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吸一口气,胸脯剧烈地起伏着,她的眼中燃烧着愤怒和失望的火焰,大声质问道:“呵,被打的不过瘾?你都已经有了我这个道侣了,还在外面到处勾搭别的无辜小姑娘,出了事就把责任一股脑儿全往那些单纯的小姑娘身上推,你摸摸自己的良心,到底有没有一点做人的底线?你的所作所为,配得上一个正常人的身份吗?”
她的声音高亢而尖锐,在空气中回荡,犹如一记记重锤,敲打着在场每个人的心。
周围的人都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眼睛瞪得大大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游移,在观看一场惊心动魄的生死对决,所有人都在心里暗自揣测,这下男生总该低头认错了吧。
谁料,男生含糊不清地冒出一句:“你好冷漠,非要闹这么大吗?”
这话一出口,现场瞬间陷入一片死寂,时间都像凝固了。
女生愣在原地,脸上的表情从愤怒瞬间转为了无语,她的嘴唇微微颤抖,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
看瓜的众人也面面相觑,脸上写满了惊愕与无语,嘴巴微微张开,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林余更是忍不住在心里狠狠吐槽:这人傻逼吧,都到这份上了,还能说出这种傻子发这言。
墨竹安远远瞧见那看瓜之事已然接近尾声,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狡黠又透着几分顽皮的坏笑。
她目光一转,投向林余,二人目光交汇的瞬间,默契有心电感应般。
林余心领神会,同样的笑容也在她脸上徐徐绽放,恰似两朵心有灵犀的花儿同步盛开。
一!二!三!
林余只觉脚下长剑的剑身陡然下沉,速度刹那间飙升,好似马上要挣脱她的掌控,直冲向目标。
与此同时,墨竹安足尖轻点剑柄,身姿轻盈如燕,御剑翩然而起,刹那间身形鬼魅般闪现至那男生头顶上方。
她眸光一闪,小腿如闪电般迅猛踢出,动作快到旁人只觉眼前一花,那一脚精准无误地踹在男生身上。
林余稳稳坐在飞驰的剑上,双脚悠然悬于半空,见墨竹安已然出手,她也毫不迟疑,小腿发力,带着呼呼风声踢向男生肩头。
这接连三脚,势大力沉,若三把重锤,砸得那原本嚣张、口出狂言的男生瞬间没了声响。
整个人像断了线的木偶,踉跄着连连后退,眼中满是惊恐,错愕。
墨竹安见好就收,御剑如流光般迅速撤离“案发”现场,只留下一句悠长的话语若袅袅余音,在空中悠悠回荡:“姑娘,找司法堂去吧~”
语调带着几分洒脱和几分不羁,转瞬便消散在风中。
女生望着面前被踢得晕头转向的男生,心底涌起一股酣畅淋漓之感,长久憋闷在胸口的浊气一扫而空。
她对着墨竹安远去的背影,脆生生喊了句:“谢了。”
随后女生眼珠灵动一转,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主意。
甩了甩手,那动作带着几分快速,轻轻松松地揪住男生的衣领,像拖着一袋毫无反抗之力的谷物,向着司法堂的方向大步走去。
路过熙熙攘攘的人群时,她瞧见两位姑娘哭得梨花带雨。
泪水如断了线的珍珠般簌簌滚落,显然是被情伤得不轻。
女生心底泛起一丝怜惜,温声细语地劝慰道:“为这男的真不值得,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傻逼罢了。我听说他平日里劣迹斑斑,你们赶紧联系其姐婕,一定要给他应有的惩罚,可不能就这么算了。”
两位姑娘抽抽噎噎地应了声,抬手用衣袖抹了抹红肿的眼睛,在男生衣袖里摸索一番,掏出通讯玉牌。
她们直起身时,似是恨意难消,又狠狠踹了男生几脚。
每一脚都带着满心的愤怒,不甘,要把今天所受的委屈、吞下的苦水,通通随着这几脚发泄出来。
“这男的,除了有张能骗人的脸,就没别的长处了,我还傻兮兮地把自己一半的资源都分给了他。啊!我的资源啊,全打水漂了!”
一位姑娘懊悔得直跺脚,声音带着哭腔,眼眶中又有泪水在打转。
“我呸!男人怎么都这么不要脸?跟我谈恋爱的时候,满嘴跑火车,还说自己是纯情男人,从不沾花惹草。呜呜呜呜,还我那美好的恋爱啊!”
