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约莫十几秒，见对方还没回复，她干脆直接点开了杨以玲的头像：
(OS)“明天集训就正式开始了，你们今天还去追熊？”
杨以玲正躺在床上午休，昏昏欲睡，手机忽然而来的震动把她的瞌睡虫全部都吓走了，再仔细一看消息更不得了，这不是沈总监吗？她抬眼看了看隔壁床上已经睡着的江檀，没忍心叫醒她。
(OS)“舒寒姐？你消息是不是发错了？”
(OS)“没发错，那种熊很危险，以后别再去那种地方徒步了。”
(OS)“...哦，好的，我知道了。”
杨以玲当然明白沈总监是在担心江檀的安全，却不明白她为什么不直接和江檀说，反而要通过自己来传话，而且综合今天江檀听见那些传闻的反应来看，她总觉得这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发生了什么变化。
(OS)“这两个人，也太过小心翼翼了吧...”
杨以玲本想把今天江檀身体突然出状况的事情告诉她，又觉得即便沈舒寒知道了也无能为力，只好作罢。
...
第二天，斯派克。
宛然一早就准备好了出发的行头，将齐肩的秀发散落下来，化了个再日常不过的妆容，把平日里那些商务气息十足的套装换成了套头衫和牛仔裤，脚下踩了一双白色运动鞋，乍一看还真像个清纯可人的女大学生。
“沈大总监，怎么样，我这样您还满意吗？”
沈舒寒抬眼上下打量了一遍宛然今天的装扮，露出了满意的微笑。只不过看她背着一个黑色的单肩包，有些好奇地问道：
“你包里装的什么？”
宛然把包从左肩上取下，抱在了怀里，而后低头坐上沈舒寒的副驾：
“没什么，一些日常用品，保湿喷雾之类的东西。”
沈舒寒也没多想，正好这时李悦蕾拿着一包文件材料过来，先把那些东西一股脑地放进了沈舒寒的后座，随后也坐上了车，微微有些气喘地说道：
“呼...人到齐了，东西也齐了，我们出发吧！”
车开到一半，沈舒寒忽然有些后悔接下了这个任务，她素来不喜欢车里有这么多人，更何况宛然一路上嘴就没停过，真是把今天当成春游了。
“我跟你们说啊，现在的应届毕业生真是不如我们那个时候能吃苦了，什么脏活累活都不愿意干，就拿我们销售部来说吧，小吴都知道吧？他刚进来的时候嘛什么也不懂，喊他去把打印机搬到工程部修一下，回来之后气喘吁吁的，问他就说机器太重了...”
沈舒寒看向后视镜，李悦蕾竟然听得津津有味，她不禁汗颜。
“宛然总监。”
“呃、我在。”
“你介意我听会儿歌吗？”
“不介意，你听吧。”
如果换做是从前，以沈总监的臭脾气一定是直接二话不说就把音量调大，才不会问她介不介意，宛然觉得奇怪的很：
(OS)“这家伙怎么突然转性了？”
二十分钟后，几个人顺利来到了墨城大学旅游系汇报大厅。
一走进去李悦蕾就对着空气张开了双臂：
“怎么样？这个地方是我特意选的，多气派，多符合我们斯派克的档次呀！”
沈舒寒满脸写着无语，怪不得这两个人能玩到一起，她默默摇了摇头，随后走到讲台上开始调试话筒和投影，顺便提醒其他两人：
“抓紧时间吧，还有不到一小时的时间可以准备。”
李悦蕾听了她的话，便开始将手里的宣传册逐一放置在教室的座位上，随后搬来一张桌子和一把椅子，放置在讲台左侧靠窗的位置，最后把笔和意向表规规矩矩地放在了桌上。
在她做这些准备工作的时候，宛然却像个没事人一样地在大厅里瞎转悠，沈舒寒调好了麦克风，故意把嘴凑近话筒：
“那边那个同学，过来一下。”
宛然着实被她吓了一跳，赶紧小步跑到了她的身边。
“PPT你提前都看过了吗？”
“这么简单的东西，还要看吗？我肯定是手到擒来呀。”
沈舒寒心里想的是，老娘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做完的东西，你竟然连看都不看，于是当场就耍起了坏心思，狡黠一笑：
“呵呵，那好吧，到时候就看你表现了。”
“必须的。”
宛然说完便走下讲台，在第一排找了个好位置坐了下来。
沈舒寒看着面前电脑上的PPT，说句实话，她此刻心里其实没底，抛开身体状况不说，她已经有几年没进行过宣讲，倘若这次学生们的积极性不高，最后完不成总经理交代的任务，到时候可就有些麻烦了。
而现在李悦蕾偏偏定了这么大一个场子，万一学生只来了寥寥数人，岂不是更加丢人。
时间很快就来到了预定好的九点，沈舒寒站在讲台后方，双手撑在台子上，右手上抓着一只白色粉笔上下来回旋转着，李悦蕾也坐在了旁边的位子上静静等待。
十几秒后，宛然有些散漫地开口道：
“我就说嘛，这届学生真的带不动。搞什么呀，这堂讲座价值十个学分都不要，简直是在浪费我们的时间。”
沈舒寒的脸色不太好，忽然间就听见了门口的走廊上传来一些脚步声，紧接着就有十几个学生一起走进了教室，快速地找到座位坐了下来，好奇地往她这里张望。
“人都来齐了吗？”
一个染着黄毛的男生笑嘻嘻地说道：
“报告沈教授，一大批饥渴的丧尸正在赶来的路上！”
这话引得其他人哄笑起来，就连宛然也不例外。
沈舒寒看了看表：
“好，那我们再等五分钟。”
“哎，同学，你是旅游系的吗？来这么早。”
旁边有个女生朝宛然搭话，宛然有些不自然地答道：
“呃...我不是旅游系的，但是我对这个酒店集团还蛮感兴趣的，呵呵呵...所以就来看看。”
“奥！是这样啊，不过我得悄悄告诉你一件事情...”
