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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第 7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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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上如果有最了解禾乐大赛,纪延廷拼尽全力大概也只能拿第二,因为第一必定会是唐思麒。

高中是孩子成长的关键时期,不仅是身体,心理的成长也至关重要,唐思麒尤为注意。从小到大禾乐都有许多朋友,但上了高中之后,纪延廷这个名字提及的频率异于其他人。

初时她并不觉得有什么奇怪,但是随着禾乐某些偶然的举动,她察觉到一丝不寻常。不过禾乐没有主动找她坦白,她也就没有深想。

刚到纽约的前两年,禾乐常常会做开口梦,她听到过许多次禾乐在梦中哭喊除了爸爸之外的一个名字。再后来,随着时间推移,这个名字似乎被禾乐遗忘,再也没有提起。

唐思麒偶尔会问他有没有认识可爱的女孩子,一方面是希望禾乐不要太孤独,还有一方面是希望禾乐能够对自己坦白。不过性取向这样私密的事情,她也不强求禾乐能够毫无保留对自己公开。

直到禾乐再次回到海城,并把纪延廷带到她面前,她想,她的宝贝应该已经做足准备并攒够勇气了。

纪延廷抬起眼,几乎没打草稿就开始了漫长的剖白,“性格使然我对很多人或事都很冷漠,认识禾乐之后我突然有了一种,该怎么说呢,像是活着的感觉。”

“不怕您笑话,人生的前十多年,我一直觉得我跟死亡是捆绑在一起的。那离我太近了,闭上眼我就能嗅到腐烂的血肉味,脑海中浮现眼珠内脏从身体脱离的惨状。我想方设法搜寻妈妈过往的照片,企图用她年轻美丽的模样掩盖她在我脑海中存储的最后一面,但是那都无济于事。”

“禾乐的出现就像在我的世界中破开一道光,他是那么的温暖、可爱、柔软。我第一次有了一种‘啊,原来活着是这样的’的触动。我就这样一直像个卑劣的偷窥者试图窥到他身上的光,但是却不小心把他拖入了我的泥沼。”

唐思麒听得动容,偏过头悄悄抹了一下眼角。

纪延廷深吸一口气,郑重道:“我爱禾乐,并会永远爱他。我会尽最大所能让他快乐。他的工作需要经常飞,常去的几个城市我都买了房子,纽约的几处房产会转赠到他名下,之后会把他添加入个人信托,目前还在过手续。他是我未来规划的灯塔。”

那模样比在婚礼上宣誓还要庄重,唐思麒听得愣神,“这些你跟乐乐说过了吗?”

纪延廷被问得一窒,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还没有,我怕他太大压力。”上次只送了个车子禾乐都好像不太愿意接受,所以他还没想好怎么告诉禾乐这些。

唐思麒开玩笑道:“你这样好像要跟我把乐乐买走一样。”

“我不是这个意思。”纪延廷脸上浮现窘色,他只是觉得要给禾乐应有的保障,不然禾乐跟他在一起也太吃亏了。

“乐乐性子软,但有时候在一些事情上很倔,而且他也是个能独当一面的男人了,希望你可以问问他的意见。”

见唐思麒没反对他们在一起纪延廷肉眼可见地松了一口气,“我会的,谢谢您。”

·

第二天纪延廷带禾乐去看了他买来准备以后一起住的房子,目前还只是一个雏形,里面尚在装修。确实如他所言,周围的附属设施还有环境比更靠近工作室的居住区要好一些。

简单看了一圈,纪延廷顺便带他去公司在这边的办事处,“去年成立的,后续业务转移过来后会去新写字楼办公。”说着他按下内线电话让法务拿文件进来。

“这是我找你喜欢的那个设计师画的图纸,还有模型。这里我让他加了一些妈妈的设计风格,这里是温室,三楼一整层都是你的工作间,旁边的房间可以控制温湿度,用来放摄像机镜头还有照片......”

他介绍得比方案汇报还要仔细,禾乐嘴巴绷成一条直线,快速思考后小声问:“你的房子为什么要给我弄这些?”

“什么我的房子?”纪延廷掰着他的脸正对自己,道:“是我们的家。”

禾乐提醒他:“我们正式在一起才一个多月。”

“所以呢?”

“会不会有点儿太着急了。”禾乐委婉地说,虽然两人这段时间一直住在一起,但真正同居还是不一样的。纪延廷斜靠着桌沿,揽着他的腰把人拖入怀中,垂下眼眸,淡淡道:“你不愿意跟我住在一起吗?”

