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形课教室的阳光比魔药课明亮多了，但气氛却严肃得令人屏息。麦格教授站在讲台前，锐利的目光扫过每一个新生，弗吉尼亚不由自主地挺直了背。

“变形术，”麦格教授的声音像刀锋般清晰，“是你们在霍格沃茨将学习的最复杂、最危险的魔法之一。任何不专心致志的尝试都可能导致灾难性后果。”

她魔杖一挥，给每个学生面前都放了一根火柴。“今天，你们将尝试把火柴变成针。注意，是完全变成金属针，不是仅仅看起来像针。咒语是‘Acus Verto’，动作是手腕轻弹，像这样。”

麦格教授的魔杖优雅地一抖，她面前的火柴瞬间变成了一根闪闪发光的银针，针尖锐利得仿佛能刺穿空气。

“现在，开始练习。”

教室里立刻响起此起彼伏的咒语声。弗吉尼亚深吸一口气，将魔杖对准火柴。她没有急着念咒，而是先闭上眼睛，在脑海中清晰地想象出针的样子——细长的银白色金属，一端尖锐，另一端有个小小的穿线孔。

“Acus Verto。”

她的魔杖轻轻一抖，一股暖流从指尖流向杖尖。睁开眼时，火柴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根完美的银针，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非常好，克莱尔小姐。”麦格教授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她身边，拿起那根针检查，“完全变形，毫无瑕疵。格兰芬多加五分。”

弗吉尼亚感到一阵暖意涌上脸颊。教室另一头，小天狼星吹了声口哨，灰眼睛里闪烁着赞许的光芒。

直到下课，只有少数几人成功完成了变形。莉莉的火柴至少变成了银色，虽然还保留着木质纹理；詹姆的则变成了一种奇怪的针状物，一半是木头一半是金属；而小天狼星的尝试直接让火柴着火了，他不得不手忙脚乱地扑灭它。

“你是怎么做到的？”下课后，小天狼星拦住正要离开的弗吉尼亚，脸上带着少见的认真表情，“我的火柴宁愿自焚也不肯变形成针。”

弗吉尼亚将一缕金发别到耳后，“关键在于清晰的想象。你不能只是想着‘变针’，要想象每一个细节——金属的光泽、重量、针尖的角度……”

小天狼星歪着头看她，黑发垂在眼前，“听起来你以前做过这个。”

“我读过一些书。”弗吉尼亚轻声说，蜜棕色的眼睛避开他的视线，“我堂兄比斯特留下的变形术笔记。”

“那个被除名的克莱尔？”小天狼星吹了声口哨，“我听说过他，阿尔法德堂兄提起过，说他是少数几个‘有脑子的纯血统’。”

弗吉尼亚嘴角微微上扬，“比斯特确实很有头脑。他在我被分到格兰芬多后给我寄了封信，说为我骄傲。”

“真不错，至少你还有个支持你的家人。”小天狼星的声音突然低沉下来，但很快又恢复了那种漫不经心的语调，“所以，天才小姐，愿意教我这个笨蛋怎么不让火柴自燃吗？”

弗吉尼亚忍不住笑了，“你不是笨蛋。只是太着急了。”

“哇哦，克莱尔笑了！”小天狼星夸张地捂住胸口，“我还以为你面部肌肉只会用来皱眉看书呢。”

“闭嘴，布莱克。”弗吉尼亚用书轻轻拍了下他的手臂，却发现自己并不真的生气。

接下来的几天，弗吉尼亚逐渐习惯了霍格沃茨的节奏。她与莉莉成了好朋友，与玛丽和爱丽丝也能友好相处；在课堂上，她总是最先掌握新咒语的那个；而在图书馆，她找到了一个安静的角落，经常在那里研读从禁书区借来的高级魔法书籍——多亏了麦格教授的特批。

但有一个谜团始终困扰着她：莱姆斯·卢平。

这个安静、书卷气十足的男孩每个月都会消失几天，回来时总是脸色苍白，带着奇怪的伤痕。更奇怪的是，每当莱姆斯消失，詹姆和小天狼星就会变得特别安静，彼得则会紧张地咬指甲。

十月初的一个满月夜，弗吉尼亚在公共休息室熬夜研读《非人形生物魔法保护》时，亲眼看到莱姆斯悄悄溜出肖像洞口。出于好奇，她跟了上去。

莱姆斯走得很快，穿过一道道走廊，最终来到了城堡外。弗吉尼亚躲在门柱后，看着他在月光下走向打人柳——那棵危险的树突然静止不动，让莱姆斯安全通过。

“你在干什么？”

一个声音在背后响起，弗吉尼亚差点惊叫出声。小天狼星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灰眼睛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明亮。

“我—我只是……”弗吉尼亚结结巴巴地说，心跳如鼓，“我看到莱姆斯……”

“你不该在这里。”小天狼星的语气前所未有的严肃，“回去吧，弗吉尼亚。”

“为什么？莱姆斯去哪了？那棵打人柳为什么不动了？他每个月消失都是去那里吗？”

小天狼星抓住她的手腕，“别问了。这对你不好。”

就在这时，一声凄厉的嚎叫从远处传来，像是痛苦，又像是愤怒。弗吉尼亚的血液瞬间凝固——她听过这种声音，在比斯特的笔记里描述过。

“那是……狼人？”她声音颤抖，“但狼人只有在满月……哦，梅林啊。”她突然明白了，“莱姆斯是……”

