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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父女初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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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涯说到做到,没两日就禀明了杨玉衡,要带着林顺心回纯阳宫去收拾东西,顺便疏解一下心情。

杨玉衡和凌霄早有默契,暗中设局,自然不会不允。

就这样,天涯驾云带着她一同离开了清静峰,而凌霄则是紧随其后,隐身观察着。

另一头,吴明轩也果然以送云峥为由来了纯阳宫,并大大方方的派人去通报,言说要见凌霄。

可凌霄此时还在路上,所以接待他的是云萝,经历了前不久被拒绝的事,如今再见醉心谷的人,她的脸色很不好。

但碍于云峥到底是她的亲侄子,此时又是在自家的地盘上,总不能让外人看了笑话,于是乎,她也就只能打起精神来应付。

他们在厅堂里你来我往的打太极,而此时,天涯倒是兴致勃勃的带着林顺心走在纯阳宫的花园小路上。

这里绿树成荫,鸟语花香,和清静峰的冷寂孤寒形成了鲜明对比,又无旁人在侧叨扰,只他们两人一起漫步,显出一种别样的悠闲自在。

“林姑娘,你现在感觉好些了吗?”天涯一边走着,一边贴心的问她。

“好多了,果然还是花花草草更得我的喜欢,不过……”,她顿了顿。

“不过什么?”天涯看了她一眼。

“不过为何一路走来,我们看到的花都是牡丹呢?”她指了指周围道。

“这应该都是牡丹吧,恕我才疏学浅,没见过那么多种,只觉得应该都是一类。”随后她又有些不确定的补充了一句。

“林姑娘慧眼,这园中所植的确都是牡丹,只是品种颜色大小各异。”

“至于为何都是牡丹,这是因为我母亲酷爱此花。”

“她常说,牡丹既有荷花之清丽,又有蔷薇之繁复,且香气幽远而雅致,实乃得天地灵秀而生的花中之魁,又有‘国泰民安’的好意头,再不能辜负的。”天涯耐心解释道。

“花中之魁,国泰民安,这话倒是听着耳熟,像是话本子里富贵人家赏花时的说辞。”林顺心半是玩笑,半是认真的接了一句。

“只是对我们这等小老百姓来说,牡丹也不过就是百花中的一种罢了,没什么稀奇的。”

“又或者,在我这个医女看来,它还能入药,这么一想,它好像还挺有用的。”

“对了,凌公子,这种在天上的牡丹比起凡间的牡丹,有什么特别的功效吗?”说着说着,她就拐到自己的本职工作上去了。

“这……我还真没具体了解过。”天涯一时语塞。

“这样吧,如果林姑娘感兴趣的话,我派人去查查,看哪一种牡丹适合入药,然后再让人送过来。”他反应也快,短短几瞬就想出了妥帖的法子。

“还是算了吧,我只是一时兴起随便问问,凌公子不必放在心上。”岂料林顺心却摆了摆手。

“这好好的牡丹生在这里,长在这里,过得不知多么快活,我们何苦要挪动它呢?”

“更何况这还是你母亲的爱物,我又怎好讨要呢?”她摇了摇头。

“这有什么?不过是几株花罢了,再如何珍贵,只要我想要,哪有得不到的?”

“再说我也不是拿来胡乱折腾,而是入药治病的,是做善事,就算母亲知道了,也定然不会阻拦的。”天涯却不以为然,并坚持要送花给她。

“罢了罢了,我说不过你,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多谢凌公子厚爱。”林顺心见状就知道他这是打定主意了,也只能轻叹一声,对着他行了一礼。

“林姑娘,我们可是生死之交了,这么客气做什么?”天涯扶了她一把。

“你还不是一样?一口一个林姑娘的。”林顺心却反驳了一句。

“是我的错,那这样吧,以后我就唤你的名字。”

“你呢,也别凌公子长,凌公子短的了,显得太生疏了,你就直接叫我天涯吧,熟悉的人都这么叫我,你觉得怎么样?”天涯想了想后,提议道。

“这样会不会给你添麻烦啊。”林顺心有些犹豫。

“怎么会呢?不过是个称呼罢了,没事的。”天涯出言宽慰。

“那我可真叫了啊。”林顺心看了他一眼,轻声试探着问。

“叫吧,这有什么啊。”天涯抬了抬手,十分大方道。

“天涯。”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喊了出来。

“哎。”他答应着,也唤了她一声,“顺心。”

