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天泽站在他身前站定，顺手关上了门，夏侯霏月靠在了门板上，歪头有些无辜：“师兄不是要出去吗？”
墨天泽笑得有些无奈，“那霏月介意和师兄一个房间吗？”
“师尊没给够银钱吗？不对啊，师兄你开了两间房啊……”
墨天泽叹气——忘了，他娘亲这个宝贝徒弟天生地养，感情方面迟钝的像块木头……
不，他甚至比木头还迟钝！
墨天泽伸手把人捞进怀里：“霏月啊，师兄和你商量一件事好不好？”
“嗯。”夏侯霏月抬头看着他，很乖巧。
热气铺洒在耳边，他听见墨天泽呢喃开口：“霏月，考虑和师兄在一起吗？”
夏侯霏月显然理解的很浅显：“可是我们不就是在一起吗？师尊没说我们要分开行动啊？”
墨天泽笑出声，放开了他，有些好笑的捏了捏他的脸，“我要不是知道你就是这个性子，我都怀疑你是故意的。”
夏侯霏月茫然：什么故意的？
墨天泽一眼就看出来了他的想法，正色道：“霏月，师兄就只说这么一次，我喜欢你。”
停顿一下，他刻意补充，“想和你双修的那种喜欢，所以，霏月要不要考虑做我道侣啊？”
“师兄……”夏侯霏月只觉得自己听岔了，说话都有点不利索。
他只是迟钝，没傻，谁能来告诉他这是怎么回事？他这个腹黑的师兄喜欢他？
“你不愿意就算了。”
墨天泽挑眉叹口气，这只能放人了，真把人给堵了，他回头就该被修真界三尊教育了。
“我们换件事商量，师兄不想动了，所以，霏月去隔壁睡好不好？”
毕竟在修真界浪迹多年，墨天泽的表演功底极好，“早点休息，明天还要赶路，对了，走前帮我吹个灯。”
夏侯霏月眨巴着眼睛看他又原路返回，真的就躺床上要睡觉了。
他这个师兄吧，听说是遗传了沐澜师母，酷爱红色，整日一身红衣，长成那样再配上一身红，就是妖孽本身。
不顾正业但修为极高，前面几年都在修真界游走，做出来的事……就差没气死师尊了。
听说生起气来像极了师母那个弟弟，夏宁天尊沐晚，冷冰冰的……不过还没见过。
夏侯霏月还在例数墨天泽的缺点，后者已经无奈起身，懒散的语调传进了他耳朵里：“我说霏月，换个房间又不会出事，你怎么还不走了呢？”
夏侯霏月没说话，清澈的双眸一动不动的看着他，墨天泽认命，“行行行，我走，不占你的宝贝房间。”
墨天泽伸手拉门，夏侯霏月却突然拉住他，语气似乎还委屈上了，“我也没说不愿意。”
墨天泽怔了两秒，去开门的手很自然的转了个弯揉了揉他的头，“霏月乖，早点睡，师兄刚才开玩笑的。”
说完立马闪身回了隔壁，靠在门上的墨天泽心有余悸，疲倦的揉了揉眉心，告诫自己冷静，今天这事确实是自己失态了。
墨天泽再次给自己催眠：做个人吧，霏月今年才一十五！
另一边的夏侯霏月两眼茫然，暗自嘀咕：明明就是认真的嘛，什么叫开玩笑啊。当我好骗啊，要是没辨认过真假，自己也不敢这么迷迷糊糊的应下来啊。
*
“霏月马上是弱冠之年，该取字了。”叶琯歌支着下巴，认真思索，“泽儿，你说‘微雨’如何？”
斜移着柱子的墨天泽懒懒抬眸，又看了眼坐在前边的夏侯霏月：“你问他啊，又不是给我取字，你问我干嘛？”
叶琯歌困惑：你们这是……吵架了？
下一秒，夏侯霏月回头狠狠瞪了他一眼，墨天泽一面想着自家小师弟会威胁人了，一面反射性站直：“娘亲，这个我早就已经想过了——‘烟霏云敛’就取‘云敛’二字如何？”
叶琯歌迟疑，有些不太满意，决定询问一下当事人的意见：“霏月，你……”还没问出口，就看见他乖巧点头，“师尊，弟子觉得挺好。”
叶琯歌：真是有长进，都学会抢答了。
叶琯歌：都给我滚，都欺负我孤家寡人。
于是，墨天泽两人被“扫地出门”。
“霏月，这可都是你害的。”墨天泽不以为意，甚至还有心思捉弄夏侯霏月，毕竟——
他这么多年被叶琯歌赶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夏侯霏月：“……”师兄你有良心吗？
墨天泽：不需要，完全不需要这种东西，主打一个倒打一耙。
而夏侯霏月的弱冠礼后没多久，澜歌月尊叶琯歌失踪，上清少主墨天泽不日继任。
—神女殿—
“叶琯歌，六苦劫满，功德满，可批飞升。”乐长安坐在上首，认真道，但她的眸子里有些心软——好想把另一个姐姐的飞升令也批了啊。
长言：这神女是一任比一任难带了。
下方站着的，是叶琯歌的魂体：“不必了，送我去冥界吧，我去陪澜姐姐。”
乐长安和长言同时露出了诧异的表情，趁长言分神，乐长安的目光快速扫过沐澜的相关资料——
功德满了，六苦劫也七七八八差不多，批个飞升令没问题！
于是乐长安手下飞快写下批文，手一挥，两张纸飞向了叶琯歌：“姐姐你去接人吧。”
长言：“……”欠收拾！
