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静怡一看大事不好,连忙推卸责任:
“怎么是我推的呢?!你别诬陷栽赃了你!”
厉天书对着她吼道:
“行了!都别吵了!安静点!”
又指了指酒店保安:
“你,在这里看着,我上去给领导汇报!”
保安点了点头,厉天书轻轻放下江檀后,立刻转身冲上了楼。
推开餐饮部办公室的门,他上气不接下气地直接吼了一嗓子:
“不好了...江檀被车撞了!”
“什么?!”
“什么?!”
艾世杰和沈舒寒异口同声地说道。
紧接着沈舒寒就冲到了他面前:
“人呢?!在哪?!”
“在负二层,车库!”
沈舒寒一把捞过衣架上的外套,披在身上就冲了出去,没等电梯,走的逃生通道,脚步踉跄地来到负二层,老远就看见前面几个人站在那,这时候救护车和警车都还没到,只有车的大灯开着,明晃晃的很是刺眼。
她顾不得刺眼的灯光,直直朝那里跑了过去,来到近前后,一眼就看见了躺在地上的江檀。
“救护车呢?!救护车什么时候来?!”
“快了快了,五分钟就来!”
她的心仿佛被人用利剑穿过一般地疼,颤抖着双手把江檀抱进怀里:
“小檀...小檀你疼不疼...冷不冷...我给你穿外套...穿上就不冷了...”
说着,她就脱下披在身上的外套,盖在了江檀身上,紧紧地搂住她。
“谁做的...是谁做的?!”
半晌,她再抬头时,眼睛里已经浮现出了红血丝。
看着沈舒寒满眼的杀气,孙静怡倒抽了一口凉气:
“...沈总监,是、是她自己不小心撞上去的!”
“她自己撞上去的!?你在和我开玩笑吗?!你觉得很好笑吗?!”
“领导,是她推的!我看见了!”
车主迫不及待地要撇清关系。
“你要是不信的话,我有行车记录仪!肯定全都拍下来了!”
孙静怡一听有行车记录仪,瞬间腿就软了,毕竟还是小姑娘,她可不想担上刑事责任。
随后警车和救护车都及时赶到,警察将车主和孙静怡带上了警车,沈舒寒和厉天书一起把江檀放上了担架。
“舒寒姐,我和你一起去吧!我很担心江檀!”
沈舒寒对他点了点头,两人一起坐上了救护车。
江檀被送进手术室后,沈舒寒才来得及开口问他一些事情。
“具体是什么情况,你了解吗?”
“舒寒姐,事情发生的时候我也不在现场,不过当时就只有孙静怡在她旁边,我觉得多半是这两人起了冲突。”
“她们俩起了什么冲突?”
厉天书用双手抓了抓头发:
“其实静怡她一直都在吃我和江檀的醋,她觉得我和江檀的关系不正常。”
“所以你和江檀是什么关系?”
“就是普通朋友的关系啊!哎...这事儿也怪我,早知道就离她远远的,我也不知道静怡会这么介意这件事情。”
“所以你推断,是她们俩在车库里起了争执,发生了肢体冲突,然后小檀才被车撞了。”
“对,我的推测是这样的,因为静怡来找我的时候,嘴里一直在说不是她推的人。”
“行了,我知道了,这件事情我会跟进。”
她顿了顿,随后附上一句:
“如果这件事情真的是孙静怡做的,她必须承担责任,你明白吗?”
“我明白的舒寒姐,公事公办就好。”
四十分钟后,主治医师从手术室出来:
“病人属于疼痛性休克,伴有一定程度的脏器受损,不过幸好内脏没有破裂,目前情况还算稳定,可以转去病房观察治疗了。”
两人皆是松了口气,跟着进了病房。
病房是两人间,隔壁床位没有人,还算清静。
“舒寒姐,那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就先回酒店了。”
“行,你回去吧,我在这儿就行。”
沈舒寒低头看着江檀白皙的脸,心疼不已,感觉这阵子她又消瘦了不少,突然想起来事故还没有定性,但自己又不是事故现场当事人,感到有些束手无策。
“如果当时我在你身边,我绝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现在只有等江檀醒来,才能知晓事情的始末。
“你不想看见我,故意躲着我,现在又要用这样的方式惩罚我,是吗?”
