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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杂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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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上的天空云层很厚,模糊朦胧的月光依稀难辨,周遭笼着浓墨般的黑暗,仿佛能够吞噬一切。

这里是游轮顶层的观景甲板,没有对宾客开放,显得尤为空旷冷清。

和富丽堂皇的宴会厅像两个世界。

稀薄的光线里隐约听到中年男人的怒喝,被刺骨的海风撕扯着,音色有几分失真:“慕容朝!”

被称作慕容朝的青年沉默了片刻,但还是应下了这个称呼,甚至扯了扯嘴角,是个微笑的弧度,“怎么了,父亲?”

男人被对方虚伪的语气叫得一阵恶寒。

作为慕容集团名义上的董事长,慕容廷近期已经很少出现在公众的视野中了,对外宣称是慷慨放权,给晚辈历练成长的机会。

其实不过是豪门一场不体面的权力更迭罢了。

当年他忌惮大儿子成长得太快,暗中扶植起小儿子的势力,想让二者互相制衡,却不料翻了车,让眼前这他瞧不上的野种得了势,自己则在几年之内被架空,成了个无足轻重的太上皇。

世人惯会趋炎附势,世界不再围着他转,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交谈的话题也从对他的恭维谄媚,变成了称赞他的两位儿子。什么青出于蓝、虎父无犬子,这种套话听一次两次还好,听得多了就令人厌烦了。

或许未来本该就是年轻人的天下,他应该体面地下场了,但尝过这么多年权力的滋味后又要放手,这叫他怎么甘心?

就好比今晚这场宴会,换做以前慕容廷大概不会在乎,因为那时的他不需要借助这种外物来证明自己的地位,但现在一张收不到的邀请函就足以让他觉得面上无光。

慕容廷太怀念从前那种万人之上的生活了,迫不及待地想回到权力的舞台上。几乎顾不上这是否会是一场闹剧,会不会让所有人看笑话,一心只想着证明自己余威尚在,可他目前的处境就已经是一场笑话了。

他费了不少功夫,才能摆脱层层监控,在这场知名的晚宴中不请自来,想方设法上了游轮,结果还没能在公众面前露个脸,就被有心人引到了这。

谁能想到,大名鼎鼎的慕容集团前任掌权人,有朝一日居然被自己的私生子逼到了如此被动的地步。好不容易脱离掌控,却依然暴露在对方的眼线之下,被人当成猴子一样耍得团团转,估计说出去都不会有人信。

而始作俑者就站在对面,脸上的表情是和从前没什么两样的恭谦有礼,眼里却看不到任何对父亲的尊重,压根没把他放在眼里。

慕容廷简直气昏了头。

他冷笑一声,说:“什么父亲,这难道就是你对待父亲的态度?我怕是担待不起!你究竟用了什么手段,跟沈家勾结还不够,居然还敢限制我的行程,难不成是不敢让我出面,担心公众发现你的真面目?”

青年悉数听着,没打算为自己辩解,确实有在反思。

这些天他经历了失而复得的狂喜,一门心思全放在了祝临星身上,没有精力顾及其他,让慕容廷有机会跑出来,的确是他的疏忽。

至于派人把慕容廷带到无人的甲板,大概是沈云落干的好事。

却叫他过来收拾烂摊子。

“您大可以放心,那种事情不会有人相信,也不会发生。”冷冽的嗓音耐心解答着对方的质问,说到这顿了顿,继续道:“况且想要的东西,需要自己亲手抢过来,这不是您教给我的道理么?”

慕容廷当爹当得不太称职,但说过的教不知道有多少,这种话他早就不记得自己有没有说过了。

当时的他高高在上,傲慢得可以,仗着自己作为父亲所给予对方的血脉,可以把年轻人的尊严踩在地上随意折辱。

却在此刻成了打在自己身上的回旋镖。

慕容廷面上挂不住,还是强行挽尊道:“我自认为这些年没有哪里亏待你,也说过慕容氏的产业,将来你和你哥一人一半,但你所做的实在太过了。现在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放我自由,你授意那些事,我可以既往不咎。”

他现在的生活看起来光鲜体面,实际上处处都活在对方的掌控之下,活动范围是受限的,曾经的社交圈也失去了。

简直像一头被豢养的家畜。

如果慕容廷稍微有点同理心,或者没那么贵人多忘事,他应该对这种做法感到熟悉才对。

“您还记得沈嫣然么?”

听到自己的小儿子冷不丁提起来的人名,慕容廷表情僵住了,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

“看来是想起来了啊,是不是似曾相识?当年她的生活,您也该体验一下。我年少时的感受可能不准确了,要是有哪里做的不对的地方,还请您多加指点。”

被那双酷似生母的浅茶色眼睛看着,慕容廷陷入了短暂的恍惚。

出身名门的少女性格孤高,一双清冷漂亮的眸子,却因为自己染上红尘,换作任何一个男人恐怕都没办法拒绝。

要是对方只是普通人家的女孩,就不会有后来这么多麻烦事。偏偏是沈家这种高门大户,饶是以慕容家的权势,处理起来也分外棘手。

后悔吗?最后悔的只不过是没能斩草除根罢了,还不小心留下了个孽种,性子跟他母亲一样极端。

慕容廷从回忆里抽身,猛地惊醒,“你……!”

祝临星他们赶到的时候,只看见那位曾经让所有人仰望的大人物,在此刻摘下了假面,眼里含着憎恶,已然没有了昔日的气度。

他咬牙切齿,话语里全是恼羞成怒的味道。

“慕容朝,你这狼心狗肺的杂种,和你母亲简直就是一路货色!你就不应该来到这个世上,我当初真是瞎了眼,怎么就没有溺死你?”

