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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3章 if线,假如没有去清微山庄(上)[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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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点:梦梁城

时间线:成为梁护卫的第二年。

剧情进度:接正文第19章后,假如【没有去清微山庄】。

感情进度:两只死鸭子嘴硬。

“梁、护卫——”

轻慢而明亮的声音又自书案前响起,依旧是梁之一字咬得很重。

坐在梁上踢着腿的梁护卫一合手里的话本子,没好气儿地冲下头的李雇主嚷嚷:“有话直说,这屋子里就你我俩人。”

自打上回梁护卫醉酒,抱着李大雇主倒了一肚子苦水,将家底儿全秃噜个干净,现如今,一听见梁字她就头疼。

李狗贼这分明是在炫耀!

明里暗里旁敲侧击了她的家世一年多,她虽是守口如瓶,可架不住这瓶子自己倒了。

“你自己来看。”

一张红印密封的信笺搁在桌上,他食指轻点点。

她翻身下梁,接过拆开的信笺,扫了几眼。

“抓鬼?嘁,世上哪儿有鬼,你把贼窝方位给我,三日内,我给你捆巴捆巴,全拴回来。”

“你是本将军的梁护卫,不是梁先遣军头领。”他撑着下颌看她,“你的职责是保护我。”

信笺飘回书案上。

“那你给我看做什么,让你的顾老六去岂不是更妥当?”

“世上自然无鬼。难就难在幕后之人行事隐秘。否则,也不会密信于我求助了,”他思忖着,“刘副尉休沐三日回乡探亲,张副尉得留下来统领全府,以备机动,六郎那个直脑子,思来想去,还是我自己去最妥当。”

梁惊雪呵呵冷笑两声:“那跟让我去有什么分别?李大将军现在走哪儿我不得跟到哪儿?你就差把我拴你裤腰上了。”

他没有否认,只是松了撑着下颌的手,又去取笔,自在道:“你明日休沐,好好歇一歇。”

梁惊雪嗯了一声,倏然想起什么,坏笑着双手撑着脸颊,支在书案上:“今晚歇不了,还得同房。”

夕阳斜照入窗里,粉紫霞光映得他半边脸颊泛红,怔看她一眼,又极快地垂下眼睫,小声:“污秽之语。你没半点护卫的样子也便罢了,一个没出阁的姑娘家说话这样没遮没拦。”

他这副模样正中她下怀,她笑嘻嘻道:

“怎么啦?说错啦?今晚子时之前我都不得休沐,你睡觉,我还得坐这破梁上保护你!同一间房屋而处,可不是同房?”

李焉识抬起眼睛,一本正经地看她:“屋子里给你单置了张软榻你不睡,自己非爱上梁,怎么着,姓梁就偏和房梁杠上了?梁——三小姐?”

“你!”她一拍桌子,拳头攥得咯吱咯吱响,倏而扬起眉来,“姓李的,我除了是梁护卫以外,也可以是梁刺客。”

他没半点被威胁的样子,反而向后松松一靠,笑着望向窗外,目光消失在回廊尽头:“想是梁刺客一年来没在我这儿吃饱饭过,故而……没力气刺杀我。”

-

夜深。

灯火明亮。

李焉识靠在床头,手里握着卷书。

梁护卫靠在梁上抱着话本子,嗑瓜子儿。咔哒咔哒,在寂静的屋子里极是突出。

被扰了思绪,他没了心情,将手里的书卷一合:“下来嗑,梁上光线暗,当心伤了眼睛。”

“不必,你不是总嫌我在你眼前晃悠,扰你心绪吗。你按时发工钱,我保证你不死。咱们俩的关系就是这么简单又纯粹。”

他胸口有些闷得慌,枕着手臂仰躺下:“本将军睡不着,说说话总是可以的吧。”

她没有驳斥,很明显,算是同意了。

他悠悠地开口:“明日休沐作何打算?”