“......不是。”

“那是我的一些生活习惯让你难以忍受?”

“那也不是。”禾乐有些纠结。跟纪延廷住的这段时间每天醒来就有热腾腾的早餐,再也不用赶着时间去楼下咖啡店买个三文治路上啃。而且还有专属司机,以及吹头发技工,更有一个天然的大抱枕......细数起来好处比坏处要多得多,而且坏处似乎也就是腰腿酸痛,不过事后纪延廷都会帮他按摩。

禾乐小声咕哝:“这样好像结婚了一样。”

“反正都要结的。”

“啊?”

迟疑间公司的法务敲门进来,纪延廷接过文件递给禾乐,“你先看一下,不清楚的条款可以问我,之后找相熟的律师过一遍才能签字。”

禾乐被动地按照他的指示看那厚厚一叠文件,越看脸上疑惑越多。

“这是什么意思?”

纪延廷把对唐思麒说的话后半段重新对禾乐说了一遍,果然,听完他立刻盖上那堆东西,“我不要。”

“为什么?”纪延廷很不理解,“我们以后要成为家人的,乐乐,我的东西就是你的。”

禾乐觉得纪延廷对家人的定义太过空泛,轻轻叹了一口气,“你现在更像商人。”

“虽然我的公司现在发展得还不错,但难保以后会怎么样。我们结婚的话需要进行财产公证,婚前把这些转给你才能不受影响。”

“我什么时候说要跟你结婚了?”对于他如此笃定的说法禾乐一脸震惊,甚至开始怀疑是不是哪个环节他梦游了。

纪延廷凑过去紧贴着他的脸颊,声音很低,像在威胁,“那你不跟我结婚吗,乐乐,你不是已经答应了吗。”

???

合着上次的糖果纸戒指求婚就是正式婚约了?禾乐一时间不知道是自己有问题还是纪延廷有问题。大脑疯狂转动进行案件重组。

求婚所需的道具:

戒指。

有。

求婚所需的台词:

一方发了誓。

有。

求婚所需的回应:

另一方在对方发誓后收下戒指。

有!!!!

禾乐万万没想到自己就这样被求婚并且有了婚约。不对啊,他拒绝了吧,当时他说暂时不想说这个。可是他收了戒指,那个糖果纸戒指现在还完好地躺在他床头柜的方巾上。

难怪纪延廷后来跟变了个人似的,坦坦荡荡跟他的同事还有妈妈畅聊,合着他已经自动给自己升级了身份。

“你要赖账?”纪延廷危险地扣住他的腰,声音压低。

“不是。”禾乐苍白地解释,“我不知道,我以为你只是在安慰我。”

他稍稍抬起下巴,眼角睨着他,那神情那语气似乎在说,不好好回答后果自负。

“你不觉得太快了吗,距离我们重新见面才过去没多久。”禾乐挑起眼角悄悄瞄他,小声嘀咕,“这十年发生了很多事,我变了很多,你有派人调查我应该多多少少也能感受到,而且我对你这么多年一无所知。”

还有谁能想到给他过生日的时候把跑车礼物开到工作室门口,甚至亲自弹钢琴奏生日歌的人,求婚的时候这么草率!

纪延廷沉思了一小阵,随后拿起平板写写画画,大有一副立刻变出一个正式盛大的求婚方案的样子来。他忙上去抽走他的平板,“我不是让你再求一次婚的意思,也不是让你现在立刻就把过去十年的生活摊开放在我面前,我只是觉得需要一个自然而然的过程。”

火辣辣的视线落在禾乐脸上,他硬着头皮说:“我们现在同居不也挺好的吗,先享受一下恋爱,再慢慢进入对方的生活。”

纪延廷同学赞许地点点头,虽然没再看平板,但神情严肃,活像在思考一个跨国并购案。禾乐再次打断他的头脑风暴,说:“你有没有在认真听我说话。”

“有。”

对于禾乐的提议,纪延廷贯彻落实,具体表现在新家的大小事务都一一过问其意见,日常生活中偶尔会遇到与自己经历相关的事就会发散告诉禾乐。譬如去他工作室遇上宠物日的时候,会跟他说大学后山有许多流浪猫,纪延廷偶尔会买猫条去喂。有一次因为竞赛下课晚了,可一周没有去喂过猫他还是绕路去了一趟,猫没见到,但每间隔一棵树下就有一对在亲嘴的情侣。

禾乐感到好笑,眼珠子转了转,问:“大学的时候没人追你吗?”

