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
是方才那个人。
男人抓住十七的手腕,将他一把拽了回来。
十七奋力抠着他的手:“你……你放开我!你想死吗?!我夫君可是妖族的二殿下!!!你居然敢冒充他来欺负我,等我告诉他,一定要将你扒皮抽筋!”
无论怎么挣-扎都没有用。
墨阑盯着他苍白的小脸,饶有兴趣听他说那些无用的威胁话语,只有嫉妒与狂躁在内心暗自增长。
抽筋扒皮……好恶毒的小美人。
狐假虎威,虚张声势,实际上也不过是纸老虎一个,更有意思了。
他钳制住十七:“欺负你?那日-你求着我动你的时候,可没说过这是欺负。”
他的手捏了捏小美人的臀-肉——柔软无比,倒叫人想起了某些美好的回忆。
十七咬牙切齿,忽然低头一口咬在黑衣人的手腕上,几乎要将他的腕骨都咬碎!
“嘶——”
墨阑眼疾手快钳制住他的下巴,血已经顺着手腕往下流了许多,他露出一个意外的表情,在小美人一脚踹过来之前将人彻底控制住,狠狠压-在一边的窗户之上,发出“碰”的一声!
鲜红的血液顺着下巴尖往下滴,美人如艳鬼,秾丽而又深含-着冷意与血腥气,他身上冰凉的首饰在动作间发出清脆的声音,墨阑盯着那张不算老实却足够漂亮的脸,心中陡然生出一种畸形而又扭曲的想法。
……好想……好想吃掉。
杀了他……杀了他!
就在这里将他肢解成好几块,头要完整的带走,骨与皮肉分离,开膛破肚、血会流满一地……
哈……哈哈哈哈哈……简直漂亮得不像话!
到时候……
到时候就是他一个人的了。
狐妖的紫眼睛里泛上了猩红的颜色,他掐住十七的脖颈,慢慢用力、慢慢用力,将娇小的美人整个举了起来。
十七没有法力根本斗不过他,起初还在挣-扎,扯着他的手臂,指甲深深抠了进去,然而越到后面人就越是无力,几乎有气进没气出,胡乱的蹬着脚,泪水无意识落了下来。
湿润的液体流到了狐妖的手上,温温的、逐渐冷却。
墨阑好像被烫到了一样回神,松了手。
“咳咳咳!”
十七突然被放了下来,无力地坐在地上咳嗽,他的衣裳已经凌乱,面色发白发青,眼眶却通红,纤细的身躯缩成一团,面前眼冒金星。
好痛……
他捂着脖子,挣-扎着想往后退去,却又被扯了回来!
“不许走。”墨阑叩住他的肩膀,冷声:“谁许你走了?”
美人面色苍白地看着他,整个人如受到惊吓而枯萎的花,失去了颜色,身躯晃悠着,原本莹润的珍珠色长发也变得发灰。
他抓住墨阑的手,声音颤-抖:“你……你别碰我!”
他在害怕。
为什么害怕了还不听话?
墨阑抓住他的手发紧:“你心里便只有雪鸾么?我可不是假扮的他,他那张脸也并非独一无二。”
为什么不能像依附雪鸾那样依附于自己?为什么要露出这种恐惧厌恶的表情?
明明……明明他们长得一模一样。
小美人尖声利气:“我又不认识你——!放开我!咳咳咳咳!”
他好像还认为面前的男人在玩弄自己,高度的紧张让他忽略了墨阑说的话,一心就想着逃跑。
墨阑听出了他语气中的反抗,冷笑一声,盯着他的脸不动。
突然,一个狂暴的吻落了下来!
“唔!”
十七感觉自己的嘴唇被狠狠地啃咬舔舐着,男人掐着他的下巴,在他口中攻城略地,肆意侵占,舌与舌之间追逐纠缠,如凶猛的野兽正在捕食猎物,带着剧烈的血腥气。他的嘴也合不上了,津液从嘴角溢出。
好……好难受……
要喘不过气了。
十七猛然发力,将他一把推开!
他强忍着疼痛想大声呼救,可声音还未发出,就被墨阑捂住了嘴。
妖气从狐妖的指尖溢出,慢慢将脖颈包裹。
“喊破喉咙也没有人会来救你。”墨阑一字一顿,语气中带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你不是说我们是朋友么?你不是说要把我要到东殿去……怎么,现在全然忘记了?”
此话一出,十七露出了错愕的表情。
这是……这是那只黑狐狸?!
他们俩长一模一样?!
不是说就是极为相似么?!?!