她嗑着瓜子,随口应着:“睡觉,睡到自然醒,吃午饭,出去逛,然后买点儿吃的,再,嗯……调戏调戏良家帅哥,然后回来吃晚饭。吃完晚饭出去邂逅帅哥,和帅哥吃宵夜。”

她话头戛然而止,手上翻了一页,接着嗑。

“然后呢?”他问。

“然后得付费才能听了。”

他抬眼望着梁上垂下的青色衣角:“你倒是敢,子时前你得上梁,回你的工位。否则……”

“否则就扣我工钱,”她顺着接,手在纸袋里摸索着,“你能不能换两句有新意的,回回都是这句。”

纸袋子见了底,她翻身下梁,自斟一杯茶润润嗓子,又去软榻上靠着,接着读话本子。

“有那么好看么?”李焉识侧过身子,看屏风后她半靠着,模模糊糊的影子,“每回发了俸都是买这些个。”

她打了个哈欠,揉揉眼睛:“提神,怕睡着了,你死了,没人发银子给我。怕子时到了,我睡过去了,白白替你加班儿。”

“你倒是一点儿亏也不能吃。”

“亏可以吃,大吃特吃,但不能被你占便宜,一根毛也不行。”

他被她噎得说不出话,拉上被褥,朝里睡着,生着闷气。

最初值夜是守在门前,他念着她怕冷就叫挪了进来。

回回夜里,她坐在梁上,信誓旦旦说今夜我必誓死守护你李大雇主安危,结果话音才落,就靠着梁柱睡熟了。

他坐在下头看她睡得七荤八素,摇摇欲坠,只好叫置了张软榻。每每她睡至半夜,半梦半醒间呓语咕噜着,他还伏案,烛火未熄。

好吧,也不知是谁护卫谁。

他合上双目,心里满是那桩案子。

十三户,上下满门皆于朝日初升时悬梁自尽,皆是缟素加身,悬得齐整,无一幸免。前十二户死者,乃是洛京富户,第十三户,正落于梦粱城。

民间纷传乃是鬼魂作祟。

世上自然无鬼,可这样诡谲之事纷传,闹得人心惶惶,谣言四起,若不及早查明,必将满城风雨。

屏风那头传来均匀的呼吸声,他侧过头去看,已然是睡熟了。

他掀开被褥,轻手轻脚绕过屏风。只见她半躺在榻上,被褥一角搭在肚子上,一条腿垂在榻沿,话本子盖在脸上,以一个不大舒服的姿势,睡得很甜。

他习以为常。

她不像个护卫,也不像个闺阁女子。他说不出来她像什么,总之,是种很奇妙的生物,是他没见过的张扬明媚,活得自洽而快乐。

他叹息一声,轻轻将被褥拉上,掖好,取下话本子搁在一边,坐在榻沿看她的睡容,看着,不自禁露出笑来。

那晚酒大,她秃噜的可不止家世这一件事儿。

件件都很有意思。

烛火摇曳着熄灭,一扇屏风映着冷蓝的月光,隔开两场紧紧闭于唇齿的绮梦。

月落日升,日上三竿了榻上之人才猝然惊醒。猛然坐起身,推开窗看日头正好,哀嚎着叫唤:“完了完了,好不容易休沐一日,睡了半日过去。”

一边嚎着,一边掀开被褥穿鞋下床,往外冲。

正推门,撞上了端着饭菜进门的李焉识,汤险些洒了一身,幸得他身手好,这才稳住碗盘。

“醒了,三小姐。”他话语里半是揶揄。

“又被你占了半日的便宜。”她嘟囔一声就要往外冲。

他横跨一步,拦在门前:“别走啊,按着你昨日的计划,不是该吃了中饭再出门吗?饭来了。”

她想想也是,出去吃还得花银子,吃他李焉识的,算占了他便宜。

得吃。

大吃特吃。

风卷残云般连添三碗,她撂下筷子便蹦蹦跳跳出了门。

望着一桌子残羹空盘,端着才吃了两口的饭碗,李焉识:?

