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什么?再过一个月,“先知”抓捕行动开始后,你记录的这些人都得进局子!
“没什么,你就当是我的本性吧,”淮逸懒得解释那些,随便找了个理由敷衍道,“说不定我哪辈子是个纵火犯呢。”
玄致上虽是生气,可也不好发作,她咬咬牙,又将包装好的乌龙茶塞到淮逸的手中。
“你才不是什么纵火犯,你是自然之子,唯一真神的孩子,”玄致上更正道,“现在,拿着乌龙茶离开,趁我生气前!”
“哦,钱给你吧……”
“我不需要你的钱,出去!”
“哦哦哦,好好好,哦对,还有你的盆栽,”淮逸指向桌面的植被,“你多带她出门晒晒太阳,它都快死了你知不知道。”
“走走走,我自己的植物我自己会照看!”
送走淮逸的玄致上正想办法取出壁炉灰烬,她挥手熄灭炉火,俯身捡起淮逸丢下的火钳,以此为笔,圈画出急需复原的部分。
圆圈为筛,光柱做主,掺杂着火星的灰烬自然冷却,所需的,通过光柱汇入伫立的铁桶,无需的,依旧盘旋在光柱内四散飘荡。
玄致上拿出钢笔,利用笔尖盛起花盆内湿漉的泥土,撒盐似的甩入桶内。淮逸的话她有听从,攫取泥土结束后,她捧起盆栽,将其送至房间内唯一能够触碰至阳光之处。
“还说自己不是自然之子,都能感受到植物声音了。算了,先处理被销毁的笔记吧……”
她低吟古老曲调,桌上的水晶随之闪光起舞。
桶内灰烬凝结,它们与泥土融合,如同种子扎根于大地,生根,发芽,凝结出书籍果实,书内的文字支撑起它另类的生长痕迹。
呼吸化为清风,书页追寻着玄致上的节奏有序前进,不过,这次的档案有经过玄致上的改革。
不单是文字,每个人都有一页展示层,她凭着自己的记忆为这些人生成画像。
她并不在乎前世,只写下众人今生的执念,写下众生今世的伤创。
灰烬肆意生长,所经之处,留下比墨还要浓烈的痕迹。
档案清理完毕,多出的灰烬自空白的书页停留。
玄致上深吸一口气,吐气带走灰烬,灰烬之下,新的档案形成。
淮逸的名字并入书籍,与旁人不同,她的姓名下填了一行身份。
自然之子四字闪着火光,似心跳一般闪烁。
想到临走前,淮逸对自己的评判,玄致上略表无奈地苦笑道:“淮野拓,你养出的孩子怎么还会把‘慈蕊母神’挂在嘴边?这可不是你一贯的作风。”
分心间,身旁的炉火死灰复燃。
玄致上不去理会,转身躺入躺椅静候审判。
即刻,炉火形成龙卷,一位衣着黑袍的老人自火龙卷中诞生。
“淮李,有什么事情吗?”玄致上甚至不想称对方一声前辈。
淮李拄着拐杖,四下打量玄致上搭建的小巢,她非但要打量,还要转动着身子四下打量,非但要四下打量,还要敲响拐杖发出不满的啧啧声。
“这就是你选择的场所领域,做一些坑蒙拐骗的事情?”淮李质问道,在玄致上的阵法压制下,她暂未察觉淮逸的停留。
“我在通过我的方式传播真理,告诉大家还有另一种生活方式。”
“哼,传播真理,你总该做出自己的选择,加入那些隔靴搔痒的‘先知团’,还是加入我们‘女巫社’。”
“你又来了,早知道就不在炉前发动魔法了,免得你进来叨扰我,”玄致上随手唤来毯子,盖在自己身上拒绝交流,“我现在要休息了,请你自便,离开的话门在前面,你想从火中离开我也不管你。”
“你必须选择,你逃不掉的,没有中立这个选项,”淮李聚风吹落薄毯,“不做选择就要承担不选择的结果,你处在这片争执中,从来就没有中立这个选项。”
“不选择还有什么结果?我说了,我不想同你们这群人有什么联系,‘先知团’你自己也说了,那些行动不过是隔靴搔痒,至于‘女巫社’,你们‘女巫社’?现在除了你,‘女巫社’还有谁?荒原上的死了那么多人,那些鲜血还没有唤醒你吗?你们的尝试走不通!”