指尖擦过美人唇边血迹,在妖力的包裹下,他脖子上的伤逐渐被医治完毕,十七有些恍惚,墨阑见了他的表情,哂笑一声,松开了他。
突然,十七回神:“那天……那天是你——”
黑狐狸理了理衣袖,露出一个血腥味十足的表情:“是我。”
“是我捡到了中毒的你。”他冰冷的指尖刮过十七柔软的脸颊:“是我将你救下,是我将你送了回去。”
“也是我,与你在西殿的黄昏里待了那么久。”
他的头颅在黑雾中猛然变形,扭曲重组,变成了一只黑毛狐狸,妖气将整个空间都填满。
他很强,完全不逊色于白狐狸,妖气纯粹到几乎要化水低落,凉意沉沉。
狐狸狭长的眼眯着,嘴裂开露出惨白的牙,阴森森:“……如今更是……我抓住了你。”
那语气中的寒意几乎要化作实质纠缠住面前人,十七睁大了眼,觉得不可思议,忍不住:“你……你不是不行么?!”
——不行怎么硬,怎么做啊?!
话刚脱口而出,他又觉得不对,连忙闭上了嘴,低下脑袋降低存在感。
黑狐狸明显一顿,气氛变得更加冷硬,又有些奇怪了起来。
他冷哼一声,僵硬道:“……就算不行,我也有办法办你。”
其实也不是完全不行。或许是欲-望占了上风,每一次从雪鸾的记忆里见到十七时,墨阑都或多或少有些反应,只是还没有达到那种……
那种程度。
他重重地从鼻孔里出气,叼着十七的衣裳将他吊起,放置在一边的美人榻上。
十七重重叠叠的衣裳凌乱,人被他这么随便一放,几乎都要理不清了,像一朵饱满的山茶花。
他艰难的爬了起来,双手扶住榻沿,急切地问:“你用了法术?你敢抓我??你就不怕——”
黑狐狸紫色的眼眸凝视着他,冷冷:“我怕什么?”
十七噎住。
……也是。
他既然敢出手,就不会怕被发现。
十七愣愣地坐了回去,不知道在想什么,但看上去有些失落,尖耳朵平平的从发丝里扎出来。
他把身上凌乱的首饰重新拨好,像小鸟理着羽毛一样,认认真真仔仔细细,有些可怜兮兮的。
小美人丧气:“那你又要抓我-干什么呢?睡觉?养着当宠物?总归不过就是那些,你们这群可恶的妖族人。”
黑狐狸迈着优雅的步子靠近:“跟我走,我也可以对你好。”
十七哂笑:“得了罢,你刚刚还要杀我,而且雪鸾不会同意的。”
狐狸的目光扫过他柔和的眉弓、美丽的眼睛与挺翘的鼻子,最终落在了他殷红的唇上。
他舔了舔自己的鼻尖,开口:“不需要他同意,我以后也不会杀你了。”
只要将小美人弄到手,把他关起来,自己的目的便达到,别人可以给十七的,墨阑都可以给他,自己的病说不定也能治好。
简直是双赢。
十七躺在榻上:“我不走。”
黑狐狸立马不高兴了:“为什么?反正你到哪里去都是一样的。”
十七翻了个身,也很不高兴:“你居然骗我!还那么粗鲁!我凭什么跟你走?!”
即使自己以前知道他的身份,即使自己是故意接近黑狐狸……但在这个过程中,他一直没有向自己坦白的动作,难道不就是故意欺骗吗?
如果自己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现在已经被这兄弟俩玩得团团转了。
十七判断墨阑并没有将他带离,这里应当是什么妖术构造的幻境,需要自己同意,他才能把自己带走。
可十七的目的,从头到尾都不是跟着他们任何一方——这两只狐狸确实差不多,妖族人也差不多,他们本性中的兽-欲使得他们拥有强烈的占有欲,对于自己的东西,从来不允许别人染指,也不会允许猎物自由。
十七在脑中快速思考着该怎么办……雪鸾的情况是已知的,虽然他们彼此不信任,但白狐狸的头脑比较简单,也不会随便伤害自己。
可黑狐狸……
黑狐狸刚刚还想掐死自己,他明显更变-态一点。
所以,不能跟他走。
黑狐狸很烦躁。
又被拒绝了……又输了。
那只白狐狸到底好在哪里?!
他的爪子刨着地毯,目光阴冷地盯着十七,将人盯得头皮发麻。
……粗鲁?
是因为刚刚自己动手了吗?
还不是因为这只邪祟太闹腾,太娇气……谁叫他长得这么……让人想一口吃掉。
可是自己也忍住了。
……
早知道刚刚就装一下,不要动手。
他懊恼极了,绕着榻走了一圈,忽然按住了十七的腕。
十七下意识想缩回去,可抬头就见到那张毛脸,犹豫了一下,他小心翼翼地问:“你要干什么?”
……不能动手。
这只邪祟的皮肤太嫩,随便一按就能留下痕迹,气性又高,之前和他说了两句就气急败坏地指着自己骂,性格还那么娇弱,若是记仇,就更加不会跟自己走。
可是就这么放弃,墨阑也觉得不甘心。
突然,他想到了一个东西。
一个极其诱惑人的东西。
二者一直僵持也不是个事,十七偷偷地挪动着自己的身子,远离面前的狐妖。
可是就在这时,黑狐狸诡异的笑了一声,低着脑袋,眼珠子一动不动的盯着他。
十七内心打鼓,刚想开口说话,就听见狐妖的声音。
“你看……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