正是烟春,柳枝新绿。午后青石板的街巷熙熙攘攘,挤满了叫卖声,像青砖缝里钻出来的新草盎然。

她递过两个铜板,接过一只滚烫的酥饼,方咬下一口,听得一侧两食客正埋怨着什么。

“真晦气,我就说今儿个不该出门。撞见那邪性东西,鱼到这个点儿也没卖出去几条,还都翻了肚子。”

“谁说不是,明儿是初一,咱俩一道去庙里上上香,去去晦气。我听说……”

梁惊雪望去,两人皆是渔人打扮,一旁的地上撂着几只湿黏的鱼篓子,腥味阵阵。

听得邪性二字,不由驻足,多听了两句。

一人接着埋怨:“本来以为是捞着了网大的,谁能想到是烂棺材板,还碎成那样。”

“是,我在东粱河住了几十年了,还没捞到过烂棺材,还那样多,真晦气。”

一人苦笑一声,揶揄道:“要是金丝楠的,再晦气我也背回家。破柳木,谁要啊。”

……

走过大街小巷,日头也斜了。

梁惊雪终于止步在最后一间棺材铺前,望着匾额,咽下嘴里最后一口酥饼,拍拍手,大摇大摆踏入森凉一片中。

铺子不大,方方正正。地上堆满纸钱元宝,两边还摆了各式棺材,黑漆漆的。

“店家。”她朝里唤了一声。

闷头在里边忙活的伙计不大愉快地招呼了一声,见是一年轻女子,便不再应了。

她也不恼,只是走过去,摆出一副伤悲之色:“我夫君病榻缠绵已久,怕是要将过世了。劳烦你介绍介绍,该选什么木材的好?”

小二头不抬,应声连贯像串炮仗:“多着呢,楠柏杉松柳,楠木最贵,你要什么价位的?”

“我也不大了解,近日哪种卖得多些?”

“你是同行吧?”小二不耐烦地往外轰她,“别碍着,没看正忙着。”

她不死心,正要开口辩解两句,小二恼了上手来推她。

才伸出手腕,便被死死扼住。

那只手骨节分明,并未太用力便扼得很紧,另一只手松松握着金色的令牌。

“将军府办案。”

一道年轻男人的声音骤然响起,与这只攥紧的手一般刚硬。音量不算高,却裹挟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底气,直直钻进心底,令人心生畏惧。

“官、官爷。”小二立刻脸色不好,夹着笑卑躬屈膝,频频作揖。

梁惊雪皱起眉来望他,他怎么来得这么是时候,简直阴魂不散。

他道:“答她的话便是。”

“是,是。”小二望着梁惊雪,勉强镇定下来,堆起笑道,“这楠木乃是富贵人家才使的多,楠木珍稀,尤其是金丝楠,能凑一副棺材不容易,一般也都是提前好几年备下的。寻常人家杉木柳木松木使得多些,也便宜。”

李焉识问:“那昨日满门三十八口自尽的王员外在你这儿定下的棺材,选的是什么木材?”

小二一听,瞬间抖若筛糠,牙齿打着颤话说都说不全。

“那,那……”

“不要怕,说便是,左右那三十八口人的死也与你无关。”

小二抚着心口,好半天才缓过神,袖子哆嗦着擦去额头的汗珠,好久才道:“真是邪门儿,王家只预先定了三口棺材,都是柳木的。说是家仆暴毙,停在家里晦气,赶制越快越好,我们也不好多问。”

说罢,小二又苦着脸对梁惊雪道:“姑娘,真不是我有意怠慢,实在是近日忙不过来,您也瞧见了,铺子里就我一个,掌柜和其他伙计都忙活去了,近日定棺材的比往年这时节多了不少,我们几夜没合眼了,实在忙不过来。”

李焉识又道:“近日主顾名单可有,交一份与我,只要定两副以上棺材的。”

“有的有的,”小二忙不迭跑去柜台前取册子。

梁惊雪上前两步,伸手拿过便细细翻看起来。

小二望望她,又望望李焉识,逢迎讨好着:“方才这位夫人说的棺材,我们掌柜的就算是刨出火星子也一定奉上,不知府上何时……”

李焉识略一皱眉:“她要棺材?”

“是,这位夫人说她夫婿病榻缠绵,将不久于人世。”

李焉识咳了两声:“不必了,她……她夫婿身子好得很。”

心道若真死了,多半是被气死的。

-

二人出了棺材铺子,李焉识捏着手里薄薄一张名册,又取出怀里几张,叠在一起,对着看了又看,比了又比。

梁惊雪探头望了一眼:“你也跑了全城的棺材铺子?”

他没回头,依旧比着,自问自答:“嗯,看来心有灵犀了?”

她问:“你去棺材铺子做什么?”

“我去了王员外家中,调查所得,邻居称他家中前几日进了三口棺材,却未见得棺材送出,也未听见办理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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