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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李吉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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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灼惊觉失误了,这是个鬼,但没想到还是个厉鬼。

她往哪儿跑都能在前面看见那一身眼熟的囚衣,现在她累的像条气喘吁吁的狗。

钻进一条黑魆魆的巷子里,她边走边拍着胸口喘气,这鬼比狗皮膏药还难甩。

然而那道森然的白影倏地出现在阿灼的面前,声音幽幽回荡。

“只有你能帮我了,求求你帮我找一个人。”

阿灼的嘴角抽搐两下,“这位大哥你行行好吧,你要找人,我要逃命,大家都有事干,各忙各的不好吗?”

面前的那一身囚衣忽然不动了,阿灼顿了顿,“你……这是同意……我们各忙各的了?”她悄然往后退了一步。

骤然阴风四起,一股寒凉袭上心头,面前的鬼变本加厉直接露出恶鬼相,青面獠牙,眼珠全白,猩红的舌头垂在嘴外。

小巷子里风声呜呜呼啸,像是恶鬼的狰狞,又像是凄惨的恸哭。

一双惨白的指甲修长的手指,轰然伸来,一把掐住了阿灼的脖子,指甲陷入皮肉里,她奋力挣扎,拳打脚踢,但惊恐过度哪里还顾得上感知疼痛。

脖子上的力道越来越紧,呼吸道的空气越来越稀薄。

忽然脖子上的手一松,恶鬼嚎叫了一声,像是被什么伤到,将阿灼推开数步远。

阿灼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吓得当场魂不守舍,拔腿就跑,往哪个方向跑的她全然不知,只在心中狂吼,千万别追上来。

不知跑了多久,阿灼渐渐慢了下来,她回头看了眼黑漆漆的身后,心有余悸,一阵后怕。

转头继续跑,她迎面撞上一个东西,温热的,坚硬中带着柔软,像是一堵软墙。

阿灼一头扎了进去,又惯性往后反弹,连退了几步之远。

浓云蔽月,只透出稀少的月光。

她捂着微痛的额头抬眼望去,只见黑暗中一团朦胧的白影,她咯噔一下,那恶鬼这么快就追上了?!

阿灼有些欲哭无泪,当下此刻她真的有点想哭了。

两个身影隔着数步之远,像是彼此僵持着,谁都没有说话。

渐渐,阿灼恢复一丝平静,她微微察觉到来人身上的气息,冰冷的,覆着寒霜,又隐约带点意味不明的熟悉。

这感觉……她心头一颤,淮宴?

天上厚重的黑云移开,浑圆的皎月再也遮挡不住光辉。

阿灼看着月光照得发白的地面,她抬头,一个皎皎无双的身影闯入视线,月光下一双浅淡乌黑的眼眸,正波澜不惊地看着她。

“淮宴仙君?”阿灼的嗓音有些哽咽。

“大半夜跑什么?”照旧是平淡如水的声音,淮宴看见她的眼睛里噙着泪水,目光始终没有移开。

自这小狐妖子夜从窗外落地时他就醒了,他起身懒散随意地靠在窗边,一只手搭在窗台上,好整以暇地盯着窗外。

所谓守株待兔,他早早地就等在这里。

阿灼压下嗓子的颤音:“后面有人追我,不对,是鬼追我。”

淮宴眼中透出几分探究,也不知道刚刚是谁说的不能修炼太厉害,现在眼泪巴巴地被鬼追的又是谁。

他默了一瞬道:“既已不是此间人,何须还逗留此间。”

阿灼后背僵直:“什……什么意思?”

难道淮宴看出今夜她要逃跑,这变相是来取自己的命的,阿灼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淮宴的指尖凝聚起缭绕的灵力仙气,他眼如一潭静水,纹丝不动,只是淡淡地冷冷地看了她一眼。

