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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马蹄溅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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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文堂乃大端才贤之所,何故成了曹大人口中的余孽罪人。”陆言棠悠悠道,“如若这般曹大人难道要连当今的圣上也一并抓了?”

“信口雌黄!”曹闻兴道,“我杀的是陆氏余孽,哪里来的学生。”

秦升又说:“圣上早已下旨陆氏一案,不再追究…”

曹闻兴打断秦升:“陆氏罪孽,天地不容,圣上仁慈不在追究,阿…也是,你们金戈城的女将军娶了…”

秦升抬手一拳打在了曹闻兴的脸上,“你放什么狗屁!”

“她妈的!”曹闻兴被打的眼冒金星,也来劲了,想一拳打回来,却被秦升倾身躲开。

陆言棠见状,俯身捡起地上的兵刃,上官静手疾眼快一把打落,她紧紧的拉住陆言棠,对着陆言棠摇头。

低声道:“你想干什么?众目睽睽想当街杀人你疯了吗?”

眼看秦升与曹闻兴就要打起来了,肖克横在两人中间,打含糊,“各位这游行的学生,咱们也冲散了,我看这雨也不见小,要不咱们找个就近的酒楼,喝上两壶热酒,不是挺好吗?如今局势,咱们兄弟之间就别互相为难了。”

“放屁!谁和他是兄弟!”曹闻兴被打的眼眶发疼,双眼充血。

“唉…曹统领,曹统领!”肖克搂住曹闻兴的肩膀,转过身去,私语道:“你我本就是来办事,再加上这…秦家咱也不好惹。”

曹闻兴冷哼说:“你不敢惹,未必,我们曹家不敢惹!”

肖克连连拍曹闻兴的肩膀继续道:“曹兄,你们曹家实力我肖克是一百个认同,但如今你也看见了,这邹世子、秦家上官家还有个王家,他们现在是站在一处的…而且闹出人命这事不好节外生枝,你是个聪明人,关起门来咱们才是一家人。”

曹闻兴眼中思绪变换,扭头瞅了一眼陆言棠,又扫了一眼秦升,可这气她咽的憋屈。

上官静:“曹大人

这才作罢离去。

待人走后,秦升转眸便看见陆言棠满眼杀意的看着曹闻兴的背影。

上官静见秦升盯着陆言棠,她侧身挡住了秦升的视线。

“多谢上官大人!”秦升拘礼。

秦升认得上官静,上官家正房偏室小辈颇多,出类拔萃的却少,唯有上官静一个女子在朝堂之上站稳脚跟。

上官静:“哪里!如若今日未有各位相助,这些学生怕是难逃一死。”

上官静环顾一周,对人一一行礼。

陆言棠看着倒在雨水里的少年,暴雨已将他身上的血红冲淡,虽已离去,但双眼却迟迟不肯闭上,她蹲下身将手中纱绢,盖在少年的脸上。

王宁馨感受到陆言棠的悲悯,她拿过邹江临的雨伞,跑过去为陆言棠遮住暴雨。

“姑娘!”

陆言棠抬起头看着王宁馨,说:“他没了娘,又是个庶出,家里人肯定不愿意接他回去,若是没人愿意葬他…他就会一直在这里很久。”

王宁馨望着女子眼眸,刚要开口,陆言棠身前的尸身便被大步而来的宋长宁抱起。

陆言棠抬起头,两人四目相对,眼中皆被雨淋的湿透样子。

宋长宁移开眼神,对秦升道:“将受伤的学子都送回家中,另外…将已故之人安排个好去处。”

宋长宁又看了看陆言棠,并未开口说话。

上官静:“小宋将军…”

宋长宁点头,“劳烦上官大人了。”

上官静尴尬一笑,看了眼陆言棠。

话毕宋长宁便离去了。

上官静拉了拉失神的陆言棠,“走吧。”

陆言棠点头,起身正要离开,却被王宁馨叫住了:“姑娘!”

陆言棠回头看着罗裙染血的女子:“何事?”

“还不知姑娘是何性命?”

陆言棠:“无名小卒罢了,王小姐不必挂心。”

王宁馨见陆言棠无意透漏姓名,不由有些失落。

“我叫王宁馨!”

陆言棠点头,已行了辞礼…

亭楼之上女人站在窗边,漠然的望着楼下。

“大人,上官大人已接触到了言…陆言棠。”女人遮住面孔,压低了声音,如若不仔细辨认根本听不出男女。

女人点头。

“我不明白,一个弃子咱们为何要帮她,就因为她是陆续的女儿?”男人转着手里的扇子,扇坠当啷作响。

女人看向鼓捣着翠色耳坠的人,“青墨,这里面只有你接触过陆言棠,你觉得她怎么样?”

被叫青墨的女人将耳坠子收起,嗯哼了半天说:“俗!”

