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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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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鸡报晓,鸡鸣声响了三四遍,姜迎都不见醒。

“不好啦!姜迎!大事不好了!”

疾呼声响彻天际,扰人清梦,姜迎一掀被子猛地坐起身,推门出去,只见费俅急得满头大汗:“姜迎不好了!素来给我们供药材的几个药商都表明再也不会给我们供应药材了!”

原本在盛姜村时,姜迎受限于环境,不得已凡事亲力亲为,亲自采药,亲自制饼,亲自售卖,效率极低。

自从来了扬州府,开了姜家有饼后,市场需求量不断提升,售卖药材的商人也比比皆是,故而姜迎为了降本增效,选择与几位药材商合作。

本是双赢的买卖,姜迎想不通有什么拒绝的理由。

况且一家拒绝可能是事出有因,两家拒绝可能是巧合,多家拒绝绝对是有人蓄意针对。

结合这几日的事情来看,答案呼之欲出。

看着费俅急得好似热锅上的蚂蚁,姜迎安抚道:“莫慌,我们库房里还剩余些药材足够应付一两日的。”

话音看似在安抚费俅,实则也是姜迎在平复心绪。

姜迎用帕子浸了冷水擦了一把脸,顿感神清气爽,早起的疲倦一扫而光。

姜迎:“费俅你先去库房盘点所剩的药材种类以及数量,然后再去联系之前未合作过的小药材商或者私人摊贩,看看有没有愿意给我们供应药材的。”

听到姜迎的话,费俅好似迷途之人陡然找到方向一般瞬间焦虑散尽满脸了然,步履生风,走得匆匆。

而回到屋内的姜迎,思量片刻,提起笔在纸张上洋洋洒洒写下许多。

写完,姜迎又捧着读了好些遍,确认无误后,才塞入袖中。

出门前,姜迎特意从陆嫖房门前绕了一圈,隔着半开的轩窗,可见陆嫖穿着月白色的衣裙在为两个孩童擦拭身体,神情温柔极了。

见他们无恙,姜迎便心安,刚转身却撞见抱剑立于门口的王行。

对上视线的那一刻,姜迎脚步微顿,两人隔着三四株腊梅遥遥相望。

见姜迎迟迟未动,王行低垂眼眸遮下心中晦涩,只神色严肃道:“那王大人心狠手辣,恐会伤你性命,你一人出行,我不放心。”

听见话音,姜迎很轻地眨了下眼睛:“谢谢。”

今日出行,姜迎不愿招摇,不坐马车,改步行,且带着幂篱。

隔着薄薄的丝绢,姜迎抬眸望着王行,见他身姿挺拔,气质卓越,怎么瞧都是个显眼的存在。

许是因为有幂篱遮掩,姜迎的目光直白大胆了许多,而习武之人素来五感敏锐,王行自然能察觉到姜迎的目光。

他乌发下的耳尖早已红透,可面上还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

姜迎抬手将提前准备好的痦子贴在王行脸上,一个好似仍不够瓦解这份出色,姜迎一狠心贴了两个。

这样犹嫌不够般,姜迎又给王行贴了一个小胡子。

贴胡子时,王行呼出的温热气息喷洒在姜迎的指骨上,陌生的温度烫得姜迎手指微微蜷缩,她迅速拉开距离,心不在焉道:“好了,走吧。”

一路上,两人久久沉默无言。

王行始终落后姜迎半步,跟在姜迎身后。

而姜迎辗转在各个酒肆茶馆,凡是遇见说书人便先掷上一枚碎银,再将袖中的文稿递给送至说书人面前。

这些说书人各个都是人精,拿着文稿看上两眼便已有数,美滋滋收了碎银,拍着胸脯跟姜迎保证,劝她安心。

果不其然,当姜迎走进最后一家茶馆时,已然听见她这精心编排的故事。

“话说有一仙女,为锄强扶弱、除暴安良、助人为乐,而隐姓埋名,成为一名烧饼店店主,日日救下不少被恶霸调戏的少女,并将恶霸打成重伤!”

底下一片叫好声,听得姜迎神采飞扬。

“谁料,这恶霸的父亲竟是当地高官!这恶霸父亲不仅不静思己过,好好教育恶霸儿子,反倒是徇私枉法,明知儿子无数罪行却硬要包庇,还妄图杀仙女报仇!”

说书人声音高亢激昂,带着几分愤慨,让原本平平无奇的概述成为调动人情绪的良药。

“先是找几个无赖混混假装吃坏肚子,借此冤枉仙女家烧饼有毒,后又不准其他商人与仙女通商,再派恶徒夜袭仙女宅院!”

众人都瞪大了眼睛想听听仙女如何巧妙化解应对,谁料说书人一抚髯,笑道:“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话音刚落,茶馆内嘘声一片,显然是对这个无头无尾的故事极为不满。

但姜迎手撑着栏杆望着座无虚席的茶馆,唇角微微泛起笑意。

“民怨沸腾,只能让其收敛行事。”站在姜迎身后的王行眼眸晦暗不明,“治标不治本。”

“你想我做什么呢?”姜迎笑道,“说到底,我只是一介社会末流商人,如何能根治根本?”