一字一句不留情面,直往年轻人的脊梁骨上戳。

这些话祝临星听得真是鬼火冒,血压都上去了,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下意识挡在了慕容朝——或者说沈奕行的身前。

沈奕行怔了怔,没想到祝临星会出现在这里。

“你怎么来……”

慕容廷见有其他人过来,自持长辈的身份,收敛了几分,却不知道自己已经慌不择路了,居然指望一个小辈来为他说理,“小祝,是小祝吧?你来的正好,快、你快帮叔叔叫人过来,让大家都瞧瞧家伙的嘴脸,以下犯上,像什么话?”

祝临星冷漠地说:“别套近乎。”

慕容廷被拂了面子,面色阴沉道:“你这是要替他说话?这种薄情寡义的白眼狼,当心他回过身咬你一口。”

祝临星:“……”

这大叔别是有表演型人格吧。

“论薄情寡义谁比得上您啊?当初他们母子俩困在西郊的时候你又在哪里,那年朝朝落水该不会也是你指使的吧,这跟杀人未遂有什么区别,狠心把才几岁的小孩子送去国外,只想着眼不见为净?少装出一副替别人着想的样子了,对别人将近二十年的亏欠,还要人感恩戴德,您的脸未免也太大了些。”

慕容廷惊疑不定,没想到自己干过的腌臜事,居然就被人这么直白地说了出来。

毕竟家丑不可外扬,那些消息都捂的严实,一个不相干的祝家小辈,怎么会知道得这么多?

“你、你?!”

他也是一把年纪了,居然叫一个牙尖嘴利的年轻人说得哑口无言。

“你什么你?慕容叔叔,我要是你,应该学着夹起尾巴做人,而不是跑来这种地方丢人现眼。”

祝临星正在气头上,不留情面地呛声道:“当初做那些事的时候,就没想过报应么,现在自食恶果了吧,怎么,输不起?”

不过是个在妻子孕期出轨,私德有亏的人,有能力但也没有到多么不可取代的水平,要不是会投胎,也坐不到慕容家这个位置上,说到底还是德不配位。

讽刺的是,他会认为这是他教育的失败,也不承认是自己做人的失败。

慕容廷聪明一世,玩弄人心,结果引火烧身,守不住慕容氏的权势也就罢了,这下连晚节也守不住了。

“他不是没人爱,少拿你的那一套话术来打压别人。”祝临星一口气说完,最后补充道:“还有就是,他不叫‘慕容朝’,宁愿姓沈都不想承认你,可见你这个父亲做得有多失败。”

祝临星嘴上一顿输出,心里还惦记着沈奕行,没忘记回头确认他的状态。

结果这个人压根没在意自己生物学父亲说了什么诛心的话,只是直勾勾地看过来,眼神滚烫又直白,脸颊浮现两片诡异的薄红。

祝临星被烫了一下:“……”

能不能不要在这种时候随便发情啊!

他局促地挠了挠后颈,又去牵他的手,干巴巴地问:“你干什么?”

沈奕行说:“在看你。”

被晾在一边的慕容廷脸都绿了,目光放到他们牵着的手上面,“你们两个究竟什么关系,这这这、成何体统,我不会同意。”

不仅缺德,还很封建。

不过祝临星讲话也很难听:“谁管你同不同意?当年你脚踏两只船的时候,经过你爹妈同意了吗?”

好歹曾经身居高位,慕容廷也是要面子的,三番五次被人揭老底,脸色难看至极,“你这——”

“爸,你少说两句。”

这时在旁边一直保持沉默的慕容夜开口了,看完这场闹剧,他有些疲惫地垂下了眼睛。

虽然他也瞧不上那个异母的便宜弟弟,但眼前这种场面他也看不下去了,心目中父亲伟岸的形象塌陷下去,再也无法挽回了。

“小夜,我平日里最器重你,现在就连你也要背叛我?”

“……”

慕容夜听得心情复杂。

要是真的看重他,就不会在外面有私生子,还在他成年有能力之后,把人带回来和他竞争。

原来他们家这么多年的温馨都是逢场作戏,对方作为父亲的各种行为,从始至终都没有考虑过他和妈妈的感受,就连风度和涵养都是伪装出来的,实则是个自私自利的伪君子。

所以他沉默了。

得不到反馈的慕容廷怒极了,口不择言道:“没用的东西,慕容家白费了这么多资源供给你,你却比不上一个沈家来的杂种,看来我是指望不上你了。”

慕容夜从小一直以自己这位父亲为榜样,想要得到对方的认可,现在突然面对来自父亲的指责,英俊的脸上霎时白了几分,忍不住攥紧了拳头。

“不是这样的,你很好,这不是你的问题。叔叔只是在说气话,你别往心里去了。”

苏浅夏觉察到另一半的情绪不对,柔声安慰着,在对方紧绷的手臂上轻轻拍了拍。

“……嗯。”慕容夜看着心爱的女孩,心里泛起一丝甜蜜的慰藉,释然地说:“既然爸指望不上我,那我们走吧。”

慕容廷擅长玩弄别人的感情,没料到两个儿子居然都是恋爱脑。

他也没想到只不过讲了两句重话,自己的好大儿居然真的不管他了,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又拉不下脸来。

反观他另一个小儿子,即使经受过无数次更刻薄的诘难,也总是一副抽离置身事外的模样,好像被指责的人不是他。

就连面对他时的表情和语气都没什么变化,没有恭敬,也没有怨怼,宛如预先编写好的程序,突兀道:“父亲,您生病了。”

慕容廷眼看没人站在他这边,怒火习惯性地都往对方身上撒:“胡说什么?我看你才是有病的那个,和你母亲一样的疯子,你才应该接受治疗!”

“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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