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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春风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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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轻轻一瞥,楚茵茵旋即明白是自己的叫声略显轻浮了,抵着一丝羞于言表的心思,紧抿着唇。

凌平洲有意放慢马速与她并排,她没有带帷帽,引来许多人驻足观望,纷纷惊叹好一个绝色小娘子。

她身边的郎君更是龙章凤姿。

真可谓是一对璧人。

凌平洲听着百姓们的艳羡之词,心中窃喜,偶尔转过余光观察楚茵茵,先前听闻她病了,担心长时间骑马吃不消,问她要不要下来走走。

她垂下羽睫,暗忖自己可是太娇弱了。

累年住在军营,平洲表哥必是雷厉风行之人,估计是看不惯自己,而且,骑马对他来说多半也是无趣之事,自己当尽地主之谊,带他体验一下故乡的温柔。

于是,提议泛舟游船。

*

行船桅杆高立,彩旗飘飘,他们将船家请了下去,任凭木船在湖中随风飘荡,岸上行人流动车马匆匆,湖水荡漾。

商船逆风过,客船顺风来,花船抚琴奏乐,莺歌袅袅,只道这汴水真是好。

楚玉笙一双充满好奇的眼眸望向湖中花船,糯糯问:“姐姐,这漂亮的大船里都是些什么人呀?”

“……”

“姐姐。”楚玉笙歪头望着她。

“什么人?”楚茵茵苦于不知如何跟凌平洲开口,去探十六楼的事,对楚玉笙的提问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近来听说醉仙楼,轻燕楼,今乐楼等各大艳楼统称十六楼,都有教坊司新送去的官妓,也许刘依曼就在其中,她有些好奇,自己在刘氏姐妹眼里,究竟是怎样的存在?

若是能够再相见,她必定是要问一问的。

毕竟自己与顾重禹的开始,只有她们姐妹清楚。

悠悠荡荡的船里,楚茵茵与玉笙并排,秋怡、望南坐对面,凌平洲坐在船头。

他四人直勾勾望向有些失神的楚茵茵。

李秋怡憨笑:“茵妹妹心不在焉,可是为情愁?”

他们虽身在关外,却与汴京通讯不断,正是听了有关楚茵茵与顾重禹的风言风语,才来的汴京。

“茵姐姐,你与御史大人的事,不是真的吧?”凌望南显得小心翼翼。

“自然不是真的。”楚玉笙抢答:“顾重禹这负心汉也配我姐。”

负心汉都扣给别人了,不是真的也是真的了,楚茵茵尴尬的笑了笑。

李秋怡打抱不平:“定是他这小白脸辜负了你?”

“……”楚茵茵莫名垂下了眸子。

这副我见犹怜的模样,看得李秋怡甚是揪心:“我们给你出气去,把他抓来,打他个爹不亲娘不认,让他一年半载下不得床,看他还得意什么,还怎么去娶公主。”

“表姐息怒。”楚茵茵与凌望南异口同声。

凌望南牵起秋怡的手,温声道:“临行时爹爹万千交代,行事不可鲁莽。”

“姨父又不在这儿,你怕他作甚,平洲,你向来杀人不眨眼,你说该不该给茵妹妹出气?”李秋怡自我感觉很尊重他。

凌平洲:“……”

“我没有受委屈,表哥表姐切莫动怒了。”楚茵茵硬着头皮看向凌平洲,见他面色如常,这才柔声宽慰:“爹爹给我定了建安侯府的亲事,今岁立冬,便要完婚,你们真心疼我,便多住些时日,待我出阁了你们再走。”她牵强笑着一一望向几人。

凌平洲:“……”

“今岁立冬?”凌望南眸光流转,似是若有所思。

楚茵茵微微点头。

“那便就此饶过顾重禹这小白脸了吗?”李秋怡心有不甘,愤愤道:“不说顾重禹,且听闻赵元瑾这厮风流成性,汴京多少贵女,深受他害,怕是早有一群莺莺燕燕左拥右抱,你性子弱,真要是嫁过去了,岂不是又要受委屈。”

“绝不能让我姐受委屈。”楚玉笙即刻参与了他们话题。

“……”

顿时船内你一言我一语,连楚茵茵精心维护的洒脱形象,也被楚玉笙抖出来反复碾压。

在一句句“姐姐又扯到我袖子了。”

“姐姐掐我作甚?”

“姐姐,你说句话啊!”

姐姐彻底被他形容成了一个傻白甜。

不知何时湖内风起,客船被吹到下游,阵阵酒香扑鼻。

楚茵茵借机打断他们的谈话,说着客船饮酒,也是一桩美事。

凌平洲脚下运功催船靠岸,让众人稍候片刻,自道去买些酒来,楚茵茵央他同去,说是给他引路,实则,她并不知这酒肆在何处,而凌平洲又何须她来引路。

许是出于礼貌,凌平洲还是与她同行。

一路上她纠结如何开口,神色凝重。

“茵茵,是有话要单独问我?”凌平洲止步。

“是,也不是?”楚茵茵一想到十六楼乃寻欢艳楼,耳廓不由泛起绯红。

心中纠结,平洲表哥为人正派,怕是不会与自己同流合污。

凌平洲见她欲言又止,猜是顾重禹伤了她的心,也不知该如何宽慰,温声确认:“可是湖色伤情?”