“我在。”她点了点头。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笑出了声,显然是觉得有些幼稚。

正说着话呢,却突然听到有脚步声传来,天涯抬头看去,却见是吴明轩当面。

“天涯见过吴师叔。”他赶紧行礼。

“快免了吧,都是自家人,无需这些虚礼。”吴明轩摆了摆手。

“我听说你在凡间遇上了魔尊,受伤不轻,现在好些了吗?”他关切的询问道。

“承蒙师叔挂念,我的伤已经不碍事了,这次多亏了大师伯相救,不然怕是真的危险了。”想到此处,天涯也是心有余悸。

“你没事就好。”吴明轩点点头,

“这位姑娘是?”他看向了站在一旁的林顺心,极其自然的问道。

“是我的一个朋友,她姓林,名顺心,此次凡间遇险,她助我良多。”

“顺心,这是我吴师叔。”

他的前一句是对着吴明轩解释,后一句却是对林顺心介绍的。

“顺心见过前辈。”林顺心听到这儿,也学着他刚才的样子给吴明轩见礼。

“原来这就是那个于你有救命之恩的凡人女子啊,看着倒是面善的很。”吴明轩上下打量了她一眼。

“我也觉得前辈很是面善,就连这姓氏名字,也耳熟的很。”林顺心闻言笑了笑,意有所指道。

“哦?这是怎么说的?”天涯好奇的看了他一眼。

“因为我爹也姓吴,他叫……”

还没等她说完,吴明轩就突然开口打断了。

“天涯,我刚送云峥回来,你爹娘正在厅堂召见他,脸色似乎不太好的样子。”他有些生硬的转移了话题。

“云峥?”天涯顿时一惊,当下便皱起眉头,抬脚就要走,却不防林顺心突然拉住了他的手。

“这么急匆匆的,是要去哪儿啊?”她问道。

“顺心,我表哥那儿出了点事,我得过去看看。”天涯解释了一句,且下意识的握住她的手便要带她一起去,可不知想起了什么,又有些为难。

“是不是有些不方便?不然我就待在这儿等你吧。”林顺心看出他的犹豫,主动提议道。

“可你……”,天涯担心她的安全,这偶然一撇就看到了一旁的吴明轩,瞬间眼前一亮。

“吴师叔,顺心初来仙境,人生地不熟的,我这儿又走不开,能不能麻烦您看顾她一下,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他放开她的手,对着吴明轩行了一礼,言辞诚恳的拜托着。

“这有什么?既是你的朋友,于你有救命之恩,那对我来说也算有一份情谊在,我便替你看顾几分也是应当的。”吴明轩笑着答应道。

“多谢师叔。”天涯闻言自是喜不自胜,行了一礼后,转头去又嘱咐林顺心。

“你先随我师叔在这园子里等一会儿,我很快就回来。”

“别怕,我师叔人很好的。”她握着他的手不放,他以为她是紧张,便又安慰了一句。

“我也觉得,他会是个‘好人’。”林顺心笑着附和,但却刻意加重了最后两个字的读音,仿佛在暗示什么。

但很可惜,天涯没有听出来,不过没关系,因为她本来也不是说给他听的。

特别是,她在说这句话时,还是特地看着吴明轩的情况下,而后者,显然是听懂了的。

天涯着急去给云峥解围,也就没发现他们两个之间的眉眼官司。

而等他走后,气氛就和刚才全然不同了,吴明轩甚至当下就起了一道半透明的结界,罩住了自己和林顺心。

虽在外界看来与刚才无异,但却可以隔绝声音和法术的探查,而他这个举动,就足以说明很多问题了。

“林顺心,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林楹的女儿就是这个名字。”

“你娘当年可是金陵戏班赫赫有名的当家花旦,你和她长得很像,特别是眉眼之间。”

“不过我有一个疑问,林楹一千年前就死了,可她的女儿却突然出现在了我面前,这难道是个巧合吗?”

他上下打量着眼前的姑娘,眼里满是怀疑。

“这当然不是巧合,这一千年来我走的每一步,都不是巧合。”林顺心却大大方方的承认了。

“如果这不是巧合,那也就是说,从当年的浮云镇开始,直到现在你站在我面前,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事先计划好的。”

“要是这样的话,那你也太可怕了吧。”他感叹了一句。

“我再怎么可怕也比不上您啊,毕竟,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枕着结发妻子和亲生女儿的尸骨,却睡得这般踏实呢。”林顺心扯了扯嘴角,当即就是一句嘲讽。

“结发妻子,亲生女儿?哼!”吴明轩见她把事情挑明了说,那他也就不装了。

“你娘当年登台唱戏,可是红透半天边,虽然是个下九流吧,可也着实受人追捧。”

“她跟多少男人有过纠缠,只怕连她自己都数不清,你又凭什么确定你是我的女儿?”

“难道你不是那城西赵公子的?不是那王府李少爷的?又或者是什么张大户,刘小爷的?”

“俗话说,婊子无情,戏子无义,你娘倒是两个都占了,当年她就自甘下贱,如今她的女儿也……”

他的话还没说完,林顺心已经忍无可忍,抬手就给了他一个耳光。

“啪!”的一声过后,现场总算安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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