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纠结中,已经到了约定的时间了,我已经穿戴整齐的衣服可能已经把我出卖了,这时弟弟王钦打来电话:“姐,你多久到?“
“我刚出门,快了。”我边穿着鞋子说。
“你把行李也带上吧,晚上就住这里。”
“不用了,晚上我回我朋友家就好了。”
“那么晚了,你还回去干嘛,放心,我已经把床上用品换好了。就先这样吧,你路上注意安全。”
车子很快就到了楼下,我上去一边走一边忐忑,心里很慌,两分钟的路程,我硬是磨蹭了十几分钟。
“咚咚。”我敲响了门铃,开门的是一位上了年纪的大叔,看了看我笑着说:“是林楠吧?快进来,饭马上就做好了。”
“王叔好!”几年不见,王叔的头发已经白了一大半了,差点儿没认出来。
“姐,你来啦,快坐,我去给你倒水。”王钦热情地喊着我。我想如果是我的话,我可以做到吗?我想我应该不会吧。
我坐在沙发上,不知所措,王叔和我母亲在厨房里忙着,我走进去客气地问:“要不我来帮忙吧?”
“不用,你去坐着玩儿。”
我尴尬的回到了客厅,茶几上已经放好了一杯水,应该是王钦倒的。
“姐,喝水,我回房间打个电话。”王钦把头从房间里伸出来对我说。
“好,你不用管我。”
我喝了口水,环顾了一下四周,其实我对这个家没什么兴趣,只是不知道该干什么。
一会儿,王叔端着一盘菜从厨房出来,“吃饭了,吃饭了。”
听到这话,我连忙去到了饭桌上,心想:吃饭应该就不尴尬了。
接着,母亲端着两盘菜从厨房走出来,整齐地摆放在餐桌上,随后大声喊到:“王钦,赶紧出来吃饭,就等你一个人了。”
“好好,马上。”
王叔拿了一把筷子,递给我一双说:“咱们先吃,不用等他了。林楠,吃饭哈,不管他。”
我尴尬地笑了笑,说:“好的。”
这个正准备夹菜时,母亲的电话响了起来,“喂,今天中午我不去打牌了,家里来了客人,忙着呢。”
听着客人两个字,心里猛抽一下,马上低头吃着碗里的饭,然后恢复神情。
拿起包里的手机点开微信,最上面是今天早上沅乐乐发来的:早安。
我拍了几张照片给他发过去,没有收到他的回复,我反复退出微信页面,再点开看,还没有,接着又重复刚才的举动,我并不是在等他马上回复我,我知道他一旦忙起来是没有时间看手机的,我只是想让自己看起来很忙的样子,不一会儿,王钦从房间走了出来。母亲看见了,放下手里的手机,说:“赶紧吃饭,林楠,你也别玩手机,快吃饭。”
我笑了笑说:“好。”
王钦直接拿起了筷子吃了起来。
饭桌上,基本是王叔在说话,我有一搭没一搭的附和着,气氛有一点点尴尬,还好后面王钦加入聊天,场面才活跃了起来。
吃完饭,母亲去了厨房洗碗,王叔出去打牌去了,王钦回了房间打游戏,我一个人尴尬地坐在客厅。
只好拿出手机,刷起了短视频。玩了一会儿手机,收到了沅乐乐回复:哇,阿姨的手艺真棒,有机会一定带我尝尝。
“好,有机会带你来尝。”
“今天在拍海报和宣传视频。”说完又发了三秒左右现场的视频。
“嗯嗯,你先忙。”
坐了一会儿,母亲从厨房走了出来,递给我一个苹果。
“那天那个男生是你男朋友?”
“还不是。”我咬了一口苹果说。
“哦,那男生看起来挺不错,你好好把握住。”瞥了一眼她的手机,屏保就是沅乐乐,然后看了眼他姐。
“好。”又是一阵沉默。
他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随意的躺在沙发上看着电视,与正襟危坐的我完全不一样。就这样,一集结束后,我说:“我先回去了。”
“你弟不是说了你今晚留这里住吗?”
“啊?你们这里应该住不下吧?”
