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不是说池家没有被邀请吗?”翟一箫眯眼看着眼前的白助理。
现在非但被邀请了,甚至池书野都来了。
气氛一时落到谷底,白助理低着头,连呼吸都放轻了。
特助看一眼的助理,上前一步担责道:“翟董,我们的消息肯定是不会出错的,可能是那边出了什么问题,待......”
他的声音被一阵手机震动声打断,白助理拿出手机,请示地看着自家boss。
微微颔首。
白助理很快回来:“刚得到情报,本来是没有邀请池家的,是蒋家将邀请函送给了池家,并得到了江家的允许。”
这说明他们的情报没有错,出现现在的情况完全就是意外。
翟一箫捏了捏自己的眉心。
他的身份现在绝对不会被发现,但今天的宴会也不是能说走就走的。
两位助理不由自主对视一眼,同时在对方眼里看到了意外,两人前后脚进入公司,跟了翟一箫将近五年,从未见过自家boss因为任何一件事为难。
良久后,翟一箫抬起头,看着特助:“接下来的事情你替我代劳,跟江老说我突发恶疾去医院了,择日亲自上门赔罪。”
活到这个岁数了,即使小时候发着高烧依旧从未逃掉一节课,翟一箫从未想过,自己也有一天会用装病来逃避某件事。
“未婚夫啊未婚夫,”翟一箫语气甚是无奈,低笑着摇了摇头,起身道,“走吧。”
黑色的轿车悄无声息地消失在黑夜中,车上,翟一箫指尖点在膝上,脑海中重复播放池书野一身正装的模样,幻想着一层一层将那间外衣剥掉的模样,漫不经心问:“你觉得,他会是用什么办法让池家带他出席的。”
对池家几乎了若指掌,他们自然不会蠢到认为池家是自愿的。
先是白色的西装外套,将纽扣一颗一颗解开。
白助理头脑风暴十八回,还是只能回:“抱歉,属下不知。”
这个问题只有池书野能够回答。
翟一箫:“那你觉得,他参加宴会想做什么?”
再是摘下白色的蝴蝶结,解开黑色衬衫的纽扣,一粒一粒地......
白助理感觉自己额角都冒冷汗了,这种问题肯定只有池书野本人才知道啊!到底为什么要问他!
“下属同样不知。”
翟一箫磨了磨指尖,微微眯眼:“你说,他有没有可能是想来见我?”
衣扣不用全部解开,半掩半露最佳,要做到什么程度那颗粉粒才会变成红色呢?
敢情是在这儿等着呢!白助理腹诽道,可是这种这么私密的问题他又怎么会知道嘛,他又不是池书野肚子里的蛔虫,真想知道能不能自己去问本人啊!
腹诽归腹诽,问题还是得答,白助擦了一下额角的汗:“翟董,这个属下也不知道。”
没有往常对“一问三不知”的冷然态度,翟一箫反而勾唇笑了笑,道出一句令白助理摸不着头脑的话:“小狐狸真的,很让人有探索欲呢。”
他拿出手机,给特助发过去一条信息:盯着他。
此刻的宴会场,所有人的心情跟白助的心情并无二样,无比的紧张。
来到现场的人或多或少都听到了风声,全国首富翟家当家家主会出席这个宴会,在场除了主办江家,还未有人见过翟一箫本人。
尽管如此,翟一箫无疑是豪门圈神话般的存在,18岁在庞大的翟家族继承人中杀出一条血路,19岁正式继任,在商圈有一套被法律所认证的法案。
名声震天响,却从未得见真人。
敬仰是真的,好奇也是真的。
江家家主在台上发言,到最后有些,有些遗憾的表示:“接下来本应该是翟家主与大家致辞问好,但很可惜翟家主的特助方才表示他身体突然不适,离开去医院了,相关的事项将由特助为大家介绍。”
池书野看着走上台的儒雅沉稳的年轻男人,微微蹙眉。
这还真是一只,狡猾的兔子啊。
视线在宴会厅扫了一眼,池书野无趣地放下酒杯,走到阳台边透气。
若不是他敢确定跟翟一箫没有任何交集,他都要觉得对方是在躲着他了。
就算有交集,对方有躲着他的必要吗?
