揽紧她的腰身,满室安静,帐香人娇,他究竟许下承诺,嗓音沉缓道:“原先我想着,韦崔不宜割断,故才对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若你不高兴,我找个机会撵了她就是。”

“我并非此意!”陈绾月微微侧头,凝声道,“难道只是因为我不高兴?韦延清,你就从未怀疑过霓姐姐?还是说,你一直都清楚,无论是三年前,还是三年后,却都选择纵容她?”

韦延清皱了皱眉,事关崔父,他暂无破坏平静之意,他有宏图大业尚在布局,崔家尚有用处,还不能动。

“崔家二姑娘做的事,我的确知道,但现在还不是动她的时候,以后我会给你个交待的。”

陈绾月满腔话不知怎么说,都是细枝末节,不能详述,自从她与韦延清在一起,真可谓承蒙霓姐姐的“关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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