随后仙术在手中凝结,抬腕击了出去,没有一丝拖泥带水,动作利索干净。

阿灼看着那道刺眼的光袭来,缓慢闭上眼,肋下的那颗心狂跳不止。

时间仿佛都凝结在这一刻。

阿灼听见耳畔一阵风袭过,有微微冰凉的气息拂过,随即身后一个男人粗犷惨叫的杀猪声传来。

阿灼懵然睁开眼,淮宴正朝她的方向走来,距离越来越近,直至两个人擦肩而过。

好闻的清香从朦胧变得清晰,又在鼻尖淡去,那身影高而修长,她刚刚是一头撞在了他的胸膛上,肌肉壮实,直接弹退好几步。

阿灼的心毫无规律地乱跳着,月落满地清辉,她的耳里天地无声,唯有心跳擂鼓般响彻心扉。

她回身,看见淮宴在几步之外停下,面前是狼狈躺在地上的恶鬼。

恶鬼已经恢复了正常的容貌,很显然他非常害怕眼前这个看上去高高在上的男人,这是一种本能的害怕。

他支支吾吾:“我……我只是想找你们帮个忙,一时失控了,对不住。”

“说说,你所求何事?”

“我想找一个人,名字叫李吉祥。”

淮宴眼底晦暗不明,见他不说话,中年男子直接开口解释缘由。

“我醒来就发现,没有一个人能看见我,我也触碰不到一个人。我的脑子里什么也没有,只有这一个名字,李吉祥,那个人叫李吉祥,你们认识吗?能不能帮我找找他?”

“云锦相国李暮。”淮宴嗤笑了一声,“你都失忆了还记得要找你的女儿。”

“你说我……我叫李暮,我要找的李吉祥……是我的女儿?”李暮茫然仰头望着淮宴,“我失忆了,什么都不记得了,那你能帮我找找我的女儿李吉祥吗?”

李暮跪在地上恳求,他垂着头屈膝往前爬,想要抱着淮宴的腿。

淮宴当然不会允许人这样做。

“别碰我。”

李暮喉头滚了滚,收回即将搭在他衣料的手,“求求你,帮我找找我的女儿,她现在在哪里?”

“你已经死了,就在昨天正午阳光最烈的时候。你的女儿,现在整个京都都在通缉她。”淮宴说得毫无波澜,陈述事实。

李暮明显怔了怔,他只觉口舌干燥:“我、我死了,那我……是因为什么死的,我的女儿李吉祥全城通缉,也就是说她可能还活着。”

李暮捂着脑袋,头痛欲裂,越说头就越痛,他嘶嘶地喘着粗气,“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此行便是来找你的,只可惜你身死,成了鬼还没了记忆。原本的我们或许可以做一笔交易,但现在的你可不行。”淮宴淡淡的语气像是在拉家常。

“你先说是什么交易,况且我知道了自己的名字和身份,你怎么知道我不能找回自己的记忆?”李暮依旧捂着头,疼痛令他龇牙咧嘴。

淮宴笑道:“不愧是相国公,即使失了忆还是很擅长掌握和人谈判的筹码。”

“那你说吧,是什么交易?”李暮的头疼缓和了些。

淮宴展开一副画像:“我要得到这把匕首,它在你的手里。”

李暮看着画像上的匕首,因刚才的头痛早已满头汗珠,他抹了一把汗:“好,只要你们能帮我找到我的女儿李吉祥,我也一定会给出匕首的下落。”

“好,一言为定。”淮宴微阖双眸,唇边勾着一抹浅淡的笑。

李暮从地上起身,目光错开,看向淮宴身后的阿灼,尤其是脖子上的伤痕,他行礼道:“抱歉姑娘,刚刚是我激动失控了。”说着他便化成一团黑雾离去。

在离去前,他目光微妙快速瞥了眼那个女子才离去,刚刚他失控差点要了她的命,如果不是那个女子额头间突然闪现出一个纹印,纹印显出一道光辉,只是一道光辉,差点让他魂飞魄散,他不得不撒手松开人。

黑雾散去不多时,淮宴转身,目光清冽地看着阿灼。

他微微俯身,冰凉的长指搭上她的下颌,将她的脸掰过去,露出脖子上的伤痕,指腹轻轻擦过。

伤口的疼痛袭来,但与此同时,阿灼根本顾不上疼,呼吸紧绷,全身的血从脚底直往头顶冲去,四肢好像僵硬如石头。

阿灼回过神,挣扎了两下想从那手指的钳制中挣脱出来。

“别动。”

清冷而不容置疑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捏着她下颌的力道收紧,阿灼的脸朝着另一处,她看不见淮宴的表情。

淮宴捕捉到她眼中的混乱和闪躲,并未在意,也没觉得有多不合适,只当是个狐狸宠物。

指尖流出一些灵力,将伤口愈合上。

阿灼憋了半天,才小滴滴道:“疼。”

淮宴看了她眼,见她耳垂泛着红,松了手道:“还有伤?”