真要躲,该躲的人应该是他的。
毕竟还剩下一年不到会被害死的人是他。
“美人儿,生面孔啊。”
耳边响起一道极其佻达的声音,池书野偏头看过去,江胜京?
江胜京是江家长孙,也是江老爷子钦点的下一任继承人,池书野了解江家时了解过这位继承人,长相风流,爱好美人,是社交场上的花蝴蝶,看似不拘一格的外表下是极其狠辣的手段。
这场宴会上唯二可能见过翟一箫的人。
就算目前还没见过,今天这种情况,翟一箫只要还想打开南方市场,就势必表现诚意上门跟江老爷子赔不是。
池书野心思流转,没有接递到眼前的酒杯,淡淡道:“你谁?”
江胜京眼中闪过一丝惊异,勾唇笑起来:“美人儿,这是引起我注意的手段吗?”
他并不认识,这豪门圈还有不认识他的人。
池书野扫了他一眼,眼神里具体带着什么意味不好判断,但成功让江胜京意识到,这人是真的不认识他。
“真不认识我?”
池书野一副懒得跟他废话的模样,转身欲走,却被横在身前的挡住了去路。
红色液体在酒杯中摇曳,江胜京走到他面前,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兴味盎然:“美人儿这么有个性的话,会引起我的征服欲的。”
江胜京毫不掩饰自己的欲望。
上下打量他一眼,池书野懒懒抬眸:“但是我对你,毫、无、兴、趣。”
江胜京对美人从来耐心十足,递出自己的名片:“给个机会认识一下?”
从来没有人看到他的名片还能保持镇定,眼前这个大美人显然也不例外。
池书野垂眼在名片上扫一眼,佯装震惊地睁大眼睛,抬起眼的瞬间表情瞬收,索然无味:“没兴趣,我已经有目标了。”
江胜京难掩意外:“谁?”
这个宴会会有人比他还抢手?
他这三个月过得索然无味,好不容易碰到一个连头发丝都符合他品味的美人,竟然已经被别人勾走了?
池书野一副坦荡荡的样子:“今天缺席的那位翟家主,他那个样子的,才是我的菜。”
江胜京挑眉:“你见过他?”
当然没见过。
池书野:“原来江少没见过人家,难怪这么自信呢,失陪了。”
去路毫无意外又被挡住,江胜京脸上表情未变,只是眼底的兴趣更浓:“你方才只是说目标,说明你现在也还没勾搭上他吧?为何不给我一个机会?我会证明,我比他强。”
池书野直视他的脸,若有所思片刻:“江少,不瞒你说,我这人比较颜狗,你这样的,真没长在我审美上。”
江胜京无言片刻:“不然这样,他现在人也不在这儿,无法对比,你给我一个联系方式,我到时候给你各发一张我跟他的照片,你对比之后再做定夺?”
池书野静默片刻,轻叹一口气:“那好吧。”
江胜京打了一个响指:“那给我吧,你的联系方式。”
池书野移开他的手,微微勾唇,上扬的狐狸眼明媚张扬:“江少,既然你这么自信,想必也能拿到我的联系方式吧?”
离开,往池家夫妇的位置走去,他能明显地感受到,身后的视线一直在跟随着。
柳慧见到他,急切道:“见到人没?”
池书野:“我刚跟他联系了,他说今天有事,没来。”
这个他,自然是指S大师。
柳慧表情阴沉了些,奈何人还在宴会,也不好发作,只能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整场宴会,朝池书野搭讪的人不下十个,池昔年没见到翟一箫本来就有些气闷,见到围着池书野转的男人前赴后继,抑制不住地更加烦躁!
明明那人长得没他好看,能力也比他差!
那些搭讪池书野的人,眼睛是不是都瞎了!
眼前突然出现一只手,打了一个响指,抬头见是江胜京,眼中闪过一丝惊喜,被这一个搭讪的含金量,可比池书野的那十个都有高!
