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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阿德里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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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岁那年,她目睹了唯一的朋友被开膛破肚的画面。在那时候自己仍然能感受到锥心刺骨的疼痛,在深夜哭到声音沙哑,身疲力尽也无法入眠。

自那以后天空还有飞鸟划过,在特定的季节,花儿仍会绽放。即便没有了莫芙的帮忙,她也能很好的完成打扫的任务,领到第一批出炉的面包。

可是……或许和那些人说的一样,她生了一场大病。

看不见蓝色的天空与花开正好的模样,毕竟大街上随处可见腐烂的人头在说话,只剩下半边身子的人流了一地的肠子。他们大部分人的死法都比莫芙来得恐怖瘆人,但自己路过那些人的时候不会再像九岁那年一样害怕到大哭。

杀了人,也不会觉得不安或者恐惧。

“心脏很重要啊。”

她喃喃自语,起身时镜子中的她露出了一个阴森的笑容,那三个漆黑的月牙儿在微笑。苍白的肌肤将那身血污衬得过于艳色,像极了一株仅在黑暗中盛放的地狱之花。

在她走后,塞壬才从暗处现身,她路过那具血肉模糊的尸体,眼神晦暗。

——

皇太子死了,他的死状过于凄惨可怖。

没有人怀疑过那天的娜罗,即便她一身是血的从图书馆里走出来,但她似乎总是那样?不知道就在哪受了伤,衣服上的血迹洗了又洗,留下淡色的痕迹。

也在那之后的第三天夜里,因为破产和巨额负债而走到绝境的德利子爵决定以自己的方式挽救败局。

“我为你付出了一切,到头来你是这样回报我的?你想让我们去死,我就先杀了你这个■■东西!!”

娜罗和温莉德拉不是母女也肯定是近亲,世界上不可能有两个长得那么像的人。德利自认为自己掌握着娜罗的致命弱点,可真的等他利用这个弱点来寻求利益回报时,才发现自己错失了机会。

帝国的主人早在不知何时悄然更替,这位新的幕后,在听完他的一番慷慨陈词后仅是露出了一个耐人寻味的笑容。

毫不夸张来讲,当时的德利在看见那副反应后,深知自己的结局会同亚鲁别无两样。

可是又该怎么说呢,那位大名鼎鼎的图斯克在沉思片刻后,又放过了他。

“是啊,是啊……”

“呵呵,好极了,我突然觉得这也是侯爵造反的目的啊,让国家陷入至暗,不得不去依附强大的帝国来维系自身。”

德利死死地揪住娜罗的衣领,他的皮肤枯黄,十根手指都被换成了冰冷的铁义肢,双眼疲惫而乌青,深深凹了进去。跟一个星期前相比现在的德利状态更凄惨,他无法接受已然发生的现实,从而陷入了无法自控的癫狂。

恰好这时有一瓶红酒滚到了他的手边,德利拿起瓶子就开始哭。平时用发油打理得一丝不苟的黑发已然花白且凌乱,一夜之间他仿佛苍老了几十岁,用阴毒至极的话语诅咒。

“我再怎么不好过也不会让你摆脱我的,这是以灵魂为代价,将亚鲁那个■■留下的小■■奉献给恶神,以此为因、无数财宝。”

德利的眼珠子炸了开,灰白的浆体从那深红的缺口渗出,他双目失明。但那漆黑的眼眶里闪烁出了诡异的暗光,那是他与恶魔的契约痕迹,眼下只需要杀掉娜罗就能完成仪式。

娜罗垂着头,黑发盖过了她的眼睛,在这间半封闭的小房间里并没有其他的照明方式,所以没人看得见她的表情。

仅是他们三个人,就几乎让这个房间没有其他足够下脚的地方。

酒瓶子并不足够杀死一个即将年满18岁的孩子,那鲜红的液体流淌在她的脸上,滴落到衣物。无法分辨哪些是鲜血,哪些是酒。

德利被眼睛的痛苦刺激得失智,抡起铁拳就猛砸,因为失明他的攻击自然就失了方向而落了空。

“森林被烈火吞没,所有的一切都将毁灭不存。实则旧时代的一切都将成为土壤里的澎湃的生命力,为今后更为强大的复苏做出牺牲。”

她用缠着绷带的双手牢牢抓住了德利的双手,强制让他松开对自己的限制。

娜罗的眼睛冒着诡谲的红光,与此相比,她的话更让人遍体生寒。

“莫芙是对的,让火焰燃烧至整个大陆,唯有毁灭殆尽,才能迎来新生。”

德利浑身一震,愤怒让他冲昏头脑,才能以血肉之躯来无视娜罗那不祥的力量外溢。

“疯子,你■■的是条会咬主人的疯狗!!■的,去死!!”