最后一段话戳到淮李的痛处,她敲动拐杖,列明利弊道:“中立是站在强者一方,沉默早在社会中表态。”
淮李的定性激起玄致上的不满,她起身开口道:“你什么意思?我可没说加入什么‘先知团’。”
“不是‘先知团’,更不是‘女巫社’,虽然很看不上那些家伙,但,我们是一体两面的,我们是殊途同归的。你的中立沉默不是加入我们的投名状,你同这个王国站在一起,你同消亡站在一起,你眼睁睁看着世界腐败,母神腐朽!你不曾前进离开,那么,你就要接受停留的后果——死亡湮灭。”
“你凭什么这么讲,我也在做着我的努力,你们‘女巫社’的,还有什么‘先知团’,我一个都不感兴趣,但这并不代表着我赞同现在的运行制度,我有自己的思考,有自己的选择,我从未妥协。”
玄致上越说越激动,屋内的白水晶随其语调的升高碎裂。
“这里不欢迎你,”玄致上重塑水晶球道,“请你立刻离开!”
“哼,只希望你到时不会阻止我们的计划,自己的想法,呵,”淮李盯着炉火发呆,又想起了自己的学生,“自己的想法?那有什么意义?命中注定的事情又有什么改变的机会?”
她重新跃入炉火,消失不见。
*
玄致上的话,淮逸也有仔细倾听,当然,做这些主要是为了云驰。
家的感觉?思乡的感觉?这是什么意思呢?
淮逸自马车内探出头问道:“云驰,你和你的家人还有联系吗?”
“妈妈,妈咪身体健康,妹妹们也很好,信上说了。”云驰淡淡回应,她显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云驰,你打算回去看看她们吗?”
“不……是她们把我丢在这里的,庄园就是我家,小姐你,还有戚管家她们才是我选择的家人。”
云驰的情绪有些激动,拉动操杆的动作都变得急速起。淮逸自知,现在不是深入交流的好时机,她转移话题道:“哇,没想到在你心里,我这么重要呀。”
这话是假的,淮逸上一世瞧过云驰对自己的好感,92……也比那位“前妻姐”高多了。
“那可是,小姐,我们可是一起长大的,”云驰有些骄傲地讲道,“你什么样子我都见过。而且,小姐,您今天能陪我来,我真的很感谢。”
谈到真情,淮逸又躲回马车内,她揉揉鼻子讲道:“那,那没什么,反正我也没什么事情,你以后有什么事情同我讲就好……还有。”
淮逸又从马车内探出头,她戳着云驰的肩膀道:“我们是好朋友,工作外就不用称我小姐了,叫我淮逸就行。”
“好的,淮逸,我们到了,缴费处,要我陪着你去吗?”云驰停稳马车,拔掉钥匙讲道。
“不,没事,我自己去就好,”淮逸理了理自己的锁骨链,“交个钱而已,结束了我们就去逛逛。”
“嗯,好的,我在这里等你。”
来着缴款的人并不少,但带着锁骨链的人,屈指可数。
不用人群躲避,锁骨链有自己的通行通道。
她们贴着墙前进,在机器人的指挥下步入专属的缴费通道。
淮逸四下张望着,为自己队伍的宽敞感到满意:“挺好,不堵,比隔壁的缴费路线好多了。”
一旁长队内的人传来鄙夷的目光,她挖苦似地开口:“是,都城的治安好多了,一整年也出不了几个秩序违反者。”
淮逸并不理会这声埋怨,她才不会将时间浪费在同陌生人的口角上。
很快,机器确认身份,为淮逸指明前进通道。
方才挖苦她的女子好奇观望,看着屏幕上的字,她不可思议地眨眨眼。
淮逸?淮甲领的女儿???能抓住一位准甲领的违规行为,还敢为其开设罚单,这个执行官是谁?这么厉害的吗?
越来越多的疑问从她心底聚集,此刻的魏成洁也管不上自己排的队了。
缴款以后还有时间,但这么大的新闻,错过可就没有了!
她已经想好了小报头条——震惊!王国最硬的执行官竟然是。
再把贵族的头衔一放,再把照片一摆,简直完美!
“不好意思,接过,让一下,”魏成洁逆着人流远去,“抱歉,我要去取我的相机!”
这么劲爆的头条,她可不能错过。
淮逸的缴费提不上多顺利,但也不能说太糟糕。
罚款的缴费是最特殊的存在,整个部门皆由机器完成。
机器伸出长臂剪短淮逸脖间的锁骨链,它送出两份文件,命令淮逸签字。
签字前,它还好心提醒道:“淮逸小姐,如若选择飞行证考试,请在六个月时限中完成。”
“好好好,别说六个月时限,我两天就能完成!我现在就去报名,明天就考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