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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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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恪行路过图书馆看到一幅讲座海报,标题又臭又长,社交网络混搭文艺复兴,还要用算法革诺依曼的命。沈恪行最看不上这类讲座,只是可怜这位叫诺依曼的老姐,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故去多年还要遭此一劫。

许思弦回消息:“老师你说。”

“你们明天几点下课?”

“四点。”

大事不太妙。沈恪行试着商量:“有没有什么办法,能把下课时间调到六点?”

隔了很久,对面才回复:“老师你要加课吗?”

“这就是你报复我们的方式吗?”

“谢柏羽都告诉我了,你不高兴,我们整个文学院都要陪葬吗?”

那个祖宗到底都说了些什么。

沈恪行含泪问苍天,想象中出现这个场景:谢柏羽淡淡地说,也没什么,可能只是想要我们都毕不了业,然后专业撤销吧。说这话的时候,他一定是垂下眼睫遮住微润的眼眸,很快又抬头看向对方,没什么表情,但眼神会让人难受。

行,我见犹怜是吧。沈恪行不计较,干脆告诉他:“你就正常下课,然后带他在学校里逛到六点,去哪都行。”

“先报复我俩试试手,是吗?”

“你帮我,就是帮我学妹,”沈恪行卖岑熙颐卖得很顺手,“帮我就给你推她的微信。”

果不其然,对面显示”正在输入中“,沈恪行切换联系人预约时间,对方满口答应,许思弦却拒绝了。

“还是等学姐主动加我比较好。”

你等吧,等到鸡啄完米狗舔完面蜡烛烧断铁锁,岑熙颐都不会主动要你微信。他恨铁不成钢,许思弦的聊天框闪出一个红点。

“谢柏羽明天下午要去图书馆听讲座。”

已经回到宿舍的沈恪行想起要对诺依曼喊打喊杀那位,心中顿时涌现感激之情。

大师,实在是大师,是我狭隘了。他虚空对海报上的成功人士作揖,翻身躺到床上,开始打腹稿。

沈恪行路过图书馆,讲座刚刚开始,他溜进去听了一会儿。

大部分讲座都无聊且漫长,偶尔遇上几个会讲段子的,还得时时提防着讲师卖课打广告。但今天来的是位得道高僧,对“空”颇有心得,采用念经授课法。

他不严肃,有的老师严肃的语调反而逗人发笑。他最要命的是最后一个字往往是在前边平得令人发指的基础上往下掉的,仿佛随时要叹口气,却又抽拉拖拽着提上来。说难听点,是一种有气无力、半死不活、吊着一口气的感觉。

上班人的心境非常好地体现在他的语调里。理解万岁,上班出卖灵魂与□□是痛苦的,但运用如此方法折磨只出卖了一半的学生就不对了。

沈恪行是捂着耳朵跑出去的,他前脚刚走,后脚把守大门的老师赶紧锁上门,怕又有学生潜逃。

高僧年事已高,长长呼出一口气,继续嘚吧嘚吧讲到六点,掐着秒针宣布结束。

大部分人在这精神攻击之下早已缴械投降,面如土色行动缓慢,扶老携幼出了门,像是劳改放出来。

许思弦迟迟不见谢柏羽,进去找到他,催促他去食堂。谢柏羽有点发懵,缓了好一会儿,站起来第一句是:“沈恪行可算是找到知音了。”

“……说到知音这个话题,今天《谈点什么》栏目迎来一位特邀嘉宾,让我们把他请出来好吗?”

谢柏羽心下一动,他问许思弦:“你听到了吗?”

许思弦只想吃饭,把他推出门外:“校园广播的谈话节目,你爱听多听。”

学校广播的音质很好,从宿舍到教学楼,从食堂到操场,所有人都清楚听见:“欢迎哲学系研三学长沈恪行做客演播室,今天我们的话题围绕“知音”展开,先谈点概念吧。”

了解沈恪行的人都知道不能让他谈概念,主持人很快就会明白,她将迎来漫长的论文开题报告。

谁知沈恪行一反常态,三两句话结束这一回合,将话题引渡到误解上来。

“很有趣的观点,可以具体展开讲讲吗?”