女生随即凑过来小声说道：
“其实我们过来都不单单是为了了解斯派克，而是为了沈教授来的。”
宛然露出吃惊的表情：
“怎么说？”
“你竟然不知道吗？就前段时间发生的那件事情呀！算了，我找给你看。”
女生说完，就从手机里翻出了她再熟悉不过的那段视频：
“就这件事情，听说和她接吻的这个女孩儿也是墨大毕业的，大家都等着吃瓜呢！”
宛然的脸唰地一下就白了：
“还有呢？你再多和我说点儿！”
“这样聊天太明目张胆了，我们加个微信，我把你拉进我们群里吧！”
于是宛然就这样成功混入了墨大旅游系的聊天灌水群。
刚一进群，里面的消息就劈里啪啦地接踵而来：
(OS)“你们都到了吗？还有多久？我刚刚和沈教授说话了耶！本人真的比视频里正点！快点过来！”
(OS)“马上马上！已经到楼下了。”
果然，不出三分钟，又来了二十几个学生，总算是将这间教室坐满了一半。
“好，那我们现在开始宣讲。首先我想跟大家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斯派克酒店餐饮部运营总监，我叫沈舒寒。”
这时台下的黄毛男生又再度开口：
“沈教授，我们都认识你！你还是墨城商会会长！”
台下又是一片嬉笑，沈舒寒用粉笔敲了敲讲台示意保持安静：
“是的，我是商会会长，不过这与本次讲座无关。”
宛然继续看着群里的消息：
“哎，我不想听这么无聊的专业课，有没有人能带头问点有意思的东西呀？”
“比如呢？”
“比如沈教授和我们江檀学姐的风流往事——哈哈哈哈...”
“你们说，沈教授那方面的技术是不是超好呀？”
“那还用说，人家年轻那会儿可是睡遍了墨城上流顶级高富帅和白富美！”
宛然看到这里，简直气得要命，在心里不住地暗骂道：
“这帮小兔崽子，今天就是专门来看我们笑话的是吗？！”
正在这时，沈舒寒拿过手中的花名册，点到了她的名字：
“宛然。”
宛然的思绪猝不及防地被打断，一个猛子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到！”
旁边的女孩儿一脸震惊地看着她，显然也是被她的夸张反应吓了一跳。
沈舒寒看着滑落在自己脚边的手机，蹲下将它捡了起来。
此刻宛然的内心是绝望的，只希望现在谁能够把时间冻结一下：
(OS)“完了...完了完了完了...”
沈舒寒拿起手机，只扫了一眼手机屏幕，就愣在了原地。
宛然旁边的女生死命扯了扯她的牛仔裤：
“你怎么那么不小心呀？！这回可完蛋了！”
顿时，教室里陷入了一片死寂，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在沈舒寒的脸上。
(OS)“这家伙...应该不会直接夺门而出吧...”
宛然替她捏了一把汗。
沈舒寒伸出右手食指默默上下翻动了几页聊天记录，李悦蕾从旁边的角度刚好可以瞧见她眸中稍纵即逝的晦暗神采，却不明白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
突然，沈舒寒的唇角扬起一抹嘲讽的微笑，微微摇了摇头，淡定地将手机还给了宛然，示意宛然坐下。随后缓缓走到刚刚那个黄毛男生面前，语气里听不出什么异样：
“我刚刚说到哪儿了，卫雨霖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