“民能载舟,亦能覆舟,集齐所有受害人一起联名上书”的话,王行几度脱口而出。

可下一瞬他便听见姜迎稀松平常的话音──“欺辱百姓以权谋私是标,陈规旧制才是本,所有官员皆是士族,士族袒护士族是必然的,这种情况下要如何撼动王大人这棵大树呢?”

这句话如一记闷锤砸得王行动弹不得,好似一种根治在他体内的天真观点真在逐帧崩塌。

他将这简单地归结于担忧,担忧姜迎长期处于王大人报复中的不安。

侧目看见王行紧拧的眉头,姜迎不免觉得好笑:怎么倒是我这个现代人比他这个古代人还要封建古板一些。

姜迎轻轻伸手在怔愣的王行面前打了个响指:“走啦。”

自打从茶楼出来,姜迎就觉得王行有些神不守舍,几次三番差点撞着人,多亏着姜迎处处留意着他,他才没撞个眼冒金星。

认识数月来,这是姜迎第一次见王行如此失神:“怎么了?”

过了许久,王行才意识到姜迎是跟他说话:“没事,只是刚刚的话感到痛心,很想改变着一切。”

王行本以为姜迎会笑他的,就想刚刚笑他那句“治标不治本”一样的,不是嘲笑,而是一种看透世事的人为天真者发言而深感无奈的笑。

可姜迎没有笑,反而很认真地说:“那去科考,去试试看吧!年少轻狂,无不可行!”

神色认真,话音郑重,一字一句砸在心间宛若与心中那道多年来的期许同频共振。

心中无限感慨,但王行说出口的唯有一句:“好。”

昨日急风骤雨,今日倒是冬日难得一见的好天,午后的阳光暖洋洋的,照得人浑身舒畅。

姜迎听着各处茶馆里传出熟悉的故事,甚至听见已然有聪明人将故事与姜家有饼联系起来,姜迎甚是愉悦,脚步越发轻盈,手中的物件也是越买越多。

起初王行以为姜迎只是随意买买,直到他看见姜迎在挑选小孩衣衫。

姜迎挑得仔细,先是衣服面料,再是颜色花纹,无一不精细。

因着姜迎带着幂篱,店主大娘也未曾瞧见姜迎还是少女髻,笑道:“难得见夫妇一起来选购衣衫的,两位当真是情深似海伉俪情深。”

闻言,姜迎也是手指微顿,脸颊飞红,但好歹借了幂篱遮蔽,倒全然未显。

不过,姜迎也未曾解释,若是解释只恐越描越黑,反正两人均做了遮掩,一点误会也影响不了两人。

而一旁的王行早在听见店主大娘话时便红了耳尖,身体微僵,一动未动。

他余光轻轻落在姜迎脸上,他以为姜迎会迫不及待地解释,就像之前无数次那样与他撇清干系……

谁料,姜迎只是笑笑,并未否认。

好似偷得一点梦中光景,王行嘴角止不住上扬,难得有兴致地拿起面前的小孩衣衫,也学着姜迎的模样细细挑选起来。

只不过王行是看这件也粗糙,看那件也土气,一时半刻竟把店内的衣衫都挑剔了个遍。

又细细绕着店内走了几圈,王行突然在一套衣裙面前站定,上下扫视一眼,认真道:“这套倒还看得过眼。”

话音还未落地,店主大娘忙拍手称赞:“公子眼力不俗,品味非凡,这是前几日刚到的,从益州运来的,样式面料都是极好的。”

说话间,大娘绕着姜迎转了一圈,笑道:“真是巧了,尺寸正合适这位夫人!”

闻言,王行抬手一挥就想拿下。

姜迎忙上前按住他的手,心里咬牙切齿:哪里养成的坏习惯!竟不问价格就买!

姜迎笑道:“这种风格不适合我,我们买买孩子的衣服就成。”

店主大娘见到嘴的肥鸭子要飞忙想再劝上一两句,可姜迎全然不给她说话的机会,将几件挑好的孩童衣衫往前一推:“结账。”

付完钱,走进后头巷道里,姜迎才语重心长地说:“那套衣衫定是价格不斐,你不问价格便要买,万一付不起怎么办?”

谁想王行倒是坦率:“付不起,就先付定金剩下的等付得起了再来。”

想起益州发达的锦业,姜迎便知晓那衣衫定价格不低,忙说:“只是一件衣服,却要那么贵,一点也不值得。”

日光为姜迎柔和的侧脸勾上一层漂亮的金边,王行目光沉沉地望着,轻声说:“为你,什么都值得。”

午后的冬风也透着温情,携着若有似无的梅花香气勾人心魂。

自觉见过大风大浪的姜迎心中暗骂:这是画大饼。

可纵使如此,还是难掩心口一阵又一阵悸动。

姜迎猛得转过身,只留给王行一个背影,便快步向前走去。

脑海里闪过的是那个投进自杀的姐姐和村子里的疯言疯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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