“没事,你弟让他睡沙发就行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犹豫了一下说:“我还是回我朋友那里住好了。”
“行,那看你嘛。”
“好。”然后我头也不回的出了房门。
后面应该是王钦听见有人关门,说到:“姐怎么走了?她说她要留下来住的。”后面的人如何回答的,我已经听不见了,我也不敢听。
下了楼之后,我浑身颤抖,“呕”,心里一阵剧痛,胃里翻江倒海,在路边干呕了起来。此时的我虚弱无力,在花坛边坐了下来,夜晚寂静无声,夜空一片漆黑,连一丝微光都没有,小区里的几盏发黄的路灯,照不亮我脚下的路。一阵阵凉风让我逐渐清醒,我慢慢起身走出了小区,去到路边上,拿出手机打车。
手机响了起来:“楠楠,听说你外婆去世了?”是奶奶打来了电话。
“是。”说完我声音有哽咽了起来。
“哎,明天回来不?你爸回来了,还有你妹妹也回来,你明天回来一起吃个饭吧。”
“好。”奶奶的要求我从来不知道怎么拒绝。
第二天,我一大早就坐上了回老家的大巴车,到了家里,妹妹和爸爸有说有笑的看着电视。
“姐,你回来啦。”妹妹笑着对我说,看着这灿烂天真的笑容,我无比羡慕,好像我从未有过。
旁边的父亲一言不发,像是没有看到我似的,我也不管他,径直地上楼了。
到了饭点,爷爷奶奶和父亲厨房忙碌,偶尔还拌嘴,但也能感觉到小两口的开心,我想,能让他们开心一下也挺好。
饭桌上,气氛还算融洽,这里是我长大的地方,我不会像在我母亲那里那样尴尬,我吃完饭后,就回房间玩起了手机。
不一会儿,响起了敲门声,“姐,爸说等下去“明月峡”去玩,你去吗?”
我犹豫了一下,回答:“我不去了,你们去吧。”
“好。”说完,她就离开了。
我认命般的倒在床上,双手遮住滑落的眼泪。
第二天吃饭时,饭桌上讨论的氛围热闹非凡,很想走开,这时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喂,好的,我明天就回来”
对面的沅乐乐听着一头雾水,但是听到她说要回来,心里很开心,
“好,那我帮你订机票?”
“嗯。”
奶奶看着挂完电话的我说:“怎么这么快就走了,再多待两天啊。”
“我也很想多待两天,但是后天就得上班了,我明天必须走了。”
“那行,那等会儿装点儿家里的腊肉和挂面带出去吃。”
桌子上的父亲一眼不发,对于的去留毫不关心,我想赶紧逃离这里。
晚上沅乐乐发来消息:“票已经给你订好了。”
“好的,谢谢。”
“那你赶紧休息,明天还要赶路呢。”
“嗯嗯,你也早点休息,这几天累坏了吧。”
“还好,不累。”
“那就好,晚安。”
“晚安。”沅乐乐感受到了她的变化,心里开心的不得了,一夜无眠。
合上手机我怎么也睡不着,不明白我就想简简单单的生活但是总是那么难。
一直到凌晨三四点我才迷迷糊糊的睡着了,一起来照镜子不出意外的两个大黑眼圈,我赶紧拿遮瑕膏盖了盖。
我提着行李箱下楼,爷爷从我手中接过去,说:“我喊了你爸送你去机场。”
我有点惊讶他竟然会答应,本想拒绝,但一想到要自己去坐大巴车一比还是让他送好了,反正我不吃亏。
“出发了吗?”沅乐乐的信息弹了出来。
“男朋友?”我止住了回信息的手,惊讶的看着前面开车的男人。
“不是。”
“哦,我以为是你男朋友呢,你这个年纪也可以耍男朋友了。”
我苦笑了一下,心想:虚伪的关心?
我没有再继续跟他对话,这么多年我对他有恨又怕,小时候的阴影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
铃!铃!他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打开免提接了起来。
对面也是一个男人的声音,说:“老林,不是约好了今天打牌吗?你人呢?”