回应德利的是一记自下而上的重拳,他整个人被那惯力冲倒,嘴巴严重变了形。

娜罗从地上站了起来,不带停留的将攻击一下一下挥向德利,直到那缠绕着手臂的绷带松动滑落。

洁白的缎面在接触的红色的一刻被浸染了个湿透,她从此不再仅是无辜的受害者。

德利挣扎的动作很快就停止了,黑暗的房间里只剩下了沉闷的击打声,渗入了木板的腥血艳到了极致。

“该死,德利!你到底要我等多久……”

纳特莉只有在家里才敢把头上带着的面具摘下来,她的脸又白又皱巴巴的,半边的脸皮都被人为剥了下来。

在经过治疗后也难以恢复如初,毁容,这比杀她都要痛苦。

在等不及了的情况下,纳特莉也上了阁楼去催促德利。借着手中的煤油灯,她看见了此生最为恐怖的一幕。

纳特莉的嘴唇都在颤抖:“……娜罗?是你吗?”

被她喊到名字的血人停下了动作,转过来一张血肉模糊的脸,没有眼皮的保护,那双外凸的红色眼睛宛如恶魔。

察觉到来的人是自己亲爱的养母,血人露出了一个瘆人的笑容,因为没有嘴唇所以纳特莉能清楚看见那不断吐出鲜血的牙齿在一张一阖。

“啊啊啊啊!!”

纳特莉看见已经血肉模糊的德利直接被吓疯了过去,将手中的煤油灯狠狠砸向血人,随后转身狼狈逃窜。

强烈的恐惧让纳特莉无法静下心,在意识到这也许是德利那个可怕的献祭计划所导致的又一轮灭顶之灾。她终于是崩溃的大哭了出来,这一瞬间纳特莉的脑海里浮现了无数过去的记忆。

在刚刚领养娜罗的时候,那只是一个性格阴郁的封闭症小孩,自己曾经有过那么短暂的想法。

想将娜罗驯化,让她乖乖的喊自己妈妈,就像寻常的母女那样什么都听她的安排。

一步步,一步步的,将那个孩子推向更危险的境地。对发生在娜罗身上的暴力行为视若无睹,是她过于自傲,既然娜罗不愿意喊她妈妈,那她就不可能给予她半分的帮助!

纳特莉确实没有很大程度的参与那孩子的成长,她总是高傲地选择冷眼旁观,或者三言两语点自己身边的人去教育一下那个孩子。

已经逃跑了的纳特莉再次折返了那间小小的房子,看着眼前被大火吞没的木屋,她惊觉是自己之前丢出的那盏煤油灯。

“娜罗!”

纳特莉推开房门后就朝着阁楼的方向跑,她的手里多了一把锋利的剪刀。

都是木头搭建的房子燃烧点很低,顷刻之间就变成了火海,纳特莉被烈火撩了好几下才在通向阁楼的楼梯拐角处看见了那个深红色的血人。

她也明白了为什么对方一直没有追出屋子来了。

因为那个家伙全身上下的每一寸皮肤都在皲裂,血模糊了整个表面,那间衣服已经分辨不出原本的颜色了。而她的身后是一大摊的深色血污,双腿的位置变成了一团稀烂的浆糊,仿佛在融化般。

“……”

娜罗并没有发现纳特莉回来了,她的所有气力都在消退,气管里没有空气涌入。耳边只有干柴被火烧得噼啪的声音,她的手臂撑在门板上,发不出力量,只能在木板上留下长长的抓痕。

意识开始模糊不清,她意识到自己马上就要死掉了,和莫芙一样死在帝国覆灭之前。

“够了,你这■■!!”

纳特莉冲了上来,双手猛地推倒那具血人,双手高举着剪刀恶狠狠地刺了下来!