恰时池书野的视线落到他身上,池昔年极其得意地瞟了他一眼,跟江胜京往阳台的位置走了。
以往参加宴会,池书野永远都是宴会的中心,所有人视线的聚焦点,无数人想要巴结他,搭讪他,但又因为身份悬殊,望而却步。
但此池家非彼池家,无人需要顾忌他的身份,池家在这里是身份最低微的那一批,夸张点讲,有人愿意跟他搭讪,是给池家面子。
池书野微笑着送走不知道第几个来搭讪的男人,默默将这笔账都记在了翟一箫身上。
翟一箫看着络绎不绝传过来的,自家未婚夫与别的男人同框的图片,握着酒杯的手背爆出青筋,他一口饮进杯中余酒,冷冷笑道:“我的未婚夫,还真是能,招花引蝶呢。”
口袋中的手机突然躁动起来,池书野拿出手机,抬手止住眼前人的滔滔不绝:“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
他走到安静的角落,电话接通的瞬间,一副低沉清悦的声音传出,仔细听,好似还有一些委屈:“书书,你在干嘛,说好要请我吃饭的,但你都三天没有联系我了。”
池书野疲惫地捏了捏眉心:“不好意思,这几天有点忙,明天怎么样,明天我请你吃饭。”
“书书,你很疲惫吗?”
池书野错愕一秒,笑道:“有点,这几天有点忙。”
这通电话可以说是将他解救了出来,在宴会结束前,他不会再回去。
翟一箫:“书书,你也在追着你的目标跑,所以才会累吗?”
池书野反应了两秒,叹笑一声,怎么不算是呢。
“对啊,可惜人都没见到呢。”
翟一箫微微挑眉,所以参加宴会真的是去找他的,指尖无声地点在光滑的实木桌板上:“这样啊,那看来书书你比我惨呢,至少我还见到了人。”
池书野闲散地依靠在墙上,看着远处的灯火:“所以你们发生了什么。”
翟一箫叹了一口气,声线比方才更委屈了:“我又跟他暗示我喜欢他了,但他非但装作没听懂,还当着我的面跟别人卿卿我我,他,他怎么能这么坏。”
“哎哟哟,都给我们翟老师气成小结巴了,”池书野非常没良心地调侃一句,“要我说,你干脆直接跟他挑明算了,你这再暗戳戳地吃醋,就要变成醋一坛,而不是箫一翟了。”
“可是我怕挑明后连朋友都没得做。”
“你很缺朋友吗?”
“缺,我就他一个朋友。”
“......”
“而且,我觉得,他也是喜欢我的。”
池书野笑了一声:“醋一坛老师,你知道这世界上的三大错觉分别是什么吗?”
翟老师当然知道:“我不知道。”
“手机振动,我能反杀,”池书野话音微顿,“最后一个就是,ta喜欢我,而且说不定,连你喜欢他都是错觉,我觉得你是因为这么多年只看着他一个,导致了这种错觉,其实啊,这世界,很大,人呢,也很多。”
“既然如此,那书书你觉得你喜欢那个人,是不是也是错觉?”
“喜欢?我喜欢谁?”
“你那个目标。”翟一箫故意曲解他的意思,“你让我不要喜欢你,你有目标了,难道你不是喜欢那个人吗?”
佯装惊讶反问。
“错觉......”池书野低声呢喃一遍这两个字,无声冷笑一声,“谁知道呢。”
翟一箫只是头号嫌疑人,并非真的罪犯。
两人又聊了聊关于后天T.IF广告宣传片拍摄的事情,确认好明天的一起吃饭的时间,这才挂断电话。
回到池家时已经凌晨一点,池书野正欲直接回房,却被池仲天叫住。
池书野转过身,池家四口已然坐在沙发上,视线聚焦在他身上,好像他是一个等待审判的,穷凶恶极的犯人。
他走过去,视线柔和地停留在池仲天身上:“怎么了吗?”
池仲天毫不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