小天狼星的手捂住了她的嘴，“别说出来。”他贴近她耳边低语，呼吸拂过她的耳廓，“你猜对了，但永远别说出来。这对他很危险。”

弗吉尼亚点点头，小天狼星才放开她。又一声嚎叫传来，这次更近了些。小天狼星拉着她退回城堡，一路沉默。

回到格兰芬多塔楼时，公共休息室已经空无一人。壁炉里的火快要熄灭了，投下摇曳的影子。

“你们都知道？”弗吉尼亚小声问。

小天狼星点点头又摇摇头，“不清楚，我目前无法确定詹姆他们知不知道，我想过去试探，要和我一起演一场戏吗？”

弗吉尼亚点了点头，“你没有告诉任何人。”

“当然没有！”小天狼星几乎是愤怒地说，“莱姆斯是我们的朋友。而且这不是他的错，他是小时候被咬的。”

弗吉尼亚想起《非人形生物魔法保护》中的描述：狼人如何在满月失去理智，如何被魔法社会排斥，如何难以找到工作或住所……

“他很害怕被人知道，”小天狼星继续说，声音低沉，“邓布利多特别允许他来霍格沃茨，但如果魔法部发现，他们都会有大麻烦。”

弗吉尼亚突然站起身，”等我一下。”她跑回宿舍，悄悄取来一本书和几张羊皮纸，又回到公共休息室。

“这是什么？”小天狼星好奇地看着她摊开的书。

“《狼人保护咒语与药剂》，”弗吉尼亚轻声说，“我堂兄比斯特的研究笔记。他在凤凰社研究如何帮助狼人控制变形。”

小天狼星的眼睛瞪大了，“凤凰社？那是……”

“对抗神秘人的组织，我知道。”弗吉尼亚快速翻动着书页，“比斯特说大多数狼人都投靠了神秘人那边，因为他们被魔法社会排斥。凤凰社想改变这一点。”

“所以你堂兄是……”

“显而易见，凤凰社成员，是的。”弗吉尼亚找到一页笔记，“看，这里有一种缓和剂配方，可以在变形时减轻痛苦。还有防护咒语，可以防止狼人伤害自己。”

小天狼星凑近看笔记，黑发擦过弗吉尼亚的脸颊。她闻到他身上有青草和雨水的味道，混合着一丝柑橘的香气。

“我们可以试试这个，”他指着一段咒语，“下个月满月前，帮莱姆斯准备。”

“我们？”弗吉尼亚挑眉。

“当然，你现在也是知情人之一了。”小天狼星咧嘴一笑，“欢迎加入‘保护莱姆斯小分队’，克莱尔。”

三天后，莱姆斯回来了，脸色比往常更苍白，眼下有深重的阴影。他避开所有人的目光，直接走向男生宿舍。

“等等，莱姆斯。”弗吉尼亚在楼梯口拦住他。莱姆斯明显瑟缩了一下，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我……我知道了。”弗吉尼亚轻声说，“关于你是……你知道的。”

莱姆斯的脸瞬间血色尽失，他抓住楼梯扶手，指节发白，“求求你，”他声音颤抖，“不要告诉任何人。我会被开除的，我父亲会……”

“我不会告诉任何人。”弗吉尼亚坚定地说，从袍子里掏出一个小瓶子，“这是缓和剂，我按比斯特的配方熬的。下个月变形前喝下它，会减轻痛苦。”

莱姆斯震惊地看着她，棕色的眼睛里慢慢涌出泪水，“你……你不害怕我吗？”

“为什么要害怕？”弗吉尼亚微笑，“你又不会在课堂上突然变成狼人咬我。”

莱姆斯突然抱住她，身体微微发抖，“谢谢你。”他哽咽着说。

弗吉尼亚轻轻拍着他的背，越过莱姆斯的肩膀，她看到小天狼星站在不远处，灰眼睛里闪烁着一种奇怪的光芒——像是赞许，又像是某种更深的情感。

那天晚上，弗吉尼亚给比斯特写了封信：

亲爱的比斯特：

谢谢你寄来的狼人研究笔记。我在霍格沃茨认识了一个非常特别的同学，你的笔记对他帮助很大。如果你有其他关于狼人防护魔法的资料，请寄给我。另外，我认识了一个布莱克家的男孩，和你描述的纯血统家族成员完全不同……

她停笔思考了一会，又加上：

……他的眼睛像是暴风雨前的天空，充满活力与挑战。我想你会喜欢他的。

你亲爱的妹妹，

弗吉尼亚

一周后，一只陌生的猫头鹰带来了回信。比斯特在信中警告她不要卷入危险，但随信附上了更详细的狼人研究笔记。信的末尾有一段让弗吉尼亚脸红的补充：

“……至于那个布莱克男孩，听起来像是小天狼星。阿尔法德提起过他的‘叛逆侄儿’。小心点，小妹，布莱克家的人一旦认定什么，就会像嗅嗅盯着金子一样执着。不过从你的描述看，也许被盯上的是你？”

弗吉尼亚把信藏在了床垫下，但那些文字却深深印在了她的脑海里，尤其是当她在魔药课上与那双灰眼睛不期而遇时，它们总会不合时宜地浮现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