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景初更是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从中午就开始给她夺命连环Call，直到下午三点才听见对方一声慵懒无比的回答：
“...喂，什么事？”
“沈舒寒！我命令你现在立刻马上调整好状态，明天就来上班！”
“...你在和我开什么玩笑呢...”
只一句轻描淡写地回应后，沈舒寒就将电话挂断了，电话那头的景初气得拿过靠枕就是一顿胖揍。
江檀这天也十分地不好过，她头一回发现身边竟然有那么多人张口闭口都在谈论沈舒寒，谈论她的风光事迹，谈论她的人格魅力，她现在真的是恨死她了，一点儿都不想听见关于她的任何事情，真想请个假然后还自己一天清净。
“不行。”
“为什么？！”
“今天客情难得繁忙，我们人手不够，没有特殊原因不允许请假。”
自己最后的希望也被艾世杰一盆冷水当头浇灭，江檀的失望无以复加，只得硬着头皮回到工作岗位。
好不容易挨到收餐，孙静怡又开始添油加醋地说风凉话：
“天书哥哥，你说沈总监怎么那么有本事呀，人都没回来上班，生意就送上门了，只不过啊，大多数人都是想看她笑话的。对了，今天还有客人问我，她平时对我们底下人好不好。”
“那你怎么说的？”
“我当然是实话实说喽，我就说沈总监好像只对江檀姐一个人上心，把她当做自己的接班人在培养，一心想让江檀姐上位，只可惜有人不争气，沈总监选人的眼光也不怎么样，谁舔她她就对谁好。”
“你真是这样说的？”
“那还有假吗？”
江檀听完孙静怡的话，直接把抹布往桌上一扔，指着孙静怡说道：
“孙静怡，你怎么能把这些事情说给客人听呢？”
“哟，这不都是公认的事实嘛？客人那么爱听八卦我当然乐意说给他们听喽，怎么别人都不舔，就你跟条哈巴狗一样呼哧带喘地整天跟在她屁股后面？”
“你再说一遍，谁是哈巴狗。”
江檀气得红了双眼，对孙静怡怒目而视。
“再说一遍就再说一遍，你就是沈总监的一条狗！”
【扇耳光】“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回荡在空旷的餐厅，王业成手里的杯子一滑，落在地上摔了个稀碎。
“你！你居然敢打我！”
孙静怡捂着被扇得肿起来的左半边脸，哭着跑开了，厉天书赶紧追了上去。
“我怎么不敢打你？！我打的就是你！一群人整天红口白牙的胡言乱语，现在都敢把这些乱七八糟的话说给外人听了，你像话吗你！”
杨以玲连忙放下手里的活跑过来安慰她：
“哎哟好了好了嘛，你别生气了，她平时在我们面前逼逼叨叨的我们都习惯了，为了这种小人生气嘛不值得呀，好了好了，不气不气了啊...”
厉天书没能拉住孙静怡，她还是跑到艾世杰面前告了状。
“艾总监！江檀她居然在餐厅里打我！你可要替我做主啊！”
“你说什么？江檀把你打了？”
“嗯嗯！千真万确，你看，你看我脸上的红肿都还没下去呢。”
“她搞得不得了了！要翻天了吗？你现在就把她叫过来！”
孙静怡像得了一道圣旨一样气势汹汹地又冲到了江檀面前：
“艾总监喊你现在过去一趟。”
杨以玲一脸不屑地对她说道：
“哟，还真是恶人先告状，真是不要脸。”
“喂！你说什么啊？明明是她先打的我！”
江檀一声不响地整理整理衣服，就去了办公室。
“小江啊，你真把人实习生打了？”
“嗯，打了。”
“为什么打她？”
“她当着客人的面说了很多诋毁餐厅的话。”
“是诋毁餐厅的话，还是诋毁沈总监的话？”
“艾总监，你这是什么意思？”
艾世杰笑了笑：
“小江，我知道你和沈总监的关系一直不错，可你现在看见了吧，总有其他人会看你不顺眼，我呢也不会就因为这件事情就把你辞退或是怎么样，我只是想让你好好冷静冷静，为了一个沈总监，值得你这么做吗？你今天可以得罪实习生，将来如果是客人当着你的面说沈舒寒的坏话，你也可以动手打客人吗？”
江檀咬着唇，低下了头。
“我们做餐饮的人心态一定要稳，这样吧，检讨书我就不让你写了，你今天下了班先别走，帮后厨把今天的盘子全部洗掉吧。”
