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咬了咬牙,眼中闪过阴狠,忽然提高了声音。
“你们这是包庇她!她分明就是间谍!你们若是不信,大可以去查她的来历!她根本就不是本地人!”
小姜听到这里,心中微微一紧,想必这书生才真正有点问题。但小姜脸上保持着镇定,抬起头,目光直视书生。
“我不是本地人?那请问,我是从哪里来的?你又怎么知道我不是本地人?难道你比我更清楚我的身世?你从哪查的?”
书生脸色铁青,拳头紧握,却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他原本以为凭借自己读书人的身份和口才,可以轻易将小姜置于死地,却没想到她竟然没有被他吓倒,他心中又恨又恼,却又无可奈何,只能咬牙切齿地瞪着小姜,眼中满是怨毒。
就在这时,石井推门而入,目光冷峻地扫视了一圈,最后落在书生身上。
“你要是再敢胡说一句,后果自负。”
书生被石井的气势所震慑,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他知道,自己今天已经彻底输了。他狠狠地瞪了小姜一眼,转身匆匆离去,背影狼狈而仓皇。
小姜心中松了一口气,但她的手指依旧微微发抖。她知道,若不是自己冷静应对,今天恐怕难逃一劫。
她转头看向石井和次郎他们,眼中闪过一丝感激,轻声说道。
“谢谢你们。”
石井轻轻点了点头,他转头对健太郎和次郎说道。
“那书生有问题。”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通过刚才那一系列对峙,警署的人也渐渐察觉到了不对劲。
正如小姜所说,那书生为何会对华国皇族的服饰如此熟悉?又为何一口咬定小姜不是本地人?即便小姜真的不是本地人,他又是从何得知的?这些连警署的人都未曾掌握的信息,书生却言之凿凿,显然背后另有隐情。
“走吧,你的背篼还在原地。”
石井朝小姜看了一眼,示意她跟上自己。小姜点了点头,朝警署的人们鞠了一躬,道了声谢,随后快步追上石井的步子。
两人走到集市时,天色已暗,摊贩们早已收摊,街道上空荡荡的,只剩下零星几盏灯笼在风中摇曳。
“师父...”她怯生生地唤了一声,却先跑到小姜身边,使出吃奶的劲儿抱起那个几乎和她一般高的背篼。竹篾在她细嫩的手臂上勒出几道红痕,可她硬是咬着牙没松手。
石井眉头一皱,正要开口,却见小徒弟突然拽住他的衣角,肚子适时地"咕噜"一声。
她仰起沾着泥点的小脸,声音软糯:“师父,我饿得能吞下一头牛啦!”说着还夸张地拍了拍自己瘪瘪的小肚子。
晚风送来远处炊烟的气息,小姜看着这对师徒,忽然觉得心头那点郁气散了大半。
她伸手替小姑娘理了理歪掉的头绳,轻笑道,“走吧,我请你们吃张婆婆的牛肉面。”
石井看了她一眼,没有拒绝。
三人便一起走向不远处的小餐馆。餐馆里灯火通明,虽然简陋,却透着几分温馨。
小女娃像只黏人的小猫,紧紧攥着小姜的衣袖不肯撒手。吃饭时,她更是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仿佛要把平日里积攒的话一股脑儿倒出来。
“姐姐,你明天还来吗?”小女娃眨着眼睛,满脸期待地看着小姜。
小姜柔声答道,“今天太晚了,我可能得在镇上住一晚,明天再回去。”
小女娃一听,猛地放下筷子,油乎乎的小手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转头眼巴巴望着石井,睫毛忽闪得像受惊的蝶。
“师父,让姐姐去我们那住吧!客房那么多,空着也是空着。”
石井看了小姜一眼,见她没有立刻反对。男人搁下茶盏,瓷器与木桌相碰,发出轻响。
“西厢房一直收拾着。”顿了顿,又补了句,“离这丫头的屋子近。”
檐角铜铃被夜风吹动,叮叮当当的声响里,小女娃欢呼着扑进小姜怀里,发间沾着的面屑蹭了她满身。
“走吧。”
小姜尚未回过神来,石井已转身走在前头,那小女娃亦牵着她往宅院方向引去。她心中不由泛起几许柔软的涟漪,似春风拂过湖面,荡起细微的波纹。
小姜并不忧心姜莱会焦急。她偶尔在镇上留宿三两日,姜莱早已习以为常。
只是今日之事,令她心中多了几分警觉。那书生的举动绝非一时兴起,背后恐有隐情。然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亦无所惧,倒要瞧瞧,那小人还能翻出什么花样。
暮色渐沉,三人的身影转过青石巷角,停在一座黑瓦白墙的院落前。小女娃迫不及待地推开斑驳的木门,惊起檐下一对栖雀。
“姐姐看!”她拽着小姜的袖角穿过回廊,指尖点过爬满紫藤的花架、叮咚作响的竹水琴,最后停在一株老梅树下:“这底下埋着我去年藏的甜酿呢!”
石井抱臂倚在廊柱边,月光将他高大的身影拉得斜长。见小徒弟又要去搬梯子摘柿子,他轻咳一声,指节在柱上叩出闷响。
小姑娘立刻缩了缩脖子,却仍偷偷朝小姜挤眼睛,活像只偷了腥的猫。
夜风拂过,梅枝在粉墙上摇曳出婆娑暗影。小姜忽然发觉,这宅院虽大,却处处透着生活的痕迹。石井刀鞘磨出的木痕、小徒弟歪歪扭扭贴在门上的年画,还有廊下晾着的那双破了洞的布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