“被误解是表达者的宿命。”

谢柏羽听到这句话很不喜欢。那你认命得了,他对心里那个影子说。许思弦邀请他吃面,他摇摇头,表示自己吃米饭。

对话仍在继续。

“就用中文系和哲学系举例,众所周知我们之间的关系非常密切,学术上交流切磋不断,常有高山流水遇知音的美谈。”

“哦?”主持人是中文系学生,她的声音颇为玩味,“我听说的版本是文人相轻。”

“你看,知音也难免误解。至于你说相亲,是这样一回事,哲学系跟中文系常有来往,笑谈间免不了暗生情愫。”

谢柏羽跟许思弦对视一眼,周围不少人纷纷抬头,眉眼间传递信息大同小异:他在讲什么伤天害理的话。

“从前哲学系跟中文系之间常有联谊会,登高踏青、曲水流觞,意境悠远而情意绵长,我们称之为文人相亲。可惜时过境迁,再加上领导更迭,这样美好的日子一去不返。”

他讲得真诚,主持人也随之追忆往昔:“原来还有这样一段故事。”

沈恪行叹气:“这段往事很少有人会提起,因为只有编的人自己知道。”

“是呀,时光匆匆逝去……”主持人沉浸在煽情中不可自拔,话说到一半才咂摸出不对劲。

你认真的?她用这样的眼神看向沈恪行。

越到关键时刻,沈恪行越爱讲他那无人在意的烂段子,然后拼命补救:“我想表达的意思是,不要听信一面之词。”

主持人给他找补:“学长的意思是,误解就是这样产生的对吧?”

许思弦讪讪说:“老师挺幽默的哈。”谢柏羽不置一词。

“我想说……对不起,我先插播一条道歉。”沈恪行计划他是如何侃侃而谈巧妙引出中心思想,然而全面溃败,还不如一上来就道歉算了。

“我想跟一个朋友道歉,我并没有捉弄他的意思。”

谢柏羽想,捉弄的还少吗。

“好吧偶尔也是有的,但我并没有恶意,”沈恪行很少有这么狼狈的时候,他昨天想的说辞一句没用上,只能想到什么说什么,“当然我也有错,我不应该不分场合开玩笑。”

“看出来这个问题一直困扰学长。”主持人意味深长。

后来断断续续聊了半小时,沈恪行完全不在状态。好不容易结束,他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给谢柏羽打电话。

“我道歉。”

“你说。”

“那天我不该让你跟许思弦去办公室,我没想到会赶上直播。”

“那你原本想做什么。”

沈恪行坐在演播厅外的长椅上,望着来来往往的人,说:“想让大家认识一下。”

“我又不学哲学。”

“朋友就是大家一起玩才有意思,中文系和哲学系没什么血海深仇,就是闲得慌,找个人吵吵架,刷存在感。”

"院长知道你这么评价他么。”

“他心知肚明,并且欣赏我的才华。不然,怎么就选中我给你们上课。”沈恪行将左手搭在扶手上,坐姿舒展得像在自己家。他就是这样,稍稍给一点颜色就要开染坊。

谢柏羽还是耿耿于怀:“我记得哪位哲学家说过来着,被误解是表达者的宿命。请问沈老师,被我误解,算不算是你的宿命?”

“还有下半句,被理解是表达者的追求,同学,被你理解是我的追求。”

谢柏羽好久不说话,沈恪行都怀疑他睡着了,声音才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你也就这点追求。”

“这点追求,都很难实现。”

谢柏羽岔开话题:“明天别忘了上课时间。”

“不会,忘不了的。”

“别忘了做课件。”

“当然,我还要逐一品评你们的大作。你写的怎么样?要不要我第一个看?”

谢柏羽紧张起来:“你先看许思弦的。”

“你们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还得是你牵线搭桥,要不是一起看了场直播……”

“打住打住,我是真羡慕你们之间纯粹的友情,可惜三个人的关系总是拥挤。哎,还是新时代挡了道,不然以前做小我也就做了。”他感慨万千直抒胸臆,被谢柏羽一串忙音打断。

沈恪行盯着手机屏幕,自言自语:“这么害羞,还是得练。”

他背着手往宿舍走,心就像系在气球上,飘忽着往上飞,抬头看见月亮都忍不住打招呼。

“街道平静而温暖,钟走得好慢,那是我还不识人生之味的年代。”

多好的歌词,多好的谱曲。他翻来覆去哼着。

吴老板发消息说他就要回来,务必打扫干净工位。

沈恪行破天荒回复收到,还补充一句,这是学生该做的。吴老板追问是谁偷了他爱徒的手机,again。

顾子羡请他帮忙兼职顶班。

这算什么大事,他满口答应。小师弟战战兢兢截图给胖哥,老胖奇怪,怎么坏端端的也是好起来了。

周询雨专程赶来嘲笑他的访谈,沈恪行笑看云卷云舒,满不在乎说下次就不紧张了。

在沈恪行看不见的角落,社交网络开始发力。

不认识他的人发帖问今天哪位仁兄在广播访谈发表铁幕演说;认识他的人奔走相告,有什么瞒着他干的坏事赶紧忏悔,神父今夜大赦天下。

神父本人坐定,打开电脑开始断案。

他倒要看看谢柏羽写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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