另一位姑娘也气得满脸通红,双手握拳,愤怒地控诉着,泪水糊了一脸。
女生见两位姑娘发泄得差不多了,便轻轻拍了拍她们的肩膀,以示安抚,接着拖着男生继续前行。
她边走边回头,目光关切,柔声道:“联系好了,记得去司法堂汇合。”
说罢,身影渐行渐远,只留下一道背影给众人,便向着司法堂稳步而去。
林余此刻全然没了心思去关注后续事态究竟会如何发展,她的全部心神,皆被眼前这近乎失控的景象紧紧攥住。
周遭是一片天翻地覆的混乱,狂风仿若发了狂的猛兽,呼啸肆虐。
林余只觉自己真真切切地懂得“风中凌乱”的字面意义。
狂风粗暴地摆弄着她的发丝,将它们扯得七零八落,肆意纠缠,几缕发丝抽打在脸颊上,生疼生疼。
而此刻的墨竹安,速度竟比先前陡然又快了五倍有余,她的身影仿若一道夺目的闪电,迅猛地划破铅灰色的苍穹,带起一阵令人胆寒的劲风。
墨竹安卓然而立在前方,衣袂被狂风灌得鼓鼓囊囊,猎猎作响,那声音尖锐得好似要将这薄薄的布料瞬间撕裂开来。
凛冽的劲风裹挟着刺骨的寒意,张牙舞爪地朝着她们二人猛扑过来。
墨竹安那宽大的衣摆,在狂风的摆弄下,一会儿像一面高悬在风中的巨大绿色帆布,在空中摇曳、飘动。
一会儿又似一把把锋利无比的刀刃,裹挟着风的暴戾,一次次地朝着林余无原的脸呼而去。
林余只觉脸上一阵接着一阵的刺痛如针芒攒刺,疼得她不禁龇牙咧嘴,五官都拧在了一块。
慌乱间,林余急中生智,忙不迭地将手探入袖中,在里头慌乱摸索。
指尖触碰到一叠硬物,她这才想起,这是之前在晃晃悠悠的马车上,江醉塞给她的符咒。
她手忙脚乱地从中抽出五张,手指颤抖着,近乎盲目地将它们胡乱贴在头上,勉强拼凑成一个模样怪异的“纸头盔”。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这仓促而就的“纸头盔”,质地竟出奇地坚韧。
符咒之间的粘性也强得超乎想象,刚一贴好,便将外头那呼啸不止的狂风严严实实地挡在了外面。
林余刚在心底暗自庆幸逃过一劫时。
墨竹安那爽朗至极、带着几分肆意的笑声便穿透层层狂风,直灌入耳:“哈哈哈哈~~~!林余~~你坐稳咯~~~我可要——提速啦!~~~”
墨竹安的话语里,满是按捺不住的兴奋,声音在狂风的撕扯下,竟变成波浪音。
可对于林余而言,这无疑是个让人心如死灰的噩耗。
“还加快速度?”林余在心底绝望地哀嚎,“你自己飞得畅快淋漓,我却快要被折腾得吐出来了!全然是不管他人死活啊!”
此刻,林余只觉身体好似已经彻底脱离了自己的掌控,不受控制地一个劲儿往后倾斜,狂风在耳畔嘶吼。
飞剑仿若一道流光,风驰电掣般朝着山脚疾掠而去,眨眼间的工夫,便已将二人带到了山脚下。
此时,夕阳宛如一位慵懒的巨人,斜斜地倚靠在山峦肩头,似在喃喃低语:“忙活一整天,总算下班咯,是时候睡个好觉,可别想再拉我加班。”
如碎金般的余晖,洋洋洒洒地飘落,给大地精心披上了一层熠熠生辉的金色锦缎。
墨竹安色:“得快点了~~,再磨蹭下去~~~糕点铺可就要关门大吉了!~~今儿个糕点特价~~咱们说啥也得抢到!~~”
墨竹安一边说着,一边微微前倾身子,这样能让剑飞得更快。
林余则在后面小声地嘀咕:“唉,早知道就该多锻炼锻炼身体,这具身躯,跟我在现代熬夜加班累垮的身体有啥时候两样,简直太不中用了。”
她的话语里满是无奈。
可谁能料到,变故就在下一秒骤然降临。
林余只觉一阵天旋地转,身体再也支撑不住,一个踉跄向后扑去,瞬间朝着下方坠去。
千钧一发之际,她眼疾手快,双手死死抓住了绑在剑身上的白布。
那白布受力,瞬间绷直,
墨竹安察觉到身后的异样,满脸疑惑地问道:“余姐,你咋啦?没事吧?别慌,再坚持一会儿,马上就到地儿了。”
林余双手紧攥着白布,手指都因用力而泛白,她艰难地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有……事……停啊啊啊啊!”
