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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第 5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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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解不了更高的禁制,应流扬也没有继续找下去了,沿着原路返回的时候他在思索还有什么办法能见到言袭。

原来处在底层,哪怕是见一面都这么艰难。

不过既然既然混了进来,风息山庄再大,总有见面的可能。

运气最差也就等着言袭某日路过东花园了?

言袭喜欢花,不会不来吧?

应流扬这个时候忽然开始庆幸自己从小没忘记讨好言袭了。

这风息山庄东南西北四个角都有花园,一年四季种着时令花卉,怎么轮也轮得到他们东园吧?

暗叹了口气,应流扬灰溜溜回杂役的通铺去了。

一夜无眠。

第二日应流扬一大早就被安排去搬花盆,又重又沉,搬得满身都是灰和土,幸好这些年为了宗内自己的口碑,粗活倒是没少做,就是一夜没睡,他有些疲惫。

正犯困的时候,忽然听见管家颂奇在叫自己:“阿肆,你过来。”

应流扬差点没反应过来。

放下手中花盆,应流扬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赶紧过去了。

“你运气好,昨天才进的山庄,也不知道小少爷打哪儿看见你了,正好你也识字,从今天起不必在这做这些粗活了,你去给小少爷当伴读吧。”

“伴读?”

应流扬想起昨晚的少年,应该就是管家口中的小少爷。

他暗暗庆幸起来,自己运气确实不错。

每往上一步,接近言袭的可能性就更大一些。

也更危险一些……

应流扬怕被云庭禾和言荀发现。

不过昨日他们出门之后就听说没有再回来山庄,似乎是云家出了些事情,若是能赶在二人回来之前见到言袭最好不过。

管家特地让他换了一身干净衣服,送他去的路上给他提点了几句。

原来昨日的少年是庄主言奉节胞弟言奉义的独子,叫做言壑,今年十四,和言袭言荀同辈,是他们之中最年幼的一个。

才十四啊……

应流扬心道:这言壑看上去倒不像十四,也许是未入过世,看着很是清澈。

也可能是还未到少年生长的年纪,昨日见时应流扬记得才堪堪到自己肩膀。

言袭十四岁时,已经是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样了。

言奉义与妻子伉俪情深,成亲数十载才得来这么一个儿子,自然宠得不行,别说是个人了,就算言壑是要天上的星星,给他摘来都是不够的。

应流扬从前在无埃剑宗倒是听说过一些言家的事。

风息山庄有三兄弟,言奉节、言奉义以及言袭的生父言奉礼。

言奉礼不像他的两位兄长那般强势,一直体弱多病,是不受重视的言家第三子。

彼时老庄主还在世,庄主之位本是言奉节与言奉义二人之争,直到言袭的出生。

洗心换骨身让整个世间为之震惊。

可惜言奉礼体弱,言袭长到三岁时他便撒手人寰,只留下孤儿寡母。祸不单行,没过多久在一个雷雨夜,言袭的生母也忽然昏迷,直至今日都未醒来。

之后言奉节便成为了庄主,代自己的三弟抚养言袭长大,九岁那年才舍得把他送上无埃剑宗。

想起那日宗门巨变时言奉节的嘴脸,应流扬竟然觉得,言袭只是冷淡了一点,没像他伯父半分已经很不错了。

颂奇把应流扬带到靠近山庄中心的一栋楼阁前,只见那门上龙飞凤舞写着四个大字:琪花玉树。

正愣神间,听见颂奇嘱咐道:“我见你第一眼就知道你不是会长留在东园的人,你只要听话,伺候好了小少爷,荣华富贵少不了你的!”

“是。”应流扬低眉顺眼。

隐隐又觉得管家话里透着几分奇怪。

伺候?

风息山庄都喜欢这么说话的吗?

想起先前在莫家时风息山庄的家仆一个个都盛气凌人的样子,应流扬暂时压下了心中的疑惑,跟着颂奇进了楼内。

“少爷,人到了。”颂奇先上前一步,微微俯下身子,恭敬道。

楼内有一股别致的熏香味道,屏风之后坐着一个少年,应流扬见他的身影从凳子上跳下来,自屏风后走出,眼前忽然一亮。

昨日看得不太真切,今天一看……

言壑是个极其漂亮的少年。

他不似楼容川漂亮的锐利危险,言壑是没有攻击性的好看。和昨日披散了头发不同,今日他的头发束得一丝不苟,下半截的白发融进他那身纯白的衣衫之中,袖口衣摆绣着水墨图,与他黑白的发色很是合衬。

走来的时候衣袂翻动,隐约能看见藏在山水墨图里的金色绣线,在光下看起来华贵炫目。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言壑和言袭小时候也长得太像了,应流扬有一瞬间恍恍惚惚好像回到了几年前,他与言袭还有谢人间一同练剑时的模样。

