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开始自由组队。”鬼神坐在高台上摆摆手,铃铛清脆的响声传遍整个房子,“限时五分钟哦。”
能跟池南风他们组队无异是最好的,并且他们本来就已经是一队的了。闫西洲环视四周,试图从一堆黑斗篷里找到池南风他们。
池南风和叶九应当是最好找的,毕竟池南风那一头雪白的长发和叶九的轮椅都很有辨识度,至于凌幂她会自己来找叶九的,找到叶九就也等于找到凌幂。
现在最大的问题该怎么凑够五人一组,毕竟他们只有四个人,还差一个人。
难不成现场随便抓一个凑人数?
感觉不太可取……
闫西洲还在想着,突然心头一跳,仿佛感应到了什么,缓缓转过身。
在他身后站着一个黑斗篷,那人摘下面具朝他笑了笑,雪白的长发与他身上的纯黑斗篷形成鲜明的对比。
闫西洲看着他笑了笑,突然觉得进入密室后一直高悬着的心稳稳落下,被飞鸟洁白柔软的翅膀温柔地接住。
他轻声唤道:“池南风。”
【……其实我觉得店长可以建一个恋爱向密室】
【受不了了他俩在暧昧什么???】
【呵,想不到闫西洲竟然是如此之人……】
【不不不,我觉得闫西洲自己应该都没有察觉到,他刚刚下意识的反应就像小狼狗找到自己的主人一样,一下子安心下来】
【楼上这描述的,什么成分我不多说】
“我就说吧,池南风的长发绝对是最好认的。”熟悉的声音传来,闫西洲转头看去,见一个黑斗篷坐在轮椅上,另一个黑斗篷帮她推着轮椅。
不用想,闫西洲可以肯定就是叶九和凌幂。
面具覆盖一整张脸不方便戴眼镜,凌幂索性摘掉金丝眼镜,让叶九帮她收起来,反正她也不近视,只不过因为叶九喜欢她才戴上的,不过她现在还有习惯性地推一下金丝眼镜的动作,凭空推了个空气后她这才反应过来放下手,干咳一声掩饰尴尬,平淡地说道:“现在的问题是该怎么找第五个人一起组队,五分钟时间快到了。”
闫西洲皱皱眉,刚准备去随便抓一个无辜的过路人,就被池南风拦下了。
池南风重新戴上面具,伸出胳膊轻轻拦着他,却是看向另一个方向——房子的角落,轻声说道:“那里一直有人在看我们,”
闫西洲随着他的目光看去,一个人影蹲在角落青绿色的光芒里,知道自己被发现就大大方方地朝他们走过来。
那人丝毫没有掩饰偷窥他们的事实,走过来开门见山直接地说道:“我看你们应该是一个战队的吧?正好,你们四个人还差一个,我又只有一个人,正好可以组成一队,怎么样?”
闫西洲想了想,答应了,本来他们也差一个人组队,现在这人送上门来哪有不要的道理,“我们战队叫[病树],新建起来的,目前就只有我们四个人。”
说完就简单地向那人介绍了下池南风、叶九和凌幂,末了说道:“你要是想加入也可以,从密室里出去后再说……对了,你叫什么?”
说完他才松了口气,按理来说这种外交活不应该由池南风干吗,怎么还轮到他上场了?!