“没……没了,多谢仙君出手相救。”阿灼垂下了脑门,别扭地往后退了两步。

“嗯。走吧,回客栈。”

阿灼跟在淮宴身后,悄悄地深吁一口气,她看了眼淮宴依旧淡然的背影,回想起同样动作的第一次。

上次在袁府后花园是威胁她,真的想杀了她,这次虽然是为了疗伤,没有要杀她的心思,但是她好歹也是个女子吧。

不至于这么……不避嫌吧。

他洗澡的时候还“非礼勿视”还“小心长斗鸡眼”,怎么到了他这儿,自己真成了随随便便的阿猫阿狗。

两个人不一会儿就回到客栈,没有惊动任何人。

灯火再次亮起,阿灼坐在梳妆镜前,她拨开衣领,白皙的脖子完全暴露在暖光中,伤口已经完全愈合了,目光挪动,她看向镜子自己的身后。

淮宴正在运法。

他刚至室内,便接到了天帝的密令,天帝说,刑崖底的妖邪怨气近来异动不止,让他施加一道法印加固无量阵。

指尖飞快结印,金光充盈,最后指尖一挥,一只幻影般金尘粼粼的仙鹤从他的掌心幻化,从窗外飞向更远的天边。

阿灼转头看见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淮宴察觉她的视线,抬眼看了过去,梳妆镜前,女子的上半身扭了过来,桌上的灯光镌刻着她的半个侧脸,从眉眼到鼻骨,再到微微泛着丹蔻色彩的唇,还有柔软流畅的下颌线条。

这一路的许多天来,他好像第一次看清楚这个小狐妖的模样。

不丑。

阿灼看着鹤影消失在无边夜色中,才想起来自己是要问正事。

“仙君,那我们怎么找李吉祥?”

淮宴眸色微暗:“他是怎么找上我们的,我们就去怎么找人。”

“这是……什么意思?”阿灼不解。

“从明天起接连三天你去跟着李暮。”

阿灼的脑子转了会儿,“可是李暮失忆了,我们跟着他有什么用?”

“他说他失忆了你就信?你是他?”淮宴微挑眉尾。

“他骗了我们?”

“倒也不是。”淮宴搭在桌上的手,不甚起眼地敲了两下桌面,骨节分明,手指修长白皙。

但阿灼还是注意到了,她知道淮宴一定有自己的理由。

“睡吧,三日后回来向我汇报。”

淮宴面色如同窗外茫茫黑夜,不动声色,令人窥探不透。

阿灼“哦”了一声,恢复成狐狸模样,蜷缩在了自己之前打好的窝里。

淮宴一挥袖,灯光骤灭,他躺回床榻上,四周是无尽的黑暗。

他有感应,这只小狐妖没骗他,妖主红潋的法器夭怜似乎就在这京都内,越来越近了。

如今妖界妖主下落不明,法器流落人间,只有先找到法器才能找到人,才能一除后患,刑崖底的无量阵蠢蠢欲动,恐怕三界的危机不远了。

漆黑的夜里,他的眸色更加乌黑,像是一潭深不见底的黑水。

妖主为什么会任意留自己的法器在人间流落,只有两个原因,她不需要这件法器;或者是意外使得这件法器与她分开。

但究竟是哪个原因,淮宴并没有深究,他始终唯一坚定的目标,就是永除后患,杀掉妖主。

找到夭怜之后,就要尽快追寻妖主下落,他要将妖界之主的头颅高挂在天界的午门上,警示三界,若再有妖类为非作恶,祸乱三界,就是此般下场。

淮宴翻了个身,背靠里墙,他抬手撩开床帏的一角,看见桌椅下蜷缩着一团白色毛绒。

片刻后松手,床帏遮住视线,他闭上眼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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