不过言袭惯穿黑衣,人也比言壑更阴郁些,不似言壑,水红色的嘴唇哪怕不笑也是微微上扬的。

“你发什么楞?”言壑皱了皱眉,似乎有些不满应流扬的走神。

应流扬摇了摇头。

“你下去吧。”言壑对颂奇道。

“是。”

颂奇恭恭敬敬退下了。

屋里只剩下二人。

言壑一脸嫌恶看着他:“你穿得这身是什么?也太难看了。”

应流扬:“……”

言壑这个表情更像言袭了。

应流扬想起自己头一回下无埃剑宗,去了一个开满桃花的村子,他想着爷爷嘱咐他要和言袭打好关系,便带了一枝开得最漂亮的桃花回去。

然后暗戳戳想着怎么送比较合适,偷偷跟了言袭两三天,桃花都蔫了也没找到机会送出去,便想了个歪主意。

他打算直接插在言袭头上。

没得逞,在言袭身后准备动手的时候就被发现了,言袭那时的表情和现在的言壑如出一辙,“你做什么?”

“不要做这些无用的东西。”

那时他们好像也才十四。

应流扬无奈道:“这还是颂奇特地让我换的衣裳。”

“太丑了,脱掉。”

“在这?”应流扬往后看了眼四下通透的大厅。

“快点。”言壑不耐烦催促道。

应流扬只得照做。

身上这件也没有那么不堪入目吧?不过只是最寻常不过的灰色粗布衣衫而已。

应流扬脱了外衫,在脱里衣的时候有些迟疑地看着言壑。

“看我做什么?还要我亲自帮你脱吗?”

这些日子一直在赶路,应流扬的肌肤晒成了好看的蜜色,脱了里衣后露出流畅紧致的肌肉。

应流扬微微躬起脊背,不想让言壑看见自己肩上的伤。

寻常凡体不会受这么重的伤。

确切来说,应该是,受这样重的伤很难恢复得像他这样好。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楼容川打在体内的三钉……

言壑一瞬不瞬盯着他,似乎在审视些什么。

这种好像被人当做货物一样打量的感觉让应流扬感到不适,但言壑又长得太没有攻击性,又让应流扬有一种像在陪小孩子玩的错觉。

言壑一眼便看见他肩上的伤,走到他面前,撩开垂落在肩上的发丝,仰起头问他:“这是什么伤?”

“箭矢伤。”应流扬简洁道,并不想过多解释。

“你不是普通凡体。”言壑笃定道:“你是什么人?”

“这便是我昨日所说的秘密。”应流扬沉吟了一会,又道:“你带我去见言袭,我就告诉你。”

“那我也不想知道了。”言壑收起手,压根不吃这套,他扬了扬下巴,问他:“你知道伴读是做什么的吧?”

“知道。”应流扬想得很简单。

字面意思,不就是陪少爷读书?做点杂活什么的。

阿肆以前也算他半个伴读。

这下真成阿肆了。

“你跟我上去。”

应流扬抱着脱下来的衣服,察觉到有点不太对劲了。

风息山庄都喜欢这样对待家仆吗?

言壑见他还抱着那堆衣服,命令道:“把那堆垃圾丢了!”

……

应流扬实在不知道他想做什么。

上去之后言壑让应流扬连着换了十几套衣服,这下真给他一种陪小孩的错觉了。

最后敲定了一套白衣,言壑一仰下巴:“以后你就穿这件了。”

白底金线的衣服,绣着风息山庄的图腾,若是不仔细看,倒是很像无埃剑宗的流云道袍。

不过无埃剑宗的流云道袍是一年四季都要穿的,比这身轻软薄纱的白衣更加厚实,应流扬少穿这种昂贵的面料,一时间竟有些不太适应。

他把有刃系回腰间时,又被言壑拿过去看。

“你带着这把破木剑做什么?”言壑掂了掂那把木剑,问道。

他见得宝物多了,千年桃木在他这里根本不算什么,更别说是断了的剑。

应流扬倒是让他很感兴趣。

“辟邪。”应流扬道。

言壑低头,也看见了剑柄上的字,他嗤笑了一声:“有刃?木剑有刃?你取的名字?”

“不是,是它之前主人所取。”应流扬道。

“哦。”言壑便不再感兴趣,他坐到桌前,铺出一张白纸,对应流扬道:“你过来,昨日画得东西,你再画一遍我看看。”

应流扬暗松一口气,心中那点不太对劲消失了大半。

言家人代代相传的言灵诀法对他们来说比还要动手画的符箓好用,但也不排除一些对世俗惯用的除魔方法感兴趣的言家人,也许学习符箓才是言壑的真实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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