“我姓洛。”那人看着眼前的[病树]战队,笑着说道,“叫我洛汶就好。”
说完洛汶就被叶九带去聊天了,闫西洲擦了下额角的冷汗,凑到一直沉默不语的池南风身边,喋喋不休地说着:“看,我给咱们战队新添了一位预备队员,如果密室里他表现好的话,就让他加入怎么样?我这个队长当的也还挺好的吧……对了,今天你怎么不说话啊?这种外交的活不应该由你来干吗?是不舒服吗?……”
池南风沉默着,面具后的那双桃花眼无声地看着闫西洲。
他的心绪很乱,无数回忆涌上心头,他想躲起来,躲在黑暗的角落里不见任何人,可总有那么一个小孩,轻轻推开他的门,带着满身阳光走到他身边,抱着他轻声问他怎么啦,是不舒服吗?又向他说自己身上发生的趣事,企图让他也开心一点。
有的小孩天生就值得最好的。
“没事。”他摇摇头,笑着说道,“这次失职了,下次不会了。”
闫西洲见他又变回原来的样子,这才放下心来,撇撇嘴说道:“下不为例。”
就在这时,一声急促的铃铛声传遍整座房子,高台上的鬼神打了个哈欠,撑着头懒洋洋地说道:“五分钟时间到,接下来开始单人作战。”
“我会把手中的这两张红符扔下去,红符落在哪两队脚边,那两队就进行单人作战,各队里派一名代表上竞技台作战。”鬼神捏着手里的红符,勾唇一笑,“等所有作战都结束后,获胜的队伍去进行下一个任务,失败的队伍留下来准备下一轮战斗。”
“好了,现在正式开始。”鬼神一松手,那两张红符就轻轻飘落向地面,在无数玩家的注视中晃啊晃……
不知为何,洛汶看着高台上的鬼神,眼皮狂跳。
红符牵动着所有人的心弦轻轻落下,最终落到了洛汶的脚边。
洛汶看着脚边的红符,嘴角一抽。
高台上的鬼神似乎是开心地笑了笑,青绿色的灯笼自动飘到红符身边。
“好了,现在请两个队伍自行准备,商量好要战斗的代表。”鬼神一副看戏的样子,一指房子中央的那个台子,“战斗代表选出来后,自动上到竞争台上就好。”
洛汶盯着鬼神不知在想什么,倒是闫西洲走过来拍拍他的肩,给他竖了个大拇指,“好运气。”
给洛汶气笑了。
“那就来商量商量谁上去作战吧。”凌幂平淡地说道,“首先,我和叶九肯定不行,我们的技能都没有攻击性,团队战斗中在后面辅助可以,但单人战斗是真不行。”
池南风温声说道:“把各自的技能都说说吧,也方便一会儿商量作战计划。”
叶九点点头,率先说道:“我的技能是治疗,可以产生一片叶子去治愈伤口,多重的伤都能痊愈,只不过相应的我也会变得虚弱些。”
凌幂手搭在叶九的轮椅上,平静地说道:“我的技能是可以通过摇骰子,根据骰子的点数获得相应实力的武器,武器随机获取,一般点数越大武器杀伤力越强。”
池南风转着手中的透明珠子,“我的技能就是这串珠子,用处很广泛,可以说是全能吧,能守能攻,但只发挥某一实力时,效果就会变差。”
洛汶搓了搓手指,瞥了一眼高台上的鬼神说道:“我的技能是狙击,只要我出现在我的狙击范围内,几乎是百发百中。”
闫西洲沉默地看着他们四人,幽幽说道:“怎么感觉这个代表就是我了呢。”
“那肯定。”凌幂平静地跟他分析道,“我和叶九肯定不用说,没有任何杀伤力;池南风的话更偏向于全能,真正让他上去单打独斗可能不太硬;洛汶就更不用说了,他是远程作战,像这种近战的不适合他。”
道理闫西洲都懂,但他还是长叹一口气道:“可惜了,我还准备看戏来着。”
“别看戏了快上去吧。”叶九笑道,“这个队伍以后就靠你了,队长。”
闫西洲还在哀叹着,就被推上竞技台,他先观察了下竞技台的大小,在心里想着作战计划。
与他战斗的人已经走上竞技台,正回头跟自己的队友说话。
闫西洲看着,就也跑到台的边缘,对着自己的队员招手。
池南风他们围过来,问怎么了,他就伸出一只手,笑着说道:“来,新队友选一颗糖。”
四人不约而同看向他手心里躺着的三颗糖,一时陷入沉默。
【嗯好,老套路了】
【呵呵,习惯就好】
洛汶眼皮狂跳,直觉感到不对劲,谨慎地选了中间的那颗糖。
那是一颗千纸鹤糖,闫西洲拆了糖纸吃掉里面的水果糖,朝洛汶笑了笑,“你还真是好运气。”
洛汶眼皮还在跳,满脸疑惑:“??”
