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治?你怎么会在这里?”甘柔问道。
关治有些惭愧地笑了笑,“在京城这么些年,也没混出什么名堂,我就回家乡来了。”
“哦,对,你和杨风竹是同乡。”甘柔喃喃地说道。
“杨兄呢,嫂夫人怎么自己在这里淋雨,你身边的丫鬟呢?”关治问道。
甘柔低下头,“杨风竹去京城了,红珠死了,翠羽跑了,琪儿我找不到了。”
“杨兄怎么会把你自己丢在这里?”眼看雨越下越大,关治问道:“嫂夫人,在外面说话不太方便,我家就在附近,不如你先到我家坐坐,换身干爽的衣服吧。”
甘柔顺从地点了点头,关治把甘柔带回了家。
关治家是一个小院子,里面有不大的三间房,窗户很小,光线昏暗,家具都很老旧,空气里有发霉的味道。
关治拿了干爽的衣服来,关上了房门,让甘柔换上,又点了炭盆,让她坐在旁边取暖,还给她烧了热水泡热茶。
穿着干爽的衣服,捧着热茶,坐在温暖的火盆旁,甘柔想死的心情消失了,和关治讲述起这一路上发生的事。
关治也说起自己一无所有,回到家来,发现妻子不耐贫寒,已经改嫁了。
两个人相互慰藉,彼此说了很多知心话,两人变得亲近,气氛也暧昧了起来。
甘柔知道他对自己有情,虽然他对自己产生情愫时,他家乡还有一位苦苦等待他的妻子,但现在,他是孤身一人,而自己也早已不爱杨风竹了。
两人越靠越近,终于,在暗淡的火光中,甘柔主动抓住了关治的手,得到甘柔的许可,关治马上把她搂在怀里,吻上了她的唇。
两人从火盆边吻到了床上,天气微凉,两个人紧紧拥抱着彼此,索取着温暖和爱意。
关治和杨风竹截然不同,杨风竹是精瘦的书生,关治是强壮的武夫,他的身材弥补了他的颜值缺陷,被他抱在怀里,甘柔觉得无比的安心,进而产生了一丝幸福的感觉。
上次甘柔觉得幸福,还是在自己的卧房里,听颜玉露读书的时候,如今,她不知道颜玉露在何处,自己也躺在了别的男人怀里。
关治紧紧抱着甘柔的身子,吻去了她脸上的泪水,“你后悔了?”
“不。”甘柔摇摇头,伸手抱住他火热的身体,“我觉得很幸福。”
关治听了,更加热情地亲吻着她的身体,释放他喷薄的爱意。
两个人在床上肆意缠绵翻滚,火盆里炭火逐渐燃尽。
天黑了,关治拥着甘柔躺在床上,被褥不算厚,房间里也渐渐冷了下来,但甘柔丝毫不觉得冷。
“我该回去了。”甘柔说道。
被子下,关治仍贪婪地抚摸着甘柔的身子,“再多陪我一会儿吧,杨家人找不到这里来。”
他手上的动作,让甘柔觉得脸上烧得厉害,“我怕是要着凉了。”
关治翻过身,结实的身子覆盖在甘柔身上,“有我在,你还觉得冷?”
甘柔伸手抚摸着关治的后背,他的身子,她很喜欢,“说实话,我一点都不想回去。”
“那就别回去了。”关治贴在甘柔身上,缓缓挪动身子,挑逗她的欲望,“你知道吗?我第一次遇到你时,你抱住了我,自从那天起,我有多少次梦到和你在一起。”
甘柔仰着头,轻轻喘息,“梦到和我一起做什么?”
关治笑了,“我梦到,你就像现在这样,躺在我怀里,让我紧紧抱住你不要松开,让我给你快乐。”
甘柔抱住关治的脖子,把他的脑袋拉过来,凑过去,贴在他的耳边,柔声说道:“抱住我,抱紧一点,不要松开,让我快乐…嗯…”
甘柔颤抖着,紧紧抱着关治粗壮的脖子,像在波浪中抱住了一根浮木,久久、久久不肯松手。
天刚蒙蒙亮,关治就叫醒了酣睡的甘柔,让她穿上衣服,趁天还没大亮,赶紧回到杨家去,他知道杨家在哪儿。
甘柔知道,一夜的幸福过后,梦该醒了,她没说什么,穿上衣服出了院门,按照关治的指示,找到了杨家的位置。
她在门口站着,等着有人来开门,想起昨晚的欢爱和今早的冷静,甘柔觉得有些可笑,自己居然期待在自己落魄时,能遇到真心对她的男人。
算了,起码自己享受到了,关治虽然看上去五粗壮,在床上却是个温柔体贴的床伴,只当自己一时寂寞,出去找了个还不错的炮友吧。
只是她一时还想不出用什么理由来搪塞夏钰。
杨家的院门开了,甘柔马上闪身进去,把荷花吓了一跳,“奶奶!你可算回来了!你昨晚去哪了?”