沈舒寒努力忍住鼻尖的酸楚,转身接起了景初的电话。
“喂小景...我在医院...她还没醒...医生说是脏器受损,需要休息几天。”
电话那头似乎又说了什么,她匆忙看了一眼江檀:
“行,我现在过去,我让李叔过来吧。酒店见。”
回到酒店,办公室里已经坐了一排人,包括酒店安保和孙静怡两位当事人。
孙静怡手里拿着纸巾,在那儿哭哭啼啼的,一见沈舒寒,就抽泣得更加厉害。
“你们几个不相干的,去吃饭,楼上一堆活呢,别在这里凑热闹。”
她走到办公桌前,指了指那一排人,随后将包和车钥匙放在了桌角。
“说说情况吧,警察怎么认定的。”
她直截了当地对着孙静怡说道。
“舒寒姐,警察已经看过车主提供的行车记录了,人...人确实是静怡推的。”
厉天书见孙静怡只顾着抽噎,也不说话,连忙帮着解释。
沈舒寒却不准备买账,冷着脸说道:
“她是不会说话吗?要你帮她开口。”
这时孙静怡终于忍不住了,一改往日嚣张的气焰,抽泣着说道:
“沈总监!人是我推的...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只是情急之下做出的反应!你们要相信我!”
“那你们是为什么起的冲突呢?”
“我...我以为她一直在勾引天书...是我太冲动了...”
沈舒寒听完嗤笑一声:
“呵...那你知不知道,你的冲动,差一点要了别人的命。”
说完,她打开电脑,开始打印文件。
“你爸爸是嘉盛建设的孙副总对吗?”
孙静怡猛地抬头,瞬间紧张起来:
“你、你怎么会知道的?”
“我一开始就知道,你爸爸给我打过电话,让我多照顾你。不过综合你实习期内的所有表现,我这里不予通过,希望你在三个工作日之内把表填完,交给人事部,听清楚了吗?”
“沈总监,我知道错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行不行?还有,这件事情,能不能别告诉我爸爸?”
“这件事情没有商量的余地,等人醒了我们再定夺,追不追究你的责任,我想还是江檀说了才算。”
厉天书点了点头:
“我觉得舒寒姐说的对,静怡,江檀不是个记仇的人,应该不会追究你的刑事责任的,等她醒了我陪你好好去道个歉,你看怎么样?”
孙静怡心里又委屈又不服气,可事实和证据都摆在面前,纵然很不情愿,却也只好点头,颓然开口:
“...那好吧。”
随后从沈舒寒手中接过那张辞职报告:
“那我先走了,沈总监。”
当天下午孙静怡就将辞职报告交到了人事部,下班后厉天书陪着她走在回家的路上,天空飘着小雪,路上静悄悄的,很安静。
“天书,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你说。”
“出事之前,江檀问我对你是不是真心的,我对你当然是真心的,所以,你愿意陪我一起离职吗?”
厉天书的脚步停下了,脚印在薄薄的积雪中印出浅浅的痕迹:
“静怡,我知道你的家境不错,又是来这儿实习的,可能离职对于你来说就是件小事情。可是我...我真的很需要这份工作,所以请你理解我。”
孙静怡困惑地看着他:
“你离职以后,我可以拜托爸爸让你去他公司做管理层呀,这样的日子不好吗?”
厉天书摇了摇头:
“...我还是希望通过自己的努力养活自己。”
“你什么意思呀?放着捷径不走,难道你想给人端一辈子盘子吗?”
“我不是这么想的静怡,如果我真的按你说的那样做了,你父亲也会瞧不上我的。”
“哎...那好吧,既然如此,我只好一个人走了。明天中午12点,你陪我去找江檀吧。”
最后两人在路口的路灯下告别,厉天书看着那个小小的背影越走越远,走进了一片高档住宅,忽然觉得落在头顶的雪变得好冷好冷,他真的爱这个女孩儿吗?现在就连他自己也不确定了。
...
晚上七点,沈舒寒再一次推掉了一场饭局,准时来到医院病房,江檀已经醒了,抓着手机发呆。
腰腹间随着呼吸不时传来阵痛,她尽量不去挪动身体,只是静静地靠在那里,看着窗外的夜色。
“醒了?现在什么感觉?”
沈舒寒很自然地将外套脱下,搭在椅背上。
江檀没想到冷战后竟然会和对方以这样的形式再次见面,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开了口:
“没什么感觉,挺好的。”
嘴上说着挺好的,可右手却因为疼痛而不得不捂住腹部,左手也紧紧抓着床单,沈舒寒不是傻子,早就看到了这一幕,只是没有拆穿她。
“别紧张,医生说你内脏受损,短暂性的疼痛是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