楚茵茵心中暗气,潋青湖之事,可是天下人尽知了?

旋即否定道:“不是,不是。”

凌平洲星眸掠过她,未作久望。

她担心自己扭扭捏捏,会惹表哥不喜,转言问:“昨日爹爹问你边关之事,你似是有所隐瞒,可是有何为难之处?”

思量之下,还是没有勇气说出那句烫嘴的话。

“如今朝局不稳,恐要生乱。”

她不敢细问,却也知道一些,心道刘府没灭便是此事的先兆。

凌平洲见她露出伤感之色,道:“你也别怕。”

“是,我只是想起刘府之事,心有余悸。”

刘府二十四口男丁柴市处决,悬首南郊,血腥场面历历在目,楚茵茵不由心中生怵,往日的刘府也算是名门望族,转瞬覆灭,令人唏嘘。

“何事?”凌平洲并未留意过刘府。

“少时,我与刘氏姐妹交好,如今,她们一个生死不明,一个许是身陷教坊,我心中有个疑惑,想当面问一问。”楚茵茵先前就纳闷,自己与顾重禹私会,怎就闹的人尽皆知了,细细想来还真是疑点重重,她试探的望向凌平洲,见他仪容肃穆,也不知他是如何看待此事。

“官宦女子,戴罪之身者,纵有金银不得赎,此生难以从良,况且事情过去这许久,恐怕她……”望着她纯美的模样,凌平洲再不忍说下去。

他们买了几坛烈酒,又买了几坛果酒,两人并排走着,未再交言。

行至波光粼粼的湖畔,楚茵茵回眸看他,失神一晃,心跳怦然,光影下他气质冷俊,形貌昳丽:“真是美。”

光是站在那里,就有一种说不出的俊美。

凌平洲喉结动了动。

两人眼波相衔,又迅速避开。

楚茵茵看向湖面,滞涩的眸子中夹杂着几分慌乱,遮掩道:“古人云,满载一船秋色,平铺十里湖光,此景真是美。”

凌平洲薄唇微启:“今朝共一秋,自难忘。”

波光粼粼,船体深浅摇晃。

李秋怡探出脑袋哄笑:“哈哈哈,咱们上将军何时学的这般文绉绉了,在军营可从未见过。”

凌望南也跟着起哄:“雁门关外,兄长可是令敌人闻风丧胆的战神,有万夫莫开的霸气,怎的到了汴京却……。”

“望南。”凌平洲淡淡睨了她一眼,她再不敢出声。

上船后还是随风飘游,一不留神渐渐靠近花船,只闻淫词艳曲直往耳朵里钻,花船里说的都是些露骨的浑话。

几人一度屏气调息,目不斜视,李秋怡抓耳挠腮,正要出去罡正风气,好在凌平洲察觉及时,将船驶向远处。

为了缓解尴尬,各自闷声吃酒。

楚玉笙贪甜,吃了些果酒很是激动,手舞足蹈搅得船体晃荡。

凌平洲伸手护楚茵茵在臂内,像是怕她一不小心掉进湖里。

因是吃了酒的缘故,楚茵茵感觉身上有些发烫,微风徐来,口齿间的酒香飘向身后,凌平洲眨了眨眼,眸色深了几分。

夜风微澜,楚玉笙趴在茵茵脚边酣睡起来,瞧他的模样惹得众人失声大笑。

酒喝的一滴不剩,几人横七竖八歪倒在船上。

楚茵茵感觉后脑勺软软的,像是枕在谁的腿上,随着水流晃晃悠悠漂浮着,灯火逐渐明亮,仰头望向星空,那句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1]。再适合此景不过。

*

翌日。

楚茵茵睁开眼,丫鬟秀秀正在房中熏香。

楚茵茵口渴的紧,吃了几口清茶,差点被丫鬟神秘兮兮的样子呛到,说昨夜归府是平洲上将军抱着茵茵小姐,秋怡表小姐背着玉笙少爷,望南表小姐却是东倒西歪被牵引回来的,一路上摔了不少跟头,不知道的,还以为茵茵小姐才是上将军的亲妹妹。

楚茵茵拍了拍脑袋,想起要去十六楼的事,火速扮好男装,还未及自窥衣冠,秀秀急声道:“上将军来了。”

凌平洲敲了敲门,伴着一缕流光推门而入,玉冠束住如墨秀发,身姿挺拔,绘有暗纹的玄色常服颇为考究,即使不看那张俊脸,光看穿着气质,也是贵不可言。

*

二人先后观了五六座艳楼,老鸨说所有姑娘都见过了,他们才肯离去,离去时总能听见老鸨在背后啧啧称奇,只看不摸头一回见。

眼前的醉仙楼,是天下第一艳楼,门口小厮眼疾手快,见有客来立即拥上前牵马招呼。

第一楼华丽精致,雕梁画栋,老鸨风韵犹存,绯色衣衫勾勒出傲人的曲线山峰,望见凌平洲时两眼冒光,佩戴珠宝的手指佛上少年结实胸膛,恨不能把风凉的身子也贴上去:“官爷是第一次来吧。”

楚茵茵见此情景眼眸微灼,下意识的往凌平洲身后聚了聚,老鸨媚眼看向她时,心中一荡,随即会心吟笑起来。

凌平洲拿起佩剑隔开老鸨的酥手,一派冷沉:“我说了,把醉仙楼的姑娘都叫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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