“昨天雨下大了,我没带伞,就找了个客栈住了一晚。”甘柔说道。
“本来就没剩多少钱了,还跑去外面住客栈?琪儿怎么就能冒着雨跑回来?真是大户人家的小姐,身子娇贵!”堂屋里传来夏钰的抱怨。
荷花用眼神无声地安慰甘柔,甘柔笑了笑,“荷花,你以后不要叫我奶奶了,我叫你荷花,你叫我甘柔就行。”
“奶奶你回来?太好了。”琪儿冲了出来,她一脸的委屈,几乎要哭出来,“我还以为我把你搞丢了,你一个人在街上,人生地不熟的,该有多害怕啊。”
“我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甘柔笑着安慰道。
“对,回来了,回来了就好。”琪儿说道。
“琪儿,杨风竹进京去了,他肯定要到甘家去,等我娘知道咱们的情形,一定会想办法救济我们的,不过,这里离京城太远,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有信传来,以后就得咱们几个相依为命了,咱们都是自家人,就不论主人下人了,都以姐妹相称吧。”甘柔说道。
“这……”琪儿看了一眼荷花,表情有些疑惑,“这怎么能行呢?我们都是老太太买来的丫鬟,不配跟奶奶称姐妹。”
“没什么不配的,大家一样是人,我还得仰仗两位姐姐教我织布养家呢。”甘柔微笑着说道。
“尊卑不分!像什么样子!”夏钰在屋里说道。
甘柔毫不在意,昨天吵了一架,让她意识到,瘸腿的夏钰不过是个空架子,这个家还得听她甘柔的,“你们还叫她老太太,叫我姐姐就好。”
两个人略有犹豫,还是听从了,三人一起进了厨房做早饭。
甘柔在现代是农村出身,柴火大灶都是用过的,洗菜、淘米、烧锅,她也都能干,一开始,荷花和琪儿还有些拘谨,见甘柔干起活来,丝毫不摆主人的架子,也就放松下来,和她一起说说笑笑,干起活来。
吃过了早饭,荷花去刷碗,琪儿正在西屋教甘柔织布,关治拎着一篮鸡蛋找上门来。
“伯母好,我是杨兄的朋友,我叫关治,听说杨兄一家人回来了,我特意前来探望,杨兄不在吗?”关治把鸡蛋放在桌上,谦恭地问道。
“关治?我知道你,我们家在京城的宅子就是你介绍的,可惜你来晚了点儿,我儿子昨天就往京城去了。”夏钰眼看着鸡蛋,高兴地让关治赶紧坐。
关治坐了下来,“那真是不巧,我这两日才从京城回来,虽然杨兄不曾嘱托我,不过,怎么说咱们两家也结过亲,我一直把杨兄当亲哥哥看待,伯母既然回来了,我就当常来看顾。”
夏钰满脸带笑,并不接结亲的话茬,“大家乡里乡亲的,是该常来往。”
“伯母,我一见您慈眉善目的,就想起我娘了,可惜我爹娘走得早,没有机会侍奉他们,伯母要是不嫌弃,我就认您做干娘吧?也好常来孝敬您。”关治诚恳地说道。
“那太好了,我正想着这家里缺个男人主事,有你在,我就安心多了。”夏钰笑着说道:“既然来了,就别走了,中午在这里吃饭吧。”
关治赶忙拒绝,“不用,我看您刚回来,东西都还没有安顿好,就不用麻烦了,我家离这里不远,我回去吃就是了,干娘,你看有什么需要我干的活,直接吩咐我就是,不用客气。”
夏钰被关治哄得很高兴,定要留他在家里吃午饭,又让甘柔过来见他,甘柔不想见,夏钰连唤了三四次,甘柔都躲在房里织布,不肯出去。
夏钰借机向关治抱怨,儿子不在,儿媳不听她的话,关治也只是笑笑,转移了话题,问家里还缺不缺什么东西,他去置办,夏钰便说起东屋的窗子漏风,让关治去看看,有没有办法修。
关治去看了,回家拿了工具,又去街上买了窗纸,把漏风的窗户修好了,夏钰连声夸赞,说家里还是得有个男人,关治又主动去西屋看看窗子漏不漏风。
荷花一遍织布,一边向关治说起这屋子漏雨的事,问他会不会修,关治也满口应下,说等天大晴了,再找人一起过来修。
中午关治果然留下来吃饭了,夏钰说没什么好菜,让荷花炒盘鸡蛋给关治吃。
午饭吃得很热闹,关治很会讨老太太高兴,不过,直到关治离开,甘柔都没有跟他说一句话。
关治几乎每天都来,殷勤地给夏钰捶腿捏肩,挑水、烧锅、扫院子,他什么活都干,连漏水的屋顶、歪斜的床腿桌腿都修好了,夏钰一见他,就笑得合不拢嘴。
甘柔不管他,自从学会了织布,每天的时间都耗在了织机上,织好了几匹,就到街上绸缎庄卖掉。
天气渐冷,琪儿生病了,甘柔只好自己去卖布,路过关治院门口时,关治突然冲出来,把她拽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