“……下地狱吧,一起下地狱吧!不,是你自己一个人下地狱!本来就是你,在没有你之前我再不堪也不可能落到这种境地!■■!”

冰冷的铁制物埋进了娜罗的脖颈,在数轮的连刺下将她的脖子开出一个豁口。娜罗的视线再次聚焦,透过扬起的血雾,看清那张面目狰狞的脸。

“娜罗!啊啊啊!!■■,■■■!!”

纳特莉在大火中疯狂地挥刺,眼泪夺眶而出,但这仅是她对自己一生诸多不顺的愤怒。

从头到尾都没有愧疚,德利夫妇都是极致的利己。

这拼组起来的一家三人,在这场戏剧的结尾,都完全没有了一个人样。令人透不过气的环境氛围,看不见希望的未来,都是压垮神经的稻草。

纳特莉的尖叫声戛然而止,她不可置信地望着那把刺进了自己心脏的剪刀。口中溢出鲜血,地板上,他们三人的血汇聚到了一处,像一个承载了无数沉重的缩影,沿着缝隙滴落到火海里。

最后纳特莉倒在了娜罗的身上,而娜罗迸发出了强烈的求生意志,挣扎着推开纳特莉。没有双腿,就用双手努力抓着木板的缝隙,朝着门口那无比微弱的月光爬去。

“……”

塞壬回头看向那倒塌的房檐,火焰迅速吞没了德利夫妇的尸体,而她的脚边是一道拖拽的长长血痕。

“这就是你的决定。”

温莉德拉。

无法认同这种过于残忍的报复心理,以人类的身体根本无法承受七十二柱魔神的特性,那是在根源级别之外的因果力量。

娜罗的身体正在瓦解,像一尊即将完全融化在水里的泥娃娃,先是皮肤后是肢体。

团团诡谲的黑雾从她的创面渗出,而那正是足够摧毁整个国家的阴霾,一旦扩散开,至少位于这个王城的所有生物都将难逃一死。

蛋壳在一点点的碎裂,孵化出来的是深渊位面的顶级存在。至少在约定方面,祂实现了温莉德拉的愿望,毁灭一切。

在距离门口仅剩几步的距离时,头顶倒塌下来的重物死死压住了娜罗,随即而来的火焰烧遍了她的全身。

近在咫尺的微弱月光,成了最遥远的不可及。

过于沉重的故事,令人感到悲伤,不是吗。塞壬掏出了怀里的圣经,可是还未等她有所动作,空气里突然传来的沉重压力居然无视了调伏法的规则,直接砸在了她的身上。

[■■■■■]

火焰被定格了画面,四周的一切都处于了静止,时间在这一刻被冻结了。塞壬被迫跪倒在地,一股甜腻的腥味从她口鼻涌出,刺骨的寒意蔓延四肢百骸。

她的动作加近和娜罗的距离,所以只要稍微抬头就能很清晰地看见那具破烂不堪的身体在被另一股力量笼罩,祂阻止了[编篡者]特性的主人对其夺舍。

不间断的天外真言传入这片空间,以调伏法的界限,根本无法解析已经超越了常理的内容。可以知道的是,伴随着真言的降临,娜罗的身体在快速的恢复,失去的血肉都在修复。

像无数双看不见的手,在为她缝合那些千疮百孔,游走全身的黑色力量最后汇聚在了她脖颈处的大洞。彻底堵死那道缺口后,它们排列成了整齐了诡谲咒文,漆黑且无法解读的字体烙印在了她的身体上。

如此一来除了那身被血浸透的衣服,娜罗已经变回了之前那完完整整的样子,有手有脚,躺在那里就如同睡着了一样的安静。

“耶梦加得。”

调伏法不知道那是什么,但塞壬知道呀,别忘了那个该死的东西在不久前才在她身上留下了诅咒。

她捂着出血的口鼻,趔趄着走向门外,不出意料的看见了天空上那道通往深渊位面的天之痕。

宛如,祂在寂静深夜里为娜罗升起了一轮漆黑圆月,庆祝她的18岁生日。

而在这个夜晚时分,一切都会毁灭于深渊的吞噬,这个故事的结尾除了娜罗、无人幸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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