闫西洲含着水果糖回到台中间,对面那人已经准备好了,向鬼神打了个手势示意可以开始了。
鬼神一挥手,铃铛声盘旋在竞技台上,示意开始。
对面那人动作极快地做了几个手势,随后双手合十,微低着头嘴里念念有词着什么。
闫西洲反应很快,见状几个闪现冲过去,竭力伸手就想打断他,可惜晚了一步。
下一秒一个黑影凭空出现在那人身边,尽管闫西洲反应很快,连忙几个闪现拉开距离,但手上还是传来剧痛。
他低头一看,黑雾缠绕在他的手上,已经腐蚀出一大块伤口,他毫不在意地甩甩手,拔出之前凌幂给他的拿把刀,嘴角扬起一抹弧度,“有意思。”
那人依旧双手合十喃喃低语着,他的身边环绕着浓浓的黑雾,越来越多黑影的出现,带着无数黑雾扑向闫西洲。
闫西洲不断闪现着,努力躲开每一个黑影的同时挥刀斩破那些黑影,然而黑影下一秒就会变回原样,黑雾仍然会缠上身。
【我靠,这是召唤性技能??罕见啊,召唤性技能都很强的】
【召唤物还杀不死,现在只能去杀敌人了,不然这根本打不过】
【笑死了想杀敌人也杀不了啊,首先闫西洲的闪现是有范围的,其次那人身边现在围着的全是黑雾,靠近都难,还说傻呢,估计刚一冲过去就被黑雾腐蚀掉了吧】
闫西洲毫不在意身上那些腐蚀他的黑雾,反而通过不断地闪现离那人越来越近。那人没有丝毫慌乱,微低着头轻轻吹了口气。
下一秒,黑影突然暴走,不顾一切地奋力扑向闫西洲,黑雾也呼啸着扩散,几乎要覆盖整个竞技台,差点殃及到台下围着的玩家。
整个竞技台上遍布着狂暴的鬼魅黑影,浓浓黑雾呼啸着游走在竞技台上,逐渐覆盖整个竞技台,又在竞技台的边缘开始缓缓上升,犹如一个囚笼要将闫西洲彻底困在里面。
【诶呦,完了,看这架势我感觉闫西洲这把要输】
【这是典型的招式[困兽]吧,把敌人困在囚笼里,再用黑雾一点点吞噬掉敌人就好了,对面是个高手啊】
【笑死了,第一次竞争就遇到实力强劲的对手,没事闫西洲,这次输了不怪你,下次努力哦,可千万别哭鼻子哦】
几乎所有人都认为他要输,可他没有丝毫想要放弃的意思。他不断闪现着穿梭在黑影中,身上腐蚀他的黑雾越来越多,几乎要将他整个包围住,剧烈的疼痛遍布全身。
突然,他闪现到某个位置后突然停了下来,不顾疯了般缠绕在身上的黑雾,一刀斩破身边的黑影,随手拿出一颗大白兔奶糖来,拆开糖纸吃掉里面的奶糖,感叹道:“能把我逼到吃两颗糖,你也算是有点本事了。”
【?什么??他说啥??】
【终于要放弃了吗?也好,早结束早解脱】
【……不,他好像是要……】
闫西洲吃下糖的下一秒,他突然原地消失,下一瞬就突然闪现到了对面那人身后。
环绕在那人身边的黑雾猛然间就要扑到他身上,那人也挣扎着准备反击,闫西洲却丝毫不慌,微微俯下身动了动嘴唇,轻声说道:“嘘……时间暂停。”
他的话音落下的瞬间,涌动的黑雾和狂暴的黑影都在刹那间被静止,环绕在那人身边的黑雾距离闫西洲的心脏处仅有几厘米。
他像转笔一样,随意地将那把刀在他手中转了一圈,轻轻抵在那人的后背上,嘴唇动了动,吐出几个字,“游戏结束。”
他刚准备将刀捅进去,就被铃铛声打断了。
台下一个人站起来,比了个暂停的手势给鬼神,高声说道:“停,我们认输。”
闫西洲顿了顿,轻声一笑。
下一秒,时间暂停解除,时间继续开始流动,黑雾差点刹不住车就要扑在闫西洲身上,被那人拦住了。
那人一挥手,所有黑影和黑雾都无声散去,露出竞争台上原本的模样。
他向闫西洲微微一欠身,从黑斗篷下拿出一瓶药递给闫西洲,轻声道:“可以缓解黑雾留下的疼痛。”
闫西洲笑着接过那瓶药,“谢谢。”
随后两人都各自朝自己的队伍走去,闫西洲打开那瓶药喝了一口,思绪万千。
那人很强,如果不是他最后暂停时间,黑雾就要扑上来将他撕碎了。
他是哪个战队的?
他这么想着,在下台前回头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