“有吧,我不太注意。”纪延廷表现得很云淡风轻,这不是什么值得他特意去记的事。他接着说:“有一次有只新来的三花,特别凶,跟别的猫抢吃,我用手拨开它,它挠了我几爪子。”

“你打疫苗了吗?”禾乐担忧地问。

纪延廷说有,他就放下心,接着问他关于他和猫猫的趣事。这些曾经对他来说很微不足道的事情,在脱口而出告诉禾乐之后仿佛焕发了新生机,如同一块块暗色的琉璃碎片,被阳光照射后闪出炫目的光彩。原来他的生活也能拼凑出一张彩色琉璃花影。

新居入伙那天正好是圣诞节前夜,禾乐仍对自己住进曼哈顿的独栋别墅感到不可思议,更不可思议的是先前他还担心买下该房子的人没有收入来源,给他信用卡。

“你这几个月到底怎么忍受住在我的公寓的。”禾乐不禁发问,纪延廷从后搂住他,亲了亲他脸颊上的小酒窝,“我觉得住公寓很好,可以时时刻刻都见到你。”

倒也不用这么委婉夸他的公寓小。禾乐看着点点自由地在五层楼高的挑空飞翔,实在觉得委屈小鹦鹉了,还有他的金鱼都跟着住上了豪华生态缸。

这段时间以来两人为了这个房子奔走过无数次,草坪风格、窗帘材质、餐桌尺寸等等大大小小的事情都由两人认真商讨决定。许多人在婚前房子装修阶段会产生很大的分歧,但是他们却更加深刻的了解到对方的内心世界。这个凝聚了两人心血的房子将会是他们以后的家,一想到这个事情就让人心潮澎湃。“家”这个字变得具象化,变成了一串特定的地址,变成了信箱上两个并排的名称......

因为是入住新居的第一天,两人默契地只想和彼此庆祝,所以没有邀人来暖居。餐桌上摆着五星级大厨亲自操刀的精致餐食,蜡烛摇曳,鲜花芬芳,禾乐兴奋地跟纪延廷说着刚刚他在新家探索的新发现。

“楼梯转角的射灯上次跟工人说过之后改得很好,刚好可以映出龟背竹完整的影子,电视柜旁边的柠檬树老是落叶,才放进来三天就落了好多,过阵子还是得换个绿植才行。沙发好柔软,我喜欢这种可以自己调整形状的沙发,躺着很舒服。噢对了,还没有用过咖啡机,明天早上用吧,不过圣诞节早上我又想喝热巧克力,你觉得呢?”

禾乐满心欢喜地说着,忽地扭过头问纪延廷意见发现对方嘴角挂着温柔的淡笑全神贯注注视自己,也不知道持续了多久。

“我是不是说太多了?”

愉悦的情绪爬上每一块肌肉,纪延廷摸摸他的脸,“没有,你继续说,我在听。”

在当下的这一个瞬间,蜡烛突然啪啦闪了一下拉出一点火星子,禾乐拖着椅子凑过去亲在他的唇角,笑魇如花,“圣诞快乐,纪延廷。”

“每一天都快乐。”纪延廷扣住他的后脑勺加深这个吻。

随后把他抱起来起身上楼,一屋旖旎,新的床褥柔软得仿佛云朵,禾乐陷在其中像被云朵捕捉,逃离不得。

纪延廷沿着他的耳廓舔吻,嗓音仿佛泡过蜂蜜水,“我爱你,禾乐。”

眼角掉落生理性泪水,但身心被喜悦浸透,禾乐很用力抱住他的脑袋,“我也爱你,纪延廷,只爱你。”

他们好像在比拼谁爱对方更多,用言语、行动,把这个字深深刻进对方的脑海以及内脏,血液都染上了爱意。

屋里暖气充足,窗外却飘着细雪,灯光映雪在黑夜背景下如同璀璨星河。禾乐靠在结实的胸膛上享受片刻温存,纪延廷吻了吻他的脑袋,轻声说:“十二点了,已经是圣诞节了。”

他有气无力地“嗯”了声。

下一秒,纪延廷变魔法一样拿出一个暗红色丝绒盒子,甚至还欲盖弥彰地用细丝带打了个蝴蝶结。他说:“圣诞节到了就可以拆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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