不料叶琯歌轻笑：“谢殿下好意，不过想必姐姐也不会接受的，而我只求陪着她就好，便请殿下收回旨意吧。”
乐长安委屈巴巴，但还是点了头。
“月尊再等等吧，你今日……怕是走不掉了。”像是感应到了什么，长言最终还是开口。
叶琯歌没听，转身欲走，殿门口却突然出现了一个穿天青色长裙的女人。
“这位是？”叶琯歌脸上有恰到好处的困惑。
“师尊/上神。”叶琯歌的身后，传来两道恭敬的声音。
“啊？原来是上神啊。”叶琯歌一惊，行了一礼。
来人不留痕迹的避开这一礼，她这要是受了，得被罚多少年的禁闭！
“你过来。”她开口，嗓音意外的空灵好听。
左顾右盼一会，叶琯歌不确定的问：“上神您喊我？”
“对。”
于是叶琯歌朝她走去。
来人把脖子上的吊坠扯了下来，那块散着淡淡五色光芒的碎石在叶琯歌面前晃了晃：“绛华，该回来了。”
五彩的光芒迸发，罩住了叶琯歌，待她身影再次显现，已然有了实体也变了模样。
绛色的长裙在身，棕色长发秀丽，如琉璃般剔透的紫眸里满是疏离，那块碎石做的吊坠也戴在了她的脖颈上。
她定神看清眼前人后，怔了一下：“挽青姐姐。”
“你百世轮回劫已尽。”挽青道，“昊天让我来接你，顺带通知你去领罚。”
领罚？
绛华万年来从未被罚过，这个词对她来说有些陌生，不过很快她就想起了罪名——私自下界历百世轮回劫。
绛华颔首，对这一结果坦然接受：“姐姐你找长言应该还有事吧，那我先回去了。”
等绛华离开，乐长安觉得氛围不对也识趣离开，挽青这才开口：“长言你的调令已经下来了，昊天会派第一任神女下界来担任长言女一职。”
“好。”
“但是。”转折立马就来了，“你日后离绛华远一些。”
“为什么？”长言立马反问，随后垂眸，“弟子失礼。”
“你该知道绛华是天地灵物，她的红线是后天衍生的。你与她纠缠了那么多年，她也没衍出红线，所以你听从昊天他的旨意下界创立神女殿。”
长言依旧垂眸：这有什么关系吗？
“她想参透情爱，为了你私自下界历百世轮回劫。你也看见了，绛华的最后一世扯上了情缘。”
长言的心狠狠疼了一下，然后断断续续的泛苦：所以，绛华爱上了沐澜，衍出了红线是吗？
毕竟是自己的徒弟，她在想什么自然也是能轻易看透：“爱上沐澜？要真是这样就好了，绛华确实衍出了红线，可她只衍出了半根红线！”
若刚才只是失落难过，那此言一出，长言就近乎绝望了——半根红线意味着什么？意味着绛华从此断情绝欲！
沉默了良久之后，长言开口：“让昊天上神撤了我的调令吧。神女殿，挺好的。”让她整日面对心上人而不能靠近，还不如就不回去。
“好。”这个要求被应下。
事都讲完了，挽青也打算走了。
长言突然拉住她，“师尊，我能知道我输在哪了吗？在神女殿的万年来，我真的很想她。”
怎么偏偏要问呢？
“绛华之所以没衍出红线是因为她以为你不爱她，而你为什么表现出对她不上心的姿态……”
也没再说，长言自己接了她没说完的半句话，“是因为她没有衍出红线，所以我以为她只是一时兴起，以为她不爱我。”
*
“师姐她……”忙完了墨天泽继任的事，沐晚总算有时间仔细问问了，也没等他问完，叶夙点点头，极少见的沉默着。
“那日后我也殉你如何？”沐晚站到他身边，扯着他的袖子开口，试图转移他的注意力。
叶夙抬眸看着站在自己身前的人，很自然的把人揽入怀中让他坐到自己腿上：“我殉你就好了。”
叶夙很轻的吻了吻他的眉心，带着些怜惜。
阿晚啊，我经历过一次，我知道失去爱人后孑然一身活在世上有多难、有多苦，我理解琯琯的做法。
我也绝不忍心让你也感受这种痛苦，你的苦够多了，尽余生，我哪还舍得让你受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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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清那三棵花树恰好到了换花季
落英缤纷
叹的是澜歌月尊香消玉殒
嫩芽初绽
迎的是上清神宫来日方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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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修真界的未来就如花树换花
一次花落
一次花绽
绵绵不绝
都会更好的
他们的故事
还有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