男人嗤笑。

带着面具的女人却激动反驳,“陆言棠出自清文堂,广读博学,自由无束…”

“哎~”青墨拍了拍戴面具女人的肩膀,像似安慰,“朱花说的没错!未接触之前我也找人打听过,但关于陆续的这个女儿,她的事情少之甚少,但也有迹可循,陆续曾上书过变法之道,但这书折还未进入皇城,却又被自家人截了回来,后来有陆氏家丁透漏,陆家府上有一位小姐被罚跪了三天三夜直至昏厥,再去了解后,陆言棠在各个领域都独特且新意的简文记录,奈何自由之鸟,困于灰墙瓦砾之间。”

摇扇的男人收起了扇子。

“不错,这变法之道就是陆言棠所写的。”站在窗口的女人悠悠道,“陆续死前,传出的最后一道血书便是变法之书的其中之一,也是为什么邹明延以死相逼也要留下陆言棠的原因,可惜啊…”

邹明延大概真的希望,在他手里腐烂的大端能在下一代身上发出新芽吧。

女人叹息,可惜…

另一边茶楼之上…

上官静姝望着站在窗前衣着单薄的女孩,睫毛微颤,但异样之色转瞬而逝,“海棠不惜胭脂色,独立蒙蒙细雨中。”

陆言棠关上窗门,转过身,微微一笑。她以为今日约她之人会是那日粥棚前救人的女子,却没想过是上官静。

上官家的上官静,陆言棠并不陌生,她还在清文堂时,读过上官静年轻时的一些诗集,知晓她那些女子为仕不易的黯然神伤,算是欣赏,但今非昔比,如今沉稳的上官静已不再是当年的上官姑娘。

“上官大人,我这枝海棠可不易欣赏。”说话间,陆言棠已坐到上官静的对面。

“也是,陆小姐这朵名震成阳京的海棠花,一般人也没命欣赏。”上官静道。

两人笑笑,上官静从袖带中掏出一块,玉雕的长命锁放在桌子上。

陆言棠没有动作,说:“上官大人好眼光,这长命锁雕的细致。”

上官静将长命锁推到陆言棠眼前说:“这是你的…”

陆言棠只是淡淡的瞟了一眼,东西确实是她的不错,不过当年她因身无分文又无落脚之地,已经把它当了去,换了房租。

她道:“上官大人,我如今身无分文,恐怕是没钱赎回来的。”

上官静微微叹息:“是我的一位朋友,她说这东西对陆小姐意义非凡,寻了好久才将它赎回,她叫我今日见到你,务必亲手交给你,当年成阳京乱的一锅,寻人本不是什么难事,寻你却是万难。所以一直耽搁着,那日在秋园是我第一次见你。”

陆言棠瞟了一眼那东西,这不过就是一方说辞,寻她本是不难,但牵扯上陆家便不是难事那么简单。

她握住白玉长命锁,情绪翻涌,又迅速压制住, “上官小姐,可方便透露您这位朋友的姓名?”

上官静看着她,没有说话。

片刻陆言棠才道:“她还好吗?”

“我不清楚,但至少暂时没有性命之忧。”

两人不语,却未有告别之意。

陆言棠定了定情绪说:“上官大人有话不防直说。”

上官静轻咳道:“你与宋长宁感情如何?”

陆言棠蹙眉,她这话什么意思?

上官静也觉得自己这么问颇有不妥,连忙解释说:“哦…我并非有冒犯之意,陆小姐不必紧张。”

“言棠知道。”陆言棠点头,“我与宋长宁相敬如宾,她念及我父的授业之恩,收留我罢了,与陆氏一案毫无关系。”

“这样便好。”上官静点头,陆言棠对她多少有些戒备,再者应是及其在意宋长宁的,要不然也不会解释一凡了,随后她又从袖带中掏出一块鹿纹铜牌。

陆言棠:“这是?”

“陆小姐该识得,这是清文堂的大鹿纹铜牌…”上官静说。

陆言棠何以不认得,这鹿牌是她从小第一个识得的官牌。

“陆小姐是个聪明的人,静也不拐弯抹角了。圣上已经快不行了,而太子在朝根基不稳…如今,又是外患之际,不论太子德行如何,陛下若是殡天,此时若是内朝混乱,那大端必定是战火连绵。”

所以不管邹启宸行不行,他都要坐上皇位,就像当初的护阳王

上官静:“圣上早有圣旨,无论新皇是谁,登基后,清文堂下一任清文大士必须由陆氏遗孤陆言棠而掌,不论之前有何罪孽之后有何仇怨都一笔勾销。”

怕陆言棠不信,上官静又补充道:“圣旨机密又逢非常时期,我不能带在身上,但一直在八处吏所,不过大鹿纹牌总归不是假的。”

陆言棠看着鹿牌,竟一时不知该是何表情…

她道:“我不明白上官大的意思”

一笔购销?一笔勾销什么?那些全都一笔购销?那些人该怎么一笔勾销。

“你要…”上官静顿了顿,“你要带领着清文堂拥护太子…你不必担心我们已替你联系好各家势力…只愿陆小姐能放下往日仇怨,陛下对陆家给予了厚望…也希望陆小姐能理解陆先生所虑深远。”

陆言棠抬起头,张开嘴巴发出的声音竟是渗出的丝丝哭意,愤恨的眼泪如同断弦,她甚至无力出声。

她尝试开口几次,却都去泄力一般,愤怒、悲痛还是什么其他的情感她不知道,那些将她的头分裂开,又回归…

“陆小姐?”上官静扶住踉跄站起的陆言棠,陆言棠推开她,然后突然跪地干呕不止,上官静看着女孩,于心不忍,却也无可奈何。

清文堂当时应邹明延之意,所护之人是祈王,护的陆氏家破人亡,而如今又要应陛下之意,拥护太子…

陆言棠被情绪撕裂,咳出一口血,昏死过去。

“来人!快来人!”上官静慌张的抱起陆言棠,正往房门外冲。

女人猛然推开门,上官静看着戾气环身的宋长宁吓了个半死。

上官静颤抖道:“她…她呕血了!”

宋长宁不做废话,接过陆言棠直奔楼下马车,梁七也无往日笑言扬鞭而去,直奔医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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