“不打了,不打了,我今天要送我女儿去机场,回来得比较晚了,你们打。”
“你真是的,明明都说好了。他们开学不是还早吗?”
“是我大女儿。”
“哦,我都忘记了你是有两个女儿的人了。今天怎么想起去送她哦。”
“就是说啊,这么大的人了,他爷爷硬要我送她去机场,平时我不在家,她一个人不也是能去机场的嘛”
听见这话,我全身微微颤抖,心脏一阵疼痛,胃里翻江倒海,我慢慢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还有半个小时就到了,我咬住嘴唇尽量不表现出一样,闭上眼睛假装睡着了。
前面的男人也有可能察觉自己说的话不对,从镜子里看了看后排的我,慌张的说:“不说了,不说了,我要专心开车。”连忙挂断了电话。
但随即又恢复平静,车子缓缓的向前开着,但我已经没有了向前走的勇气。
不一会儿,到了机场入口,他只淡淡的说了一句:“到了。”我强忍着不适下了车,去后备箱拿行李,他安然不动的在驾驶位玩着手机。
这边沅乐乐看着手机,早一个小时前发去消息现在也没有收到回信,他有点不安起来,打算打电话过去。
“嘟嘟嘟,您拨打的用户正忙,请您稍后再拨。”
我浑身颤抖着,一下车眼泪就已模糊了双眼,心里无比的讨厌自己,明明要不在乎的,这些从小就已习惯但还是会这么难受,原来就算已经结痂的伤口再次掀开仍然会痛不欲生,“砰!”一辆车子撞上了我的身体,把甩在了半空中,眼前仍然是刚刚下车时父亲坐在车里玩着手机的场面,我躺在路上,双眼已经看不清天空的颜色,只感觉路边异常的嘈杂,我不想在人群里,我想一个人,想立马逃离开,继续缩进我的龟壳里。再见了,这个无趣的世界,再见了,我亲爱的乐乐。
驾驶座里的男人继续回复着手机里的消息,看见前面的人聚集起来,他打算开车离开,一会儿警车、救护车都开了过去,低声怒骂道:“我去,咋这么堵。不能死远一点吗?”然后慢慢的掉头驶离了现场。
沅乐乐心里慌了起来,接连打了好几个,一直未能打通,就快要放弃的时候,林楠的电话打了过来,他松了一口气,接了起来:“您好,请问您是手机主人的朋友吗?她刚刚出了车祸,现在我已经帮她联系了120 ,救护车马上过来。”后面他说了什么,他没来听清,一下瘫软的倒在地上,旁边打游戏的福哥,见状连忙过来,沅乐乐把手机递给了他,福哥认真的听着,一边安抚着沅乐乐。
“嗯,临安医院是吧……”
福哥挂完电话,看向沅乐乐,说:“打起精神,刚刚我问了情况,她只是受了点皮外伤,没什么问题,我们买最近的一趟飞机过去。”
“真的吗?”抬起他满是眼泪的脸,半信半疑地问。
“嗯。“福哥神色不自然的回,要是平时的沅乐乐一定能看出来,但这时,沅乐乐无比的相信他所说的话。
“好、好,没什么大事就好。”然后沅乐乐飞快的起身,走进卧室去收拾东西,福哥低下头强忍着泪水,握紧了自己的拳头,可还是有两滴泪悄悄从眼角流了出来,福哥用手遮住了自己的眼睛,然后用手抹去。
在飞机上的两人,心里忐忑不安,两个小时的飞机简直可以说是度日如年,一落地,两人马上打车去了医院。
医院前台
“您好,我想问问林楠在哪个病房啊?”
护士一脸疑惑,福哥继续补充到:“就是大概四五个小时前出了车祸送来的一个女生。”
护士这才恍然大悟,“那个女孩子啊,送来的时候已经快不行了,现在应该在icu吧。”
沅乐乐一听,整个人快晕了过去,福哥眼疾手快的扶住了他。
“肯定没事的,走,我们上去看看吧。”
“叮。”电梯停了,门缓缓打开,沅乐乐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福哥轻声喊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