墨竹安没听清的茫然:“哈哈哈?”
林余见状,越发急,扯着嗓子大喊:“下来啊啊啊啊!”
声音中都带着几分嘶哑。
墨竹安错愕:“哈!?”
林余濒临崩溃:“啊啊啊啊啊……停下来!啊啊啊啊!”
风声在耳边呼啸,她的呼喊声却依旧清晰可闻。
墨竹安终于彻底反应过来,连忙手忙脚乱地操控飞剑减缓速度:“哈?哦哦哦哦,好!”
她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底下的路人瞧见这一幕,却见怪不怪,纷纷交头接耳起来。
“瞧瞧,凌月宗的活宝又下山折腾了。”一位老者摇着头,脸上却带着几分笑意。
“就是,傍晚那会儿还扯着嗓子唱歌呢,那调跑得,比我家那老母鸡下蛋的动静还难听。”一个年轻人咧着嘴,调侃的话语引得周围人一阵哄笑。
“凌月宗时不时就有一两个活宝,哈哈哈。”
林余和墨竹安听到地上路人的议论,皆是一脸茫然“我们在唱歌?”
那模样,要多无辜有多无辜。
墨竹安听到林余的呼喊后,赶忙稳稳地放慢速度,朝着一家店铺门口徐徐降落。
飞剑与土地轻轻摩擦,发出“呼”的一声闷响,溅起一小圈尘土。
林余此刻早已头晕目眩,还没等飞剑完全停稳,整个人便一头扎进了土里,发出“呜”的一声沉闷声响。
墨竹安停好剑,刚一转头,就发现林余没了踪影。
她视线下移这才发现林余正狼狈地趴在地上,面朝黄土,灰头土脸的林余。
墨竹安大惊失色,随手丢开飞剑,三步并作两步跑去搀扶林余。
林余只觉脑袋嗡嗡作响,眼前金星乱冒,在墨竹安的搀扶下,两腿如同筛糠般颤颤巍巍地勉强站了起来。
她脸色惨白如纸,双唇毫无血色,有气无力地说道:“我要呕了。”
墨竹安没听清,赶忙凑近了些,关切地问道:“什么?”
林余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艰难地重复道:“要呕了。”
话音刚落,她便再也忍不住,甩开墨竹安的手,颤抖着双腿,跌跌撞撞地奔向路边的角落。
“哇~!”的下靠着墙弯腰吐了。
角落里的林余忽听到墨竹安和另一个陌生女生好像吵起来了。
“喂,你知道我是谁吗!”
“ 我管你是谁,先到的!”
“我可是凌月宗的内门弟子,上官长老的亲女儿!哎,你什么先来后到,这包就应该是我的!”
“我也是内门弟子,管你什么屁身份。”
女老板声音和和气气,带着几分苦口婆心的规劝之意:“这位小姐,您消消气,咱们凡事都得讲究个先来后到,的确是墨小姐先到店里看中了这包,您看……”
话音未落,只听“哗啦”一声巨响,木质的桌子竟被猛地掀翻在地,桌上的物件稀里哗啦散落一地。
“有你说话的份吗?”陌生女生盛气凌人,毫不客气地怼回女老板。
场面一度陷入僵局。
紧接着,拔剑声刷刷响了两下打破了僵局。
女老板见状,轻轻地叹了口气,那叹息声里饱含着厌烦和疲惫:“唉,最烦你这种客人了,净添麻烦。”
林余在路边角落听到外面的动静,心里“咯噔”一下,她缓了片刻,整理了下衣衫,便匆匆直起身,赶紧出去瞧一瞧到底是怎么回事。
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