江檀点了点头，看了一眼沈舒寒满是灰尘的办公桌，随后走出了办公室。
“江檀，我来帮你吧。”
厉天书看着江檀吃力地搬起一大摞脏盘子，有些于心不忍。
“不用了，你下班了就赶紧回去吧。”
“今天的事情你别放在心上，孙静怡她就那个性格，她根本就还没长大，我回去一定好好教育她。”
“嗯，知道了，我没放在心上。”
厉天书叹了口气，随后便离开了潮湿的洗碗间。
张布松刚刚吃完一碗面条，进来放脏碗的时候瞧见了一旁的江檀，好奇地说道：
“咦？这不是小江吗？你怎么下了班还不走啊？”
“奥，我今天犯了点错，艾总监喊我来帮忙洗盘子。”
“这老艾是怎么回事，让你一个小姑娘过来干这种脏活，你等着，我下去找他去！”
“哎哎！不用了张厨，是我做得不对，我今天把人实习生小姑娘打了。”
张布松一听就乐了：
“嚯！你把孙静怡打了啊？”
“嗯，给了她一耳光。”
没想到张布松竟然冲她竖起了大拇指：
“小江，你可以的，果然是沈总监带出来的人。”
“张厨，这话从何说起呢？”
“哎呀你不知道啊，想当年你沈总监刚刚高升的时候，那真是意气风发，可偏巧背后有人乱嚼舌根，还好死不死被她听见了，那天她直接冲到对方面前，把一块红丝绒蛋糕就这么摁在对方脸上，白瞎了我的红丝绒蛋糕啊！”
江檀被他的话逗乐了，终于露出了笑容。
“不过我相信你这么做一定有你的道理，毕竟孙静怡那孩子也经常在我们小厨师面前倒苦水，实习生嘛，吃不了苦很正常，你和她不一样啊，你是要在这行深耕下去的，只要沉得住气，你一定能成为比沈总监更厉害的人！”
“谢谢张厨，这么看好我，不过我是我，沈总监是沈总监，我以前支持她，也都是就事论事，没有私心的。”
张布松见她情绪低落，有些好奇：
“怎么啦？别难过，洗完盘子早点回家吧，我听说今天景总已经给沈总监打过电话了，最早明天她就必须回来上班了，你可以安心了。”
“嗯，谢谢张厨。”
张布松笑着拍了拍江檀的肩膀，把手里的脏碗自己洗了，紧接着就离开了洗碗间。
江檀戴上橡胶手套，看着洗碗机尽头的那个角落，想起了从前的那个拥抱，有一瞬间的恍惚，她真的不知道真实的沈舒寒到底是个怎样的人，为什么她可以轻易说出那么伤人的话，难道自己从头到尾真的就只是她的玩具吗？
(OS)“沈舒寒，你有真心喜欢过我吗...”
脑子里一遍遍重复着这个问题，就这样稀里糊涂地洗完了所有的盘子，又将盘子码放整齐后，江檀关上了餐厅的灯，墙上的钟已经指向了十二点。
沈舒寒刚刚看完一部电影，关上了电视机，本想给景初发条消息说明天自己上不了班，却不知道为什么，鬼使神差地就给江檀发去了消息。
“滴滴，睡了吗？”
对面发来一张洗碗间的照片。
“你还在酒店？怎么回事？”
“没什么，犯了错，被罚洗了全餐厅的脏盘子而已。”
“艾世杰是傻逼吗？凭什么体罚你？！”
“我自己答应的，不算体罚。”
“地铁没了，你怎么回家？”
“打车。”
“待在大堂别动，我来接你。”
“...”
江檀没再回复，只是刚走出酒店200米后又折返了回来，坐在了大堂的沙发上。
前厅巡场的保安见了她觉得很奇怪，又看小姑娘生得确实好看，就走了过来搭讪：
“小妹妹，这么晚了你在这里等人啊？”
“嗯。”
“你等谁啊？你住酒店吗？”
“我不住酒店。”
保安一听就开始上下打量起她：
“小妹妹，你年纪轻轻的可不要干傻事奥，现在社会上坏人很多的，这样吧，我帮你叫个车送你回家算了，你把你地址告诉我，我们再加个微信，你到了家给我报个平安。”
江檀一脸鄙夷地看着眼前这个猥琐的保安，只觉得很是冒犯，奈何她今天过度劳动，有些体力不支，现在只觉得很是疲惫，靠在沙发上，也懒得和他解释。
正当保安还在试图和江檀搭话时，一声急刹车，沈舒寒的宝马就出现在了酒店门口，大灯直直照射过来，保安赶紧捂住了眼睛：
“要死啊，大晚上的大灯照这么亮！”
沈舒寒走下来，朝江檀伸出手：
“跟我走。”
只一拉，江檀便软软地倒向了她，沈舒寒眉头一皱，摸了摸江檀的额头，有些烫，直接把人搂着安置到了车里。
身后的保安疑惑地小声嘟囔着：
“